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无双整个人恍惚了一瞬间:这是有多爱一个人才会这样不知所措!
许天下看着空落落的被子尴尬地笑出了声音,喉咙有些沙哑,“不好意思,忘了倒饮料。”他伸手拿起桌上的饮料,站起身来,斟满了杯子,“没想到我还在晚了一步,但是真的祝你幸福,没有比你幸福能让我更开心的事情。”
顾无双端起杯子,笑了笑,似乎他们是今天才认识:“谢谢你,我很幸福。”顾无双心里竟生出几分愧疚,爱情多数是错觉吧,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理论在她这里可行不通,爱情的核心是相处,没有朝夕相处又怎么能从内到外地了解一个人?至于世人艳羡的一见钟情,呵呵,钟的是貌而不是情吧。
顾无双她不知道世界上有一种爱情,一眼万年,至死不渝。她的愧疚戛然而止,她没有错,只是不爱他。如果这样就是罪,世界上有多少人罪孽深重?恐怕数不过来!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不该在一起,就像宇宙中的每颗星球都有固定的轨道,超出轨道的结果只能是伤人害己,自取灭亡。爱情就是这样,心不动则不痛。所以她嫣然一笑,“哈哈,没想到怎么之间……还能这么搞笑?,来,为我们滑稽的缘分干一杯。”顾无双吃了几支冰激凌之后反倒口渴,她把杯子送到嘴边狠狠喝了一大口。
许天下没有动,看着对面的她,他想哭。他盼望的感情还没开始就已经夭折。心实实在在地痛着。如果他知道顾无双为了拒绝他而骗他,不知道许天下的开心多一点还是痛苦多一点?大部分男人都会开心多一点,即使被拒绝,幸好她不是别人的,那他就永远有机会。
他递给顾无双一张纸巾,“擦擦嘴,别喝那么急,小心别呛到。”
顾无双没心没肺地笑着。
许天下很自然地,就像家长一样问她:“你的男朋友是你同学吗?”许天下脑子里闪过在陈志辉的饭店里和顾无双一起吃饭的阳光男孩儿。
这话儿把顾无双问懵了,不过很快她反应过来,狠狠地点头:“是啊,我们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同一届。”
许天下自动把那个人认定为周锦城,他也默然点了点头,嘴里呢喃着:“那就好,那就好。”
爱一个人的最好表现是什么?是不顾一切不择手段,不问她的意愿,也不问对错地把她留在身边,用自己的方式极尽所能地对她好?还是在看着她幸福的时候默默地祝福?
你那么幸福,我却这样难过,我希望你幸福,但是这幸福不是我给的,又有什么意义?可真的爱一个人不就是希望她幸福吗?可真的爱一个人能坦坦荡荡地祝她幸福吗?
“如果你的幸福不是和我一起,我的心里还是很难过。”许天下的真实心声。他没再多说多问,吃饭时一直默默夹菜,到饮料,递纸巾给顾无双。旁边的服务员用崇拜喜欢的眼光看着许天下,用艳羡的目光看着顾无双。顾无双想自己是个善变的人,在此之前还想痛宰许天下,现在竟然心生愧疚。她只管吃饭,不再多想,有些事情就不该想。许天下真的喜欢她吗?非她不可?她不得而知。但是事实是他们永远不肯能在一起,永远。
许天下想到了许多事情,想到那天在餐厅顾无双抱着的小孩子,那小女孩儿会是谁的孩子,反正不可能是她和她男朋友的孩子,她好像还是个孩子,那么小,还是学生啊。许天下虽说好奇,也没有多问。
吃完饭后,许天下坚持把顾无双送到学校,顾无双绞尽脑汁说出了一个理由:真的不用你送我,我坐地铁很快就到,而且我不想我男朋友看见以后误会。”子虚乌有的男朋友成了顾无双最好的挡箭牌,许天下没再坚持,顾无双腆着肚子,厚颜无耻地回学校去了,谁让她刚才一直闷着头吃饭,现在吃撑了,怪不得别人啊。
许天下站在地铁站看着她上车、远去。他的眼睛越来越迷离,最后摸一把才发现满是泪水。原来他痛的麻木了。爱她吗?真的爱,不知道原因,神奇地被牵引。爱她的青春无敌,爱她的活泼可爱,爱她的坚毅勇敢,许天下想说出他爱顾无双的理由,可是哪个都不是,都不全面。他爱的,是完完整整的她,好的坏的。
即便再爱,许天下不会破坏她的幸福,如果真的有人给她无与伦比的快乐,他愿意成全,可是他还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放过自己?
五一假期过完第一天,以后我每一天都过的很快。唐笑的父母在假期结束之后也回了老家。唐笑闷闷不乐地说:“无双,五一很快乐,我觉得自己只感觉到了前四个字!”
顾无双一脸鄙视:“知足吧你小丫头,亲爹亲娘陪着你在北京城溜达了几天,小模样幸福得要死,还嚷嚷着自己不快乐。”
唐笑哑口无言,想想也是,这几天有爸妈陪伴还真幸福。“那你呢,你过得怎么样?自己玩儿还是和锦城一起玩儿?在这里小女子真诚说声对不起了,这几天忽视了你。”
顾无双狠狠推一下唐笑,佯装责怪她:“你还好意思说?还有你刚才分明就是假关心,无非是想通过我得知周锦城的情况!”
唐笑连忙道歉:“好了好了,是我不好,无双你别生气了。”
顾无双笑了,唐笑这么温柔,她都要融化了,顾无双正儿八经地说:“我自己逛街看衣服,实在无聊就在宿舍看书了,这几天都是这么无聊过来的。至于你心心念念的周锦城他回家了,现在假期过了都还没有回来。”无双省略了她见许天下,在周锦城家陪念瑶玩耍等不必要陈述的细节。
唐笑“哦”了一声没有下文了。她其实也不想被感情这样折磨,可这姑娘总是犹犹豫豫,不敢表白也不敢放手。她立志再也不怎么怎么样,听多了,顾无双只当是耳旁风,但是她的心里,真替唐笑担心和难过。
话说这周锦城明明说好五六天就回,这都一个星期不止了,不会真的有什么事情了。莫不是他出车祸的朋友不幸身亡,周锦城在参加他的葬礼。顾无双暗骂自己,怎么有这般想象力?她希望一切都是好的,任何人平安无事。
接下来几天,有一次是曲阿姨打电话给顾无双,念瑶发烧了。顾无双赶到周锦城家,念瑶正在哇哇大哭,看到无双进来,念瑶蹒跚地跑过去抱住顾无双的腿,一边哭一边说:“无双,我难受,我要爸爸。”顾无双陪着曲阿姨带着念瑶来医院,念瑶需要输液,曲阿姨作为监护人签了字。顾无双抱着念瑶在医院的休息区待了一下午。
顾无双打电话给周锦城,总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一天忙下来,到了晚上她才收到周锦城短信:这边出了点儿状况,有时间回复你。
顾无双在一旁气得火气很大,“周锦城啊周锦城,你是傻子吗?我平时什么时候打扰过你,你就不想想我找你真的有事情吗?”顾无双看着熟睡的念瑶,心里很疼,小小的娃娃,娘没了,亲爹不在身边。不过气过之后,顾无双不会再打扰周锦城,他一个人在外面,一定有事情,再说他把念瑶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人在外不能让他过度担心。何况念瑶在她和曲阿姨的照料下还不错。
每一次见念瑶,顾无双都听她说很多话,每一次她问:“无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想他了呀。”
顾无双咬牙切齿,分明责怪周锦城怎么也不知道往家里打个电话,让念瑶听听他的声音也好。但是一转脸,她会非常耐心温柔地对念瑶说:“瑶瑶好好吃饭,你爸在外面有重要的事情要忙,不过他很想瑶瑶,他很快就回来了。”顾无双每一次安慰,念瑶都能好好吃饭,小孩子就是好骗,同时她心里也火烧火燎的,都快半个月了,周锦城怎么还不回来,也不联系?不会在真的有什么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