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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冤大头 捉弄成亲

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张宝山给杨贵做工作,叫他把大队里的运输船队承包下来,作为这十多年对他的补偿。杨贵想着要富大家一起富,于是叫上了王鲁与他一起承包运输船队共同经营,他们一帮弟兄伙又高高兴兴的唱起了桡歌:

天连地来地连天哟呵呵咳咳!

龙连沧海凤连山哟呵呵咳咳!

佛主爷连内阴殿哟呵呵咳咳!

观音老母连普陀山哟呵呵咳咳!

掌柜先生连算盘哟呵呵咳咳!

咋们兄弟无连处哟呵呵咳咳!

拿根扯扯跑河边哟呵呵咳咳!

嗨咋嗨咋去拉滩哟呵呵咳咳!

刚开始,他们请人帮忙拉船。俗话说:这叫请人哭娘老子,是没眼泪的假哭,没动真情的。他们拉船就只管伐下拉上,其它的什么东西丢没丢失啦,生意好不好啦,对客人的服务态度啦等等就慨不负责,工钱照拿不误。可除去拉船人的工资,也就所剩无几了,而自己家里的其他劳动力还在家里闲着。

王鲁嘴会说,脑子灵活。于是,王鲁提出意见,改变以前的方式,用自己家里的一帮剩余劳动力上阵了,这样自己就有钱赚了。杨贵马上就把用人力拉的船变成了机动船,把大队小刚和杨小明他们承包的砖瓦厂和糖厂的水路运输任务全部揽上,还抽时间在逢场天运送乡亲们上街赶集。从此,杨贵、王鲁两家人都是早出晚归,齐心协力搞起了船队在涪江河上的运输工作。王鲁因此也改变了以前的那些赶场一天到黑坐茶馆的习惯,成天都在船上,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经营着。无论谁有难事:比如王大妈家里没盐巴吃了,还是没有做饭烧的煤炭了;刘家要买农药、化肥等等,只要给他们言语一声,他们不惜一切地满足。这样使得他们的生意越作越红火。每天他们筋疲力尽地数着大把的钞票,再苦再累却喜在心里。收入增多,生活更是蒸蒸日上。不到一年在船上船家长的位置上,时常坐上了内当家的女人——宋兰英。几年后,他们因为没时间种地,也为了出行方便,把自己承包的土地委托杨德智和张小山耕种,把家搬进了场镇居住。

虽然国家政策好,土地承包下户后,社员们有了生产自主权,但是得各负其责,再也没人安排今天该干还是不该干什么。杨双全早已心灰意冷,无所事事不求上进,还成天烂醉如泥,他包产地里的庄家却是全村最差的。他见刘大民与秋菊,杨应与黄素贞都已结婚生子。每当杨双全见别人的幸福时候,他就伤悲的跑到他母亲的坟前痛哭一场。但也使他常常感到奇怪的是:在每次节气之时他来到母亲的坟墓前,都发现有人比他先来插香祭拜过。他猜疑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人,都一一的被否决了。还真让他丈二和尚有些摸不着头了。

杨媛媛自从杨双全的母亲离去,杨双全又吃了官司后,她认为造成今天的结局也与自己的父母有很大的关系。是上辈人的恩怨造成的恶果,这样冤冤相报何时能了?为了良心过得安宁,俗话说:父债子还,自己也有一份责任。杨双全劳教去了,作为同姓的姊妹,她每逢节气之时,都来上香替他祭拜。今天可不凑巧,让杨双全逮了个正着。

“滚开!我父母让你们一家恶魔给害死的。你这恶魔还有脸过来装模作样!你们都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这恶魔!快滚开!”杨双全见这意想不到的事有些无法接受。

“双全哥!你有不痛快的就冲我来吧!在我这里出气就是。对,你父母是我父母害死的,我父母有罪。可是我家那么大,不也是你父母搞垮的,有这么回事吧?我也是受害者啊!”杨媛媛也不忍心让他在沉沦下去了,继续辩解道:“这毕竟是上辈人的恩怨,何必现在让你我来饱尝。你说是不是?双全哥。”

“不……”杨双全举着手很想向杨媛媛打去,当他见到她也是眼泪汪汪,那样的有诚意时,手就无力地放了下去,整个身子又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你打了我就能解恨,你就尽力打吧!”杨媛媛又诚恳地说:“双全哥,对不起!看到你这样消沉,我实在是不忍心,难道你就甘心从此这么堕落下去吗?我相信,如果大婶还在世的话,她也一定不愿看到你这样,你说呢?”

“你以为我不敢打你?……”杨双全见她逼得更近了

“那就打吧!”杨媛媛上前一步抓住杨双全的手要他行动。

“唉!……你走吧,让我静静!”杨双全见她诚心诚意的样子,摔开她的手无赖之下只好缓和了语气。

“双全哥!你能体会到我的苦处吗?我的父母现在也死了,现在我也是没爹妈的人。”

“是啊!……都是没了爹妈的,都是没人疼的人!我怎么这么自私呢?”杨双全沉思一阵后有些领悟了。

“双全哥!我的痛苦现在不比你少,以前你至少还与腊梅姐相爱过,而我却是人见人恨的地主子女,对于爱情我是只可望而不可即……”

“你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不要再提她啦!走吧!”杨双全抢过话气愤地说。

“你想开了?……”杨媛媛跟在杨双全后面,小心地问道。

“想开了!你走吧,别跟着我,让人家看见还不知道要说什么呢。”杨双全走着说。

杨媛媛却跟在后面嘟哝道:“看见怎么了,我就不怕,谁爱说就让他说吧,我才不在乎。我就要跟着……”

一席话,说得两个人都面红耳紫。杨双全的情绪不好,大家天天关注着他。他们两人的言行,被张玉芬和杨金耳闻目睹了,张玉芬心里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但又一想,他们是同姓的姊妹。卢腊梅和杨媛媛不也是冤大头吗?不也没计较什么,感情仍然很好吗?所以她就觉得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第二天,张玉芬和杨金又来地里干活,却见杨媛媛在杨双全的地里一同扒草。杨金傻站着纳闷。还是张玉芬拉他一把:“你傻站着干什么呀?走吧!”

杨双全有了杨媛媛与他的姊妹间的交往,他又活拨开朗多了。众人时常见他们在一起干活,他两经常成对的出现,这让村民们很纳闷。

秋菊从城里回家给刘大民的母亲祝寿。早晨,刘大民到杨双全家里去请他帮忙宰猪,却看见杨媛媛在他家里帮着做早饭。刘大民知趣的退了回来,可回到家里对秋菊说不出所以然来。秋菊责备着刘大民,自己又请去了,刘大民没能阻止她。一会儿她就兴奋的跑回来在院子里奔走相告。很快他们的新闻就传遍了椅子塆。

杨开清知道杨双全和杨媛媛在恋爱后,把杨媛媛也毒打了一顿,还饿了两天饭,要她断绝与杨双全的来往,本来他们之间是姊妹关系的交往,通过这些人的胡闹后,越发激起了他们相爱信念。那杨媛媛更是誓死不从。还是她嫂子见她可怜,告诉了张宝山。村里的几个干部一同来劝说,把法律搬出来,杨开清才放出了她。杨媛媛从家里出来后,立即同杨双全到公社里领了结婚证。以前的争来斗去,却让这两个冤大头终成眷属。这事很快就传到了老人九九公的耳朵里,他是椅子塆杨姓家族中最年长的人,他的话在椅子塆杨姓家族中也算有威信的。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立即召集杨姓家族人就在杨家大院的前院内讨论:

他气得用手捶着心大骂道:“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真是家门不幸,气死人啰!姓杨的人以后怎么出门有脸见人啰。羞死杨家屋里的先人啰!我……我决不容忍他们的做法,今后不准他们姓杨了。要……要把他们赶出杨家……”

“爷爷!你老人家莫要太生气,气坏了身子无人替。我们尽量劝说他们就行了。”小刚轻轻的捶着他爷爷的背说。

“劝说,就能抹掉我们杨姓家族人脸上的羞耻吗?他们这样做,让我们杨家人怎么抬得起头,无论走到那里,背后都有人指手画脚,你知道不知道?”

“就是嘛,小刚,你爷爷说得对。我们姓杨的人今后怎么见人啰。”杨平从嘴里抽出香烟说。

“哎!爷爷。”小刚又侧身向着杨平:“酸酸大伯,你们就少去掺和这事了。我听刘大民和宝山叔说,他们领取了结婚证,是要受法律保护的。他们的行为是合法的。”

“他刘大民……张宝山当然支持,他们……又不姓杨,又没给他们丢脸,也没人在他们背后说……风凉话耻笑他们,是不是吗?傻子!”九九公骂了小刚后又问:“那杨贵也支持?他……也同意他们这样胡作非为吗?”

“杨贵叔先前也是很气愤的,不过,江书记和古社长已经给他做了思想工作了。他也得遵守法律呀!”

“什么?他们也……知道了这事,真是丢大人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我看……杨贵也是枉然了姓杨,这个丑事就不能内部解决了,真是没用。他也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个东西伤风败俗。我就不……信邪,绝不同意他们这样……胡来。难道你们都甘愿出门让人在背后指手画脚的被别人耻笑,不敢……出来阻止?”

“爷爷!他们都已经领取了结婚证,要受法律保护了。你阻止他们就要犯法。”小刚说。

“你滚一边去!这些法不法的我知道,就是犯法,我也……不让他们这样伤风败俗的乱整!要撤散他们!”九九公喘过气又问:“杨开清,你……打算怎么办?”

“我当然支持你的意见,现在我的办法都用尽了:禁闭也关了;用武力也打了;饭也饿了。就差没弄她去沉河了,还是拿她没办法。”杨开清取出口中的烟棒说。

“沉河是要犯法的哟!”小刚又补出一句。

“我……不怕犯法,出了事我顶着,只要能……惩治他们两个不真气的东西,我这把老骨头豁出去了。”九九公气愤地说。

“对!我也同意九九公的意见,坚决不让这两个东西给我们姓‘杨’的人抹黑。你们咋说?”杨平站起来说。

“我们也姓杨,当然也支持老人家的意见,你们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对,我们明天就动手,把他们捆起来游街示众,强迫他们离婚。”

……

在场的人都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小刚见此情景,已说不服大家了,他偷偷的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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