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地球上的生命
这次暴躁氢元素引发的事件被称为水化事件,因为每两个氢元素控制一个其他元素,正是水中氢元素与氧元素的比例,故称为水化事件。
水化事件中最初的受害者便是地球。
暴躁氢元素也已不再是最初的暴躁氢元素了,这些被吸掉“激愤粒子”的氢元素不知得到了什么,其能力远非含激愤粒子的氢元素所能及,且智力也发生了突飞猛进的变化。
地球中除了氢元素外的其他元素也有不同程度的恶化,在地球上生活的生命自然也不会好过,各种生命都被暴躁氢元素控制着进行维持生命活动的基本动作,人类便是便是漫无目的地吃、喝,自然,芬迪利奥也在其中。
栀祺念·基荣体内不含任何元素,氢元素的控制对他不起作用,但芬迪利奥被控制,基荣也要跟着跑来跑去。
“喂!芬迪利奥!”基荣从地面上站起来,冲着大口大口吃苹果的芬迪利奥大喊大叫。
“喂!芬迪利奥!”基荣绕到芬迪利奥面前,身体穿透桌面,但芬迪利奥仍在大口大口地吃着苹果。
基荣摇摇芬迪利奥的肩膀,芬迪利奥头不抬,眼不转,依然大口吃着。基荣只好无奈地再嚷一句“喂!芬迪利奥”。
每日基荣都要这样摇晃芬迪利奥一番,但每天得到的都是面无表情的芬迪利奥。
外面的天空在透明的窗棂上展现出的是一派消沉的景象,即使玻璃擦得再干净。扭曲的枝杈书写出的横竖枯燥无味,拼凑成的文字更是毫无规矩。如此季节,连平常的麻雀都没有在正确的地方找到同伴——那树枝上明明是连一丝羽毛都不存在。栖息在树上的鸟不见了,那栖息在树上的是巢,如今,更正确的名称是杂柴——干枯、缭乱、冰冷。或许生命的存在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有平放在墙面空间上的门牌能告诉我们这座建筑里居住的人是谁。冷风还没有吹来,白色的花朵从天空中飘飘而落,下雪了。
栀祺念开始想念红之了,不知他那位获得“自由”的朋友如今怎么样了,“怎么也不来地球看望一下自己的朋友呢”。
木质地板偶尔吱吱作响,漂浮在空中的黑影没有时间去让离开地面的木板发出声音,他更想让手中的机器给出回应。圆沿的机器上只生了一个键,三只漆黑的手指将那按钮转转按按,得到的连平时的吱吱声都没有。黑影转动身体,把机器送往各个方向,久违的声响仍只是在黑影的记忆中与想象中回荡起。黑影举着机器的手臂伸长朝窗口飘去,机器出了窗子,黑影便开始向屋顶穿过去。上身出现在房瓦之上的黑影缩回自己的手臂,掌上的机器又被摆弄起来。日光忽然出现,又忽然消失。雪花不再向地面下落,阴暗的浓云无边无际,看样子,一阵降水必是瓢泼。黑影没有在意这种天气变化,手指细细地旋着机器上的按钮,眼睛、耳朵完全被机器吸引住了。天云似乎要积压下来,空气的浮力令云彩无法顺利地到达地面。屋顶上的空气变得密集起来,黑影依然目不转睛地捧着机器。似是炭火扔进了大海里,一声雷响,烟消云散,阳光簌簌照耀下来,打在机器上,圆润白滑的外壳反射出耀眼的光边。黑色的双手握着机器,黑色的面庞仰向阳光。眼睛铮铮地对着太阳,一阵舒气长久,慢待微笑。浓云很快又聚了上来,阳光消散,黑影退回屋内,将机器安放在桌子上。漆黑的手指离开机器后逐渐显现出颜色,颜色顺着手掌向身上张开,眼球部分的白色出现,乌黑的头发生出,栀祺念的模样逐渐清晰了。
吱吱的木质地板发出的声音令栀祺念迅速转过身去,看到打开屋门的是芬迪利奥后,影子又将身体转了回去,飘在桌上,为前行的目光呆滞的屋主人让开道路。基荣知道,芬迪利奥是不会绕道而行的,对这件事的肯定程度与“机器已无法接受到信息”是旗鼓相当的。
栀祺念与红神的通信也就被阻断了,云内一阵雷光电闪,绿色的闪电如树枝般速生速灭,又一阵雷声过,墙壁冒出白烟,墙后的白色电路板露了出来,整个房屋的墙壁均烧坏了。栀祺念叹了口气,对着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芬迪利奥安慰:“别担心,太阳出来后,自然就修复回正常状态了。”
不知为何,地球上产生了一股不明力量,令所有仪表都失灵了。地球上的天气也变得异常,一日之内有雨有阳,有冰有雪,气温自然也就忽冷忽热地不正常了。对于影子来说,这些温度变化造成的能量流失可以忽略不计。
栀祺念坐在芬迪利奥的小楼顶上,眼前是长得扭曲的“怪树”林。土地浓重的黑色让人感觉一旦沾到衣服上,就无法再恢复原貌了。黑色的大地延伸出黑色的树林,树林映入栀祺念的眼中,令他满脸得失望。早晨还是紫色的草地,才到中午就变成了黑色,刚刚的白雪没有把它们的颜色吸走,也没有将颜色变浅。如今雪消失了,难得的浅色风景随阳光消失了。栀祺念回忆着改变前的绿油油的叶子与森林,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嘴角的动作正好被闪过的紫光映了出来。光是从森林中发出来的,紫黑色的树木更加黑暗了,光亮从林中跑出来,屋前的黑色草地也被激活,放出上刻如闪电般的形状的紫光,光由盛转衰,屋后的光亮则从无到有,紧接着,屋后的林中也闪出光来,一路向山中闪去。
刚刚发出光亮的大地上咕咕冒出些烟泡,泡体晃晃黑浊的身体悬在浊黑的空气中,啪——,溅出一片黑液,洒在臃肿的小草身上,烫蔫一块茎叶。叶子才蔫又鼓,身体更加臃肿了,似乎只要用指尖一碰触,就会喷出汁来。连那生长在发光大地上的树木、枝头生出的果实、掉落下来的枯叶,都变得不堪入目,人是物非。
地球上唯一没有变化的,也只有多普塔了。
栀祺念望着多普塔,望着这座拥有特殊结构的建筑,望着这种面世无睹的笔直站姿,没能获得勇气面对这样的世界,也没有能力改变着一切,他连芬迪利奥都救不醒。
冰雹簌簌降下来,穿过基荣的身体,摔在楼顶的栏杆上,敲一阵低沉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