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天夜里,月冷如霜,高傲的挂在空中俯瞰大地,洁白的月光的洒下来犹如白昼。离水牛高中不远的水牛医院,门前几颗高大的龙眼树,从横交错的树杈让人无法估计他成长的岁月。树下有几张石桌和十几个石凳,平时都是给住院的病人出来散步时坐的,此时邢漠飞四人坐在那里闲聊,桌上摆着五六瓶啤酒,桌下还躺着七八个空瓶。邢漠飞头上贴着一块白色的棉布,脸上的血迹早已洗干净,唯有白色的衬衫上血色的梅花在皎洁的月光下依然灿烂。今天晚上他们每个人都挂了彩,只是邢漠飞比较严重,毕竟杨伟强哪两砖几乎是全力,恨不得要他命丧当场。
“这事没那么快完,他们不放过我们,我们也没想过放过他们,只是我们几个都是在校学生,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的,加上这里又是他们的地盘。”程魏才淡淡的道。他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他跟黄蓝的体质比较强悍,一般的拳头很难伤到他。
“看一下情况吧,他们要是硬干,咱们就找人跟他们狠狠的硬干一场,这不读也罢,反正我是没什么心思了,回去我给我堂哥挂个电话。”丁家锦对着其他三人说道。
他们都曾听丁家锦说过他堂哥,他堂哥在市里彼有来头,据丁家锦说他堂哥在市里的地下赌场做打手,而且还是头号打手。那个地下赌场是一个黑势力集团,帮众多少丁家锦不知道,但市里的人听到他们帮派的名号没有不畏惧的。
三人点头道,他们没见过丁家锦的堂哥,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丁家锦是自家兄弟没有必要骗他们,怎么说他堂哥也是一股很了不起的人物,要不以丁家锦的性格不会对躺他如此恭谨。
在邢漠飞心里他是无所谓的,就他现在这种颓废的样子,死了倒干脆,活着也是在失恋之苦煎熬,三年之痛让他对人生提不起兴趣,感觉活着只是一具没有意识的躯体。
大概是酒精刺激他过敏的神经,脑海里又浮现当年傅晶美丽的身影,阔海无边的水稻田里,她一手牵着牛站在小溪边沿上对着他说道“漠飞,要是我们能永远在这里放牛到老,该多好啊。小说里的哪些主角到最后都是选一个环境优美,前有小溪后又树林,一起看日出日落,平平静静的到老。而我们现在跟他们也差不多这样,为什么还不觉得满足呢?父母老师逼着我读书,考上大学,出来挣大钱,好过上幸福安逸的生活,什么事幸福安逸,我觉得现在就是幸福安逸,你说是不是啊。”那时他知道她学习成绩不是很好,考上高中都是一个问题。不像自己虽然平时是贪玩了点,但在班上的成绩依然是名列前茅。她说出这样的话大概是有点自暴自弃,平时古代言情小说看多了有感而发吧。看着她忧郁的眼神,心里不禁涌起强烈的爱怜,走上去抓着她的手深情的望着她说道“执子之手,放牛到老,不管将来我们读不读大学,睁不挣大钱,老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回来,回到我们现在放牛的地方,一起放牛到老,早上一起看日出,晚上一起看日落,盖一所房子面朝溪水,春暖花开。”想不到她扑哧一笑说道“你怎么老是喜欢乱改人家的话呢?”“我这不是触景生情吗?”。他还依稀记得那时他抓起她的手时,身体一颤,最后还是默许了他的不轨,虽然他们都已经在心里默认对方的感情,但如此深深相依的握手还是第一次。然而今天呢?一切都已经时间飘散了,曾经的诺言已成了今日的谎言,他现在才知道在初恋里谁都没有资格谈诺言。
望了望星空上皎洁的月亮,看了看手中酒杯里的酒,邢漠飞一口又把它干完了,就此醉了吧。
很多人都不明白失落的人都喜欢借酒消愁,不解的人都说借酒消愁愁更愁,他们是否知道酒醉了之后,便沉沉的睡去,没有忧愁没有烦恼,失落的人需要的就是这样没有意识的状态。至于酒醒来之后,虽然忧愁烦恼还在,不如就这样醒了再醉,醉醒了在醉直到永远。
邢漠飞望着程魏才和丁家锦三人又开始在一旁划拳行令起来了,然而他却没有兴趣加入,在自己曾经美好的记忆里沉醉,不是他不会划拳,而是他尽管能融入他们的兴奋,但在他内心依然感觉到自己很孤单,更多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静静的回忆过去,像一只受伤的野兽慢慢的舔着自己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