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栀祺念的自由
红之从代步门中迈出,猛然感觉自己走错了地方,不过,向远处望去:“多普塔在,可是周围,这里的景象……”红之心中通通乱跳,愈是看得仔细,愈是满头雾水。天空、大地、森林、海洋……这一切都变得陌生,令他不知该何去何从。
栀祺念如往常一样,摆弄摆弄通讯机器,呼唤呼唤芬迪利奥,觉得看不到未来,便又飞上屋顶。出屋,躺在屋顶上,阳光不刺眼,明明是夏天,却不觉炎热。栀祺念也对此习以为常了,趁着阳光还在,安安稳稳地躺下来,享受还称不上,但可以安逸。这样安静的心思也被搅乱了——心中一颤,基荣觉得自己感觉到了一丝希望,这丝希望正是红之给的;因为栀祺念感受了到红之的到来,这是红之留给他的那枚黑球赋予的能力。但红之体内的高能结构与高能物质结合所产生的波动,又使栀祺念不敢肯定自己的感觉。阳光又如往常一样,隐藏在了浓云之后。栀祺念扫扫身上沙尘,转身钻进一楼,在桌椅上坐下,向窗外看去,他还是希望真的到来的是红之的。
红之确实到了,而且,就在栀祺念面前。
“栀祺念·基荣。”红之看着栀祺念的眼睛。
“桐森·红之。”栀祺念透过窗子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最近可好。”红之站在屋外,双脚落在地上。
“嗯,挺好。”栀祺念从桌旁离开,向窗子飘去。
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已经不算什么距离了。栀祺念招招手,示意门是开着的。
红之走进屋子时有些吃惊,因为芬迪利奥就在客厅里,坐在桌旁若无其事地啃着什么。
“芬迪利奥?”红之看看芬迪利奥又迅速将头扭向栀祺念。基荣苦笑。
“他看不到我,”栀祺念走到芬迪利奥旁,伸手在他的眼前晃晃,芬迪利奥仍然啃着手里的东西,“地球上的生命都变成了这个样子。很长时间了他只是这样吃、喝、拉撒睡。没东西了,就会飞来个箱子把食物堆在桌上。仅此而已,没有别的事情可做。”
“这样的生活……他已经停止思考了,让你一个人承受这样单调的痛苦。”红之眼睛对着芬迪利奥,芬迪利奥几乎是趴在了桌子上的。
“我也快要麻木了。”栀祺念也注视着芬迪利奥。
“哦,对了,让我试试吧,也许可以帮你脱离现状。”红之把头扭向栀祺念。
“你要……”栀祺念一惊。
“把能量输入到你的体内。”红之伸出双手,手心正对着栀祺念方向。
“不行!这样做会损耗太多的能量!”栀祺念正说着,红之手指已经开始发光,随后刺眼的光淹没了栀祺念整个身体。
“呼——”红之放下双手,感觉一阵眩晕,但还站得住,“基荣,看能脱离下来了吗?”
栀祺念固定好上半身的形状,向屋顶飘去,连在芬迪利奥身上的黑影一丝一丝抻开,严连无缝的黑影开始出现点点孔洞,孔洞顺着拉伸的方向变长、扩宽,黑影如蛛丝般愈演愈长。栀祺念见有效果,加大力气,加快速度向屋顶飞去,随着根根“蛛丝”的断绝,整个影子便完全与芬迪利奥分开了。
“可以!”栀祺念惊喜着变成人的样子,低下头看看双脚,脚是分开的,是完整的,也是接在底板上的。顺着脚尖指的方向看去,刚刚撕下影子的芬迪利奥毫无异常反应。又是一阵光亮从窗外的草地上传来,芬迪利奥的影子更加明显了。栀祺念盯着地上的影子,难以压住自己愉悦的心情,那影子不是自己,那影子是真实存在的,自己也是真真正正地站在了地面上,自己也是真实的。
“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红之更是高兴,还有点自豪。栀祺念迈步向前,走到桌旁,请红之坐下,自已也坐下,左边是红之,右手边是埋头专注于食物的芬迪利奥。基荣向红之笑笑,又想向坐在右手边的“熟人”表达一下喜悦,但看到冷漠而又激烈地吃食的芬迪利奥后,他的笑容顿时僵硬了。
“还不能。”栀祺念的情绪开始低落下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红之见到好友突然转变的态度,着实一惊。
“我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将芬迪利奥唤醒,也没有时间。”栀祺念叹了口气。的确如此,这样的地球还会让人类居住到什么时候,这种变幻无常的天气,这种恐怖丑陋的林地,即使意识已经清醒,还能否接受?能否适应?且不说能否适应这件事,如今虽然已经与芬迪利奥脱离,但从红之那里获得的能量能够支撑他的这种状态到什么时候,也是值得担心的。时间,对于这个没有寿命意识的影子来说,也是重要的。
“没关系,总会有办法的。”红之安慰。
“希望如此。”栀祺念看着红之,眼睛里不再是无尽的黑暗。一阵狂风惊扰了二人的谈话,空气一阵不寻常的波动后,芬迪利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桌上是那还没有处理干净的食物。放弃了桌上的食物,脚步却非常矫健地迈出了房屋。红之见到此种情况,不禁疑惑地看向基荣。栀祺念一耸肩,挥手示意红之跟上。两个影子穿过楼顶,飞上一阵云雾间的阳光下。
他们看到:
芬迪利奥向丛林中走去,再继续走下去,就是丛林前的一大片空地。阳光此刻是那样的温暖,那样的美丽,这样的光芒令紫色的林地放出奇异的色彩,那颜色柔和、令人舒适,阳光如大自然一样,创造的永远是令生灵惊喜而有依赖的。
丛林前的空地上生长的是健壮的草皮,只是颜色与正常的、印象中的绿色大有不同。顺着这片平整的草皮的波动望去,那是风吹来的方向,一栋栋高层建筑,展示着雄伟与精美。在风里,在雄伟而又众多的建筑下面,一个个黑点慢慢移动,聚集,向林前空地移去。那些小小的黑点,是这个城市的主人,是这些建筑的建造者与享用者,是这片林地的保护者与受益者,更是这颗星球伟大之处的最佳证明与最有说服力的存在。他们就是人类!
人们聚集在草地上,纷纷迎着阳光躺下来,乌云似乎也不愿意来扫兴,躲得无踪无影。休息的时光对于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因为它允许每个人都不同。空地上开始有运动产生,它们也是不尽相同的。
“红神这次派我来的目的是要找出氢神这样做的原因。”红之说着将视线从城市上移向基荣。
“只让你一个人寻找?”栀祺念不敢相信红神会让红之冒如此大的风险,去完成是红之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所以,我来找你帮忙了。”红之转过身来,眼睛盯着栀祺念。
“我……可以!”栀祺念举起舒展开的手掌,与红之一同飞进了阳光照耀下的多普塔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