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神之会议
一片寸草不生的土地上,时不时的突兀出几颗骨瘦嶙峋的石块,阳光的照耀使轻沙更易被风带走。石块后的阴凉也无生命享用,即使是有享用者,可怜的石块依旧要忍受化为沙粒的痛苦。而那些已变为青沙的,只有默默地等待一阵风起,将自己吹向充满生机的地方,哪怕最终会化为一撮尘土。
一阵风起,只带走了已成尘土的石块,而那些沙粒,注定留在这里,与同伴组成大漠,沙漠离不开沙子。怀揣希望的沙粒要比飞走的尘土幸福,因为在看到“充满生机的地方”仍是毫无生命的尘土后陪伴它们的就只剩失落了。
这份失落感遍布这片大地,这不仅是因为尘土铺满了这片大地,还因为坐落在这片大地上的不计其数的建筑物。建筑物笔直地站在平坦得毫无内容的地面上,比地面还要平洁的墙面更是无味得毫无新意,倒是那分厘不差的顶底一般的大小,堪称奇迹,也恰恰是这种建筑风格,加重了这片大地的荒寂。这片大地在氟星,这群建筑在氟星。氟神在氟星,在这群建筑中。
氟神散发出的腐蚀力如镭神的辐射般,令这片建筑群内无一生命,建筑群的四周全被沙漠隔起来,以确保无一般生命进入。
就在这片不毛之地,天空中闪出一块黑斑,一个不明飞行物出现在大漠之上,一路向建筑群中飞去。
建筑中最高耸的一个接收了不明飞行物,准确来说是站在窗口的人接收了它,这个人便是氟神。飞来的是一白色纸卷,卷内是氢神亲笔。
“为平定暴动的氢元素?哼,这件事要让所有神参与,最了解氢元素的神打算怎么办呢?暴躁氢元素可是最听你的。”氟神看完通告后,觉得氢神召开此会议另有所图,不过依氢神的品质来看,这次会议值得一去,再加上现在暴动的氢元素的确难以控制,召开神之会议的必要性也就有了。
一纸通告飞遍了整个第一宇宙,除氟神外的其他三位元素之神均浮出了笑脸,受命于氢元素的氢神终于肯请其他神来帮助他治理氢元素了。但有一点又令诸神笑得不那么自然:为什么要在电子阁楼内召开?为什么在一个刚刚建成的地方召开?在“第五条约”召开会议不应是惯例吗?在电子阁楼召开会议,如果阁楼外的氢元素趁虚而入怎么办?各元素之神对此也有安排,各“神之星球”也制定了必要的防御措施,准备着应对突发事件。
神之会议如期召开,众神出了代步门就进了电子阁楼。很明显,此次会议绝对保密,进入电子阁楼众神便可感知。
“这楼内用的氢神光源,不与外界想通,我的那些光穿不透这特殊的材质的楼阁,便不能与外界通信。”红神小声与氟神交谈,因为此空间内不存气体,“声音”靠神力传递,其他神均不可“听到”。
“你在外布置的那些光不可产生影子吗?”氟神回想起红神出代步门的一刹那身体模糊了一次,想必是在代步门与电子阁楼门交替的片刻脱离了交替空间,在阁楼外围空间散布了光源点。这样一来便可以通过影子的渗透能力与外界取得联系。
“外面没有承载影子的面,无法形成。”红神否定,“此楼密封极好,造时不免产生的洞缝也都被氢神拿饰品封上了。也无法通过扭曲空间进出。”
“不知镭神的超高辐射可否穿透。”氟神将“声音”传给镭神,“镭神,你的超高辐射可否与外界相通,我与氢神都无法办达。”
镭神未回答,三神由氢神带头,走上楼最顶层,以手拉出所有椅子,示意各神请坐,各神之助手坐于各神身后,氢神后面坐的是马布。
“徐智的伤势仍未痊愈吗?”红神看了看马布,识出其内有特殊影结构。
“嗯,他还在云内,受开化氢元素治疗,”氢神面带微笑,堆着面无微笑的三神,“谢谢关心,徐智会早日康复,回到自己的岗位的。”
“这位助手未曾见过,自我介绍一下吧。”氟神盯着马布看。
“他名为马布,原游玩宇宙的影子,在提纯‘激愤粒子’时帮助我们储存、压缩‘激愤粒子’功劳很大,现徐智仍在疗养,所以聘马布暂任。”氢神按住欲站起的马布,笑以介绍。
“为何你的助手不展现原来面貌,我们没必要为安全的周到来亲自分析。”氟神没有注视马布而是盯着氢神的眼睛。
“正是因为顾全安全我相信我的助手与各位的助手一样,拥有保持习惯性状态的权力,况且,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比这一项要难解决得多。”氢神翻开桌上的文件夹,没有正视氟神。
“除此之外,我们是不是该在第五条约进行典型会议?你为何要在第一宇宙内建造这样的房间,并将所有元素之神召集在此?”氟神这次改盯着坐在氢神身后的马布。
“我相信这一点毋庸置疑,氢元素确实受我的命令支配,但大家也同样知道,暴躁氢元素并不等于氢元素,恰恰相反,它们的变化造成了完全的失控”……
“我也认为你所说的这些大多数人都了解,而且我同样认为,这种了解是早已发生的也是已经被你掌握的,那么就请你的这些解说晚点再搬上桌面,先把我们感到疑惑的事情解释一下,这样一来,才不会有更严重的问题出现。”氢神依旧盯着马布。
“所以,你认为在治理方面,我对各位有太多的隐瞒?”氢神开始盯着氟神。
“不仅仅是隐瞒,更不仅仅是治理你的氢元素,就在进入这座建筑时,你在正电子核内添加了什么,这一点你最清楚!”氟神坐在椅子上头也不抬。
“固定正电子不需要附加值,你所谓的那些添加物不过是你强制下的思想产物。与一个被不存在的事物纠缠的思想交流,这可不是一个神的最优选择。”氢神亦头也未抬。
“这已不需要你作出解释了,你让一个事实变成了不存在的想法,我们都能感受到这件事实,如果你继续坚持对此的否定,也不能增进我们对你的信任。”氟神的双手开始颤抖。
“难道你们都是这样的认为的吗,我们之间的不信任已经到达这种地步了吗,红神,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氢神颤抖着双手逐个看向诸神。
红神与镭神一言不发,垂着头。
“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们看得清清楚楚,再这样明显地表达,于拉近我们的距离也无益。你在扭曲个人思想,红神会作出正确的判断,因为这是事实,这是我们已经证明过的,红神会做出正确的判断,不应,也不会受他人的影响,红神,请将你的判断告诉我们,一定有人在掩盖什么。”氟神也将视线放在了红神身上。
红神的头仍未抬起,一言不发。
“红神不会因为一点……小到无法判认的,所谓的真相而改变我们在创造世界时就,建立起的信任和友谊,神的想法不会被抱怨撼动,红神,你能够告诉我这一点是正确的,你可以说出来”……
“你在做什么!”氟神打断的是氢神的诉话,眼睛看的却是红神,“神……红神……你知道事实,知道我们在建筑中看到了什么,你不必听从我的建议,更不必听从任何人,只要讲出事实,讲出事实就足够了,只要……我们都知道的,事实就是确实存在阴谋,你只要说出事实,我们刚刚看到的事实,我们早已看到的……早已看到了,只要回到就好了,讲出事实……”氟神盯着红神,眼神却不坚定。
“红神,你不会的,我们之间是相互信任的,相互信任的事实存在,且一直没有更变,我原以为大家都是相互信任的,我们是相互信任的,红神”……
“红神说出事实”……
“红神不会,不会回答你的无礼的要求!毫无疑问,红神这毫无疑问,我们是互相信任的,这毫无疑问”……
“不!红神那不是事实”……
……
红神垂着头,颤抖着身体,一言不发。
“会议结束!”镭神吼了一声,厅内便没了争吵声,“我认为大家还没有做好参加会议的准备,而且,在下一次召开之前,我想大家都需要充分的休息!”话完,镭神便向门外走去。氢神也紧跟着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向外走,氟神在其后走出门。神的助手跟在神后。最后,厅内只剩下矗立在桌旁的氢神,和他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