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没有愤怒,也没有悲伤,苏朵只是淡淡地开口,两只眼睛因为生病而微微陷下去了一些,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这样的她,从一开始就让阿保机十分的不适,好像这个女人不是一开始他看到的她那样。
“这是阿亿,我带他来给你治伤。”
说到底,阿保机心中还是抱歉的,口气不禁也有一些缓和,无奈这些,苏朵都并不领情。
给了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这样的方式,她是万万不会接受的。
“滚!”
卯足了力气,苏朵终于厉声吐出了一个字,看了坐在自己床榻边上一直看着她的那个老头,翻身,继续自己的昏迷。
说不定,一会高烧,然后她就能回家了,回到现代,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再也没有什么耶律阿保机,没有什么述律月理朵,没有什么大辽,没有什么为了部落兴亡出卖自己的爱情……
方才,她明明已经看到了那边的世界了,都是阿保机,用疼痛将她拉了回来。
该死,真该死!
手上的疼痛已经变得有些麻木,苏朵终于再次闭上了眼睛,皱着眉头,不安稳地入睡。
阿保机一袭红袍站在她的床榻边上,半晌,淡淡地叹了口气,对着阿亿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她既然不想让人医治,他又何必要为她担心?
他不知道,苏朵在意的,不是他的伤害,而是不想被人直截了当的告知,她只一个筹码,一个被人利用,没有自由的筹码!
夜色正浓,一个人红色影悄悄潜入了苏朵的帐中,在里面停留了半晌,才终于出来。
阿保机进入到帐中时,见到的便是沉睡中的苏朵,她不安地皱着她的眉头。在油灯映照下,她平放在被褥之上的两只手被白色的纱布包裹,像是一个不能侵犯的存在。
他皱起了眉,四下打量了一番,并未看到有任何可疑的人物在此出没,沉着一张脸,他慢慢地,一点一点地靠近了苏朵,发现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一些红润,不由得吐出了一口气,坐在了苏朵的身边。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坏人,他们都是坏人……”
睡梦中的呓语,往往是一个人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阿保机听到苏朵这么说,忍不住伸出了一只大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说到底,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一个女子,敢在这么多男人面前仅着片缕,放肆地舞蹈;从未见过一个女子,会用地上随便捡起来的东西制成有这么大威力的武器;更加没见过一个女子,表面一定要装做一副冷冰冰,不可一世,高人一等的样子,可内心却如火一般炙热,如男子一般勇敢,充满了……
充满了生命力……
“如果换一种方式让我们见面,你还会不会讨厌我?”
阿保机喃喃道,手指在苏朵细滑的脸上摩挲了几下,最终滑到了她的手上,小心底将她的手牵起,不弄痛她,缓慢地拆开了苏朵手上的纱布,从怀中拿出了事先去向阿亿要来的药膏,以指甲蘸起,涂抹在了苏朵的手上。而这个动作,好似带给了苏朵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让苏朵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迷糊之中移动了自己的身体,将脸贴在了阿保机温热的大腿上蹭了蹭。
“师父,朵儿好想你……”
在苏朵手上擦药的大手突然愣住,阿保机涨红了一张脸,厌恶地盯着这个方才勾起自己保护欲的女子。
荡妇!
“石室里,去查查,她的师父是何人。还有,准备下,三日后,让她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