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再嘈杂也是格外安静的,安静的是人的心,然而这种安静是假的。
那是因为巨大的痛苦和不安才出现的安静假象,这种故作镇定下掩藏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或许是久病不愈的无奈,或许是亲人离世的哀伤,有一点不变的是这种镇定永远都是假的。
你认为医院了最残酷的地方是哪里?病房?手术室?还是太平间?都不是。
在顾无双的心里。医院里最残酷的地方是妇产科。
别笑,妇产科不是迎接生命的地方吗?这不错。但是妇产科还有人流手术室呢。没错。这正是它的残忍之处。
在母亲体内安全生长,等待着看这世界精彩的孩子,无论它有多么期待,它都没有办法降生。杀它的不是医生,是它的父母。
在顾无双的心里,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之一就是堕胎。
画家苦心孤诣创作了一幅画,因为意外摧毁了;制陶者费尽心血烧得上好的陶器,被不慎摔碎;设计师的创意被无情拒绝。
以上情况下的那种痛犹如丧子之痛。这样比喻很是贴切。但世人没有注意到的是,孩子和这些创造出来的艺术品不一样。
婴儿一旦在母亲的子宫内着床,它就是一条命,它就是一个人。
作为父母你创造了它,它却不属于你。它自形成之日起就注定了它是一条命,所以,堕胎和杀人有什么分别?还是亲手杀死与自己骨血相连的人!
顾无双坐在休息区的最后一个座位上。
她观察者四周的人,都是来亲手杀死自己的至亲骨肉的。
顾无双斜眼睥睨坐在她身边的女子。那名女子约摸二十五六岁左右,披肩长发烫了波浪大卷,并且染成了棕红色,白皙的皮肤,是一位很美丽的女子。
那名女子坐着,紧紧握着站在她身旁女伴的手。顾无双注意到了她那双大眼睛里的慌张和恐惧,嘴角不禁扯出一丝冷笑,充满了嘲讽。
顾无双抬起头来,放眼望去,长长的楼道里只有寥寥几名男性,甚至还可能是医生。这真是莫大的嘲讽。
也不用笑。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未婚先孕的大学生,就是意外怀孕的未婚女性;不是某商人某官员的情妇,就是肉体的出卖者。
她们哪里有机会和资格生下孩子。不是因为不能给这个孩子一个幸福的人生而选择在它没有出生以前就放弃它。而是怕这个孩子会影响自己以后的幸福人生而巴不得除之后快吧。
突然想起什么来,顾无双低下头,双腿不由自主并拢,双手把巴掌大是小脸捂住,严严实实地埋在膝盖间。
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长长的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发梢在她白色的棉靴上微微晃动。
她心里清楚明白得很,她没有资格嘲笑这里的任何人。她不是这家医院里的护士,不是陪同学一起来医院看病的。她来这里是要打掉她的孩子,她和许天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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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是高屾《天下无双》,换了笔名,更名为巩家夫人,作品更名为《这天下锦城无双》,希望多多支持,每天一定不少于三更,用心带好文给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