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朝阳把阳光盛放在整个房间。周锦城睁眼醒来,静谧温馨的气氛充斥在他的周围,起身穿上拖鞋,周锦城轻手轻脚走到念瑶的小床前,看到她的可爱模样:头发散着,身体扭成极其高难度的姿势,小手轻轻握着,口水流在小枕头上。
周锦城用手轻轻托起她的小脑袋,让念瑶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他穿着睡衣走到客厅。一觉醒来的他就觉得今天家里好像多了什么,看到门口玄关处放着夏兰的鞋子周锦城才意识到,他把夏兰领回家了,以后他们会是一家人,在一起生活。
他踏入老夏的家,破旧的小房子,只有三间屋子。周锦城也是从云南的山清水秀中走出去的,老夏的家与山村附近的别墅格格不入。他眉头紧蹙,沉思着,老夏近几年帮着父亲干活,贩卖毒、品是他生活情况不应该是这般凄惨境地,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原来老夏的父亲和岳父在前几年一同被查出是癌症,况且老夏的岳父又是镇上有名的赌鬼,欠下的赌债不下百万。老夏一边帮家里两位老人付医药费一边帮岳父还赌债。近来老夏的父亲和岳父相继死去,老夏又在运货中被枪杀,家中所剩三人,老夏的老婆,一个朴实的农村妇人,还带着几分傻气;老夏的女儿夏兰,23岁,比周锦城大两岁,早年就在风月场为家操劳了,老夏死后她心灰意冷,绝望丛生;老夏家中还有个小儿子,在老夏执行死刑那天掉进附近并不深的河里淹死了。周锦城进夏家的门时看到的是老夏小儿子刚下葬后的凄惨场面。
老夏的老婆坐在门槛上傻呵呵地笑着,周锦城进门时与她打招呼,她仍旧是傻呵呵地笑着。当继续走进夏家的院子,出来迎接他的是面无血色的夏兰。她整个人身上就剩一把骨头,像是秋天在寒风中飘零的枯叶,周锦城也不知如何开口。
“你是泰国周老板?”倒是夏兰开口问她,声音清脆但是无力。
周锦城走进夏兰礼貌地说“我怎么可能是周老板,不过是受人之托来这里看看。”
夏兰突然大笑:“看什么?家破人亡有什么好看的。”
周锦城心疼而又怜悯地看着被生活推入绝望境地的夏兰。
夏兰盯着他,啐了一口道:“你看我啊,老娘有什么好看的,残花败柳一个!”说着,她转身走进屋子里:“看也看过了,这里没有你想找的人,看够了赶快滚。”她的声音由嚣张变得无力悲伤。
周锦城攥紧了拳头,他第一次深恶痛绝,贩|毒带给人的家破人亡的惨景活生生地呈现在他面前,他也受不了。道上人人都说泰国毒枭老周有个年轻英俊,出手不凡的儿子,也是他们口中的太子爷。周锦城想起这些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他破口大骂:去他妈的周锦城!
他在夏家的院子里待了一天,晚上时老夏的老婆请他进屋时,周锦城发现了割腕自杀的夏兰。惊慌失措的周锦城很快镇定下来,他先帮夏兰做了急救。然后抱着她,借了邻居的一辆板车把夏兰拉到了镇上的卫生院,及时抢救。
夏兰醒来第一句话是:“救我做什么!”
周锦城笑着说:“自杀的人死后要永在十八层地狱,不得超生。”
夏兰:“十八层地狱一定比这人间要好。”
周锦城语气柔和:“你死了你的孩子怎么办?医生说你怀孕两个月了。为了妈妈和你的孩子你得好好活着。
夏兰一脸惊愕。
周锦城帮她盖好被子:“你歇着我去买饭,等你吃饱了第一个要谢谢为你输血的大姐,她的诊所主治医生的妻子。”
夏兰一脸茫然,不过她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刚分手的男朋友的,那男人是广州人,工地上的老实人,在大城市卖了几年力气,回家养父母去了。他不可能带夏兰回家。
夏兰一个人躺在诊所的病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那一刻她决定要活下来。她的孩子还没有看到过人间的太阳,不能让他白来一趟。她一直以为活着比死去更难,但是她想自己的生命本来就不长,人生短短数十载,她恐惧的一切都会成为过去。夏兰默默祈求:老天爷,你不用眷顾我,但是求求你可怜可怜我的孩子。
周锦城照顾了夏兰几天,他们再返回夏家时,夏兰靠在周锦城的肩头,声音很小但是无比坚定:带我走。
“我知道你是老周唯一的儿子,是我爸爸生前口中的太子爷,可是我也知道你和我一样,都在黑暗中绝望地漂泊,不如我们相依为命,没有你,我真的没有条件活下去。”
周锦城握着她的手,轻轻地说道:好。平静的声音。可是那一瞬间,周锦城已经泪流满面。夏兰皮肤很白,那种白就像远在天堂的佳瑶的白。他喜欢相依为命这个词语,相依为命迸发出来的不是绝望是希望,不是寒冷是温暖。
周锦城以最快的速度在昆明找了一家养老院,把夏兰的母亲暂时安置在那里,等到奥运会结束后,再把她接过来和夏兰一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