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洢墨潆重新又拾起筷子,慢慢的吃着桌子上那一道道精致的佳肴,却也还是味如嚼蜡。她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每次问到都是这样,即墨葳连敷衍一下都不可能。就只会直接离开,不回答她的问题而已。
好吧,她习惯了,只不过,她总不可能在这里待上一辈子吧?她知道即墨葳把她藏在这里,保护的很好,可是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永远的待在这里,也不可能躲着一辈子吧?她迟早,还是要回去的,对于这一点,她还是想得很清楚的。
她不能总是留在这个地方,她需要出去了解一下局面。很有必要,她已经在这里待得太久,不能继续了。她并不属于这里,更加不能留在即墨葳的皇宫之中。只是,如果没有即墨葳的同意,没有即墨葳的带领,她根本是不可能走得出去,这里毕竟还是守备森严。
不行,就算她出不去,她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她要自己想办法,她需要知道外界的消息。尽管,那样的地方如今是让她所害怕的,但也确实是她想去的。
即墨葳疾步的离开了兰洢墨潆的房间,他知道身后有着自己的人,不禁显得有些苦恼。千泽玉痕病危?这样的消息,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无论是真是假,都不是一件好事。而且,千万不能让兰洢墨潆知道,一定要瞒着她。
但是,这是一方面,至于另一方面:“去查一下,谞王病危的消息是否属实?”即墨葳轻声吩咐。身后一阵细微声响,告诉他已经是有人领命而去了。
只是,即墨葳太过集中的注意力,让他忽视了,不起眼的人与事。
即墨葳几步走到了自己的御书房,批起了早已堆得高高的奏折,更加是没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到发生了什么,直到,御书房的门,被兰洢墨潆跌跌撞撞的撞开……
兰洢墨潆脸色苍白,额角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嘴唇也是苍白。
“兰洢,你怎么了?”即墨葳的毛笔就这样掉在了一本刚刚打开的奏折之上,厚重的墨水污染了奏折上的文字,让人看不清原有的样子与意思。
“送我回去。”兰洢墨潆只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就像是要从喉咙里面跳出来一样,让人窒息,让人恐慌的感觉。
即墨葳稍微松开了一些自己紧紧地抓着她胳膊的双手,眼神下意识的转到了地上,没有再看兰洢墨潆的眼睛:“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兰洢墨潆一把甩开即墨葳的双手,终于生气:“即墨葳,你还想瞒到我什么时候?千泽玉痕病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有些气急败坏,不知道是着急,还是生气。
即墨葳不知道兰洢墨潆是怎么知道的,现在去思考这个问题已经来不及了,他所需要思考的,不过是,怎样才能安抚住兰洢墨潆的心思。他不能让她回去,不能看着她跳入火坑。当初玄意将她送来的时候也说过,除非千泽玉痕来亲自接她,否则,绝对不能将兰洢墨潆送回去。
玄意是什么样的人,他虽然并不是很清楚,却也知道能当千泽玉痕的师尊,授他一身神鬼莫测的武功,自然是不能轻视的。更何况,她说过,若兰洢自己回去了,必然是逃不过一场大劫的。
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可能让兰洢墨潆去冒险,更何况,有可能就是在拿生命冒险。
“我已经派人去打探消息真假,你不用着急。”即墨葳只能稍加安抚,不能让兰洢墨潆这样的冲动。
“不着急?我怎么能不着急?我要回去!”兰洢墨潆已经快要失去理智,她做不到,再一次的看着可能失去千泽玉痕的那种窒息之感,就像当初他中毒时,那种压的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让人崩溃。
“兰洢!”兰洢墨潆越是着急,就代表着她越是在乎千泽玉痕,相同的,即墨葳就越是生气,在她心里,永远就只有一个千泽玉痕是不是?好,很好!
“你忘了他以前怎么对你的是不是?你忘了你疯过是不是?这才过了几日,你就这么厌烦我的存在?”即墨葳的火气也被调拨了起来,他也不是圣人,做不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他面前不停地询问另外一个男人的情况。
兰洢墨潆很少见到即墨葳着急上火的样子,也就稍微的愣了神,不过也是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我没忘,可这不是一回事,你究竟要不要送我回去,如果不要,就不劳烦您了!”与其在这里不停地和他周*旋,还不如自己寻找出路,虽然,她知道这难如登天。
“嘭”“嘭”声音不大,只感觉即墨葳的手在她的肩膀附近划过,兰洢墨潆顿时是困意袭来,不能动弹。再睡下去,等她醒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想开口,却是开不了口。只能用自己的眼神示意着即墨葳,怒目而视的样子,有很大的恼意。
即墨葳只假装看不见,只是在兰洢墨潆迷迷糊糊的时候,轻轻的抱走了她,嘴里不由得自说自语:“我即墨葳,绝对不允许你再出现任何问题。我说过护你一世,就一定会说到做到。”
……
千泽玉痕斜倚在自己的床榻之上,苍白的脸色有些可怕,却依旧是研究着自己手中,暗卫送来的一些情报。
而后听到了一些小的声响,千泽玉痕还是连头也没抬,开口就问:“有消息么?”
皦城习惯了千泽玉痕这样的口气,只退散了门口的侍候之人,他就知道,他做的这些小动作是瞒不过千泽玉痕的眼睛的。
不错,千泽玉痕的确是遇袭受了伤,但是有他这个名医在,并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的,他这么做,目的无非只有一个,只是想借此引出兰洢墨潆而已。
他派人四处放风,散播千泽玉痕病危的消息,他相信兰洢墨潆就算藏得再严实,也总有听到的时候,到时候,回不回来,就是她的事。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他知道千泽玉痕表面上虽然不说,但是实际上是非常希望兰洢墨潆能陪在自己身边的。
这段日子,他与太子的争锋一直是不分高下,但是他却总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才会被太子偷了袭,否则依着千泽玉痕的武功,他相信,太子想偷袭成功,将他重伤,绝对是不可能的。
“暂时还没有。”消息散播还不久,自然是还没有那么快的。
“嗯。”千泽玉痕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希望她回来,又希望她不要回来,他知道皦城是为了他好,只不过,如今的局面,已经有了一点小小的失控,从来没想过,他的生命中,会出现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