第二十八章芬迪利奥与多普塔
“氟之单魄”如期安落在小行星上面。
“基荣,我就在这里安居了,这幢房子经历了不少事情,先要给它清理一番,再邀请你们一起参观。”晶格勒蹒跚着向“氟之单魄”移去。
此时的小行星已改变了模样,贫瘠与荒凉不再是这里的主题。围绕着氟之单魄,棵棵参天之树如守卫般驻在千米外;大树外围的清澈河水遵照着万有引力向下游潺潺流淌,为一路的花草解决饥渴;清新的气体由株株草木上分离,以一枚枚气泡的姿态从绿色的叶片上飘向天空,啪!气体冲破束缚,与大气融为一体,不计其数的气泡纷纷绽放,响声如柔和的泉水从地面之下源源不断地涌出之时;温暖不再需要从恒星的照耀中获得,天空中也不再是无尽的星空,淡蓝色的海水反射着天空的颜色,浪花则是云朵的相貌。
摇逸在枝头的果蔬饱满而鲜嫩,悬翅在林中的蝶鸟悠然自在,片片绿叶上的脉络清晰而又平凡,粗壮的树干似能支起整个天地。溪边饮水的生命仰起头来,双眼望着相同的方向:在那片山丘上,绿草密密麻麻地生长着,随风飘起的气泡旋转着边缘的彩色,簇簇铺散在空中,陨石坑内的积水也随着阳光的召唤漂浮起来。在生命的眼里,这些为天堂的创造也是自己生活在面前的这一场梦。
这就是晶格勒的能力吧,基荣与红之身临在其中,丝毫感觉不到异样,一切都太美妙了。
“我们就不久留了,我的‘本映体’芬迪利奥还在地球上,我须去看看。”栀祺念看着眼前的景象打开了通往地球的代步门,“红之,你需要休息。”栀祺念未进,而是看着红之。
“好的,我去‘红之光束’那里,你去地球吧,芬迪利奥现在急需你的帮助。”红之已疲惫得直不起腰,但还是满脸自信地说到。
“好吧,你们都回去吧,等事情都办完了,我打算举办个宴会,告诉大家,自己不能再流浪了。哈哈,想我就要到这里来找了,哈哈。好了,到那时再邀请你们吧,回去吧。”晶格勒迈上门梯,打开门。红之与栀祺念分头异向,走了。
栀祺念来到地球,看着仍然暗淡的地球景色,心中自生悲凉。他没有立刻前去芬迪利奥那里,而是反向繁华的城市中飞去。
原来生活在城市中的各种生命已发不出任何声音,也没有留下任何踪迹,只有这个惊为天人的建筑物伫立在这里——方台。
繁华也已经是过去式了,如今的城市是建立在痛苦之下的。笼罩在城市上空的炙热气体久久不能散去,这些热似乎有了生命,盘旋在巨大的方台之上。这方台仍是战前的样子,也如有生命般,战时在它身上的破损并未给它留下任何伤疤。方台不再释放热量,但原有的热量基体已令这片大地如岩浆般不宜生命存在。这些热量在方台周围百里外戛然而止,百里外的风景也是与方台迥然不同。
褐色的土地还没有从原来的黑色中完全恢复,但土地上的草木已接近正常,驱散乌云的太阳也给了它们向着光明生长的机会,含苞的花朵总有一天会像从前那样静静开放,蜜蜂与蝴蝶也会学会以从前那样优雅的身姿邀请花朵共舞,健康的树木也是会这样邀请云朵的。雨水从天上落下,消失在天上,花朵在大地上绽放,消失在大地,这样平凡的轮回才是熟悉的世界。
方台则是另一个世界。那里是孤独。
穿过方台高温区的风吹在栀祺念的脸上,风还是那样清爽,丝毫没有被高温区影响。栀祺念望着青蓝色的方台一言不发,马布的事情令他困惑不已,得不到答案的他似乎也失去了推理的能力,开始漫无目的地飘游在炙热的大地上。随风飘进高温区的树叶立刻化为了炭黑色,即刻又炸得无影无踪。栀祺念伸手触摸着方台表面,如青瓷般的冰冷与细腻触感令他不知所以。热区中如旋风般出现一阵频率波,栀祺念立刻飞起四周望去,除了呼呼风响,再无他物。
一场飓风从远方冲来,夹杂着泥土和曲折的枝木,沙尘铺天盖地,飓风从高温区经过,如被过滤般什么都没带出。栀祺念悬在空中张开双手,调动边界力在方台高温区四周筑起高墙,直至这危险的世界与大自然隔开,才将双臂放下,转身飞去。
“芬迪利奥还在他的小木楼里吧。”栀祺念离开方台,从多普塔上掠过,降落木楼门前。
咚咚的敲门声已经不能引起芬迪利奥的注意,修长的身影被阳光拉的更细了,栀祺念看到了这身影后的险情:马布在屋内。
“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动。”马布站在芬迪利奥身后,手成刀状,架在芬迪利奥的脖子上,以此威胁刚刚推开门的栀祺念。
“你的罪行已无法弥补,为何执意如此?各神终会给你答案的,‘林池’也有自己的判断,收手吧。”栀祺念感寻着马布的生命,不由皱起眉头。
“我是会消失,我也不需要这个无理的世界来陪我,不过我要让这个世界不再是这个模样!”马布的生命突然间没了反应,一股强光刺痛了栀祺念的眼睛,强光过后,出现的是尸首两处的芬迪利奥,再就是,脑中一片空白的栀祺念·基荣。
那一刻晴朗的天空现已下起雨来,哗哗的雨中还夹有稀疏的冰块,玻璃钢的窗子不时发出当当的敲击声,黑暗的木楼里面突然有了清蓝色的光亮,在光亮中,栀祺念正在重造芬迪利奥。
透过窗子,清晰可见的两个人形。一个长着无数只手,一个伸出无数条丝。无数只手每只手上又有无数根线连在无数条丝上,手不停动,线阵阵波,丝与线时分时联,没多久,丝都进入芬迪利奥体内,悬在空中的栀祺念落了地。
“芬迪利奥。”现在芬迪利奥已不是碳基生物,编织生命时,栀祺念将自己的一些记忆编入了他的体内,严格的说,芬迪利奥不算是影子,但具有“影结构”,拥有影子的能力。
“基荣,感谢你又给了我生命,同时也感谢你解放了我。”芬迪利奥显然已清醒。
“你和我去红星吧,那里安全些。”栀祺念打开代步门。
“不必了,我还是想单独呆在这里。”芬迪利奥仍有原来的意识。
“好吧,那你去多普塔居住吧,你体内的‘防护影结构’在多普塔的镭结构下发挥得会更好,”栀祺念说着从体内取出一枚黑球,“你把它放在身上,有时可以通过它与我联系。”
“嗯,我会的,以红之的伤,红之光束的修复室不易治愈,你赶快去帮他一下吧。”芬迪利奥接过黑球融入自己掌内。栀祺念嗯了一声便从代步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