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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030初次来潮

“小雪!你是小雪!”忍足瑛士捧着雪尘的脸端详半天,研究出比起这个年纪的阿妩,他的小雪宝贝更加娇美更加有魅力,“我的小雪都长这么大了,呵呵,小雪~叫声爸爸听听。”

“……”她曾经多么渴望自己能唤出这个温暖的词汇,那个人的冷漠却让她唤出的词汇越来越生冷,最后怎么也放不开自己叫出“爸爸”这个词汇。即使面对她尊重敬爱的幸村叔叔,每次想开口,到咽喉的字眼总是卡在那里,不是没看见叔叔阿姨失望的表情,雪尘也痛恨自己沉湎过去,悲哀自己太过执怨。

很多时候,那些道理心里都很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做出来又是一回事了。很多时候,下了决心要做什么事,明白这坚持下去就会无负于心,却再回首时已经半途废了。很多时候,心里下定决心在不怎么样,一定要如何,却总在关键的时候忘记对自己下的承诺。雪尘只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她很多时候就是其中一员,会自我厌恶但又被那些她所厌恶的心理驱使做了她厌恶的事。

“哈哈~没关系……哈哈,这么久没有见到我的小雪宝贝,小雪宝贝害羞了,哈哈……”摸着雪尘的银色秀发,看着长的不可思议的银发,这颜色比阿妩银发的更有光泽,更有流动美;颤抖着手指划过少女丝滑的脸颊,这眉眼就和阿妩一个模子刻出来,这眸色就是他忍足瑛士孩子的标志。忍足瑛士就像打开话匣子,一直问着雪尘这些年的状况。不在乎雪尘回答的多少,今天是这些年来真正的放松精神,开心畅快的笑着。

忍足侑士靠着墙,仰着头,里面的对话他听了个大概。眼里映出苍白,视网膜完全没有接收到晶状体折射进来的影像。

这一天终于来了……

小尘儿,我的小公主,我们见面时又是怎样一番场景。

“侑士,你……”忍足惠里奈忧愁地对着忍足侑士叹息,望着弟弟萧索单薄的身影,心疼了一下。

“呵呵……我就是无药可救了。”忍足苦笑着回头,最后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空旷走廊上,逆着光,狼的孤傲、狼的尊严、狼的信仰,黑色融进光的潇洒一点也不不潇洒,很萧条。

他忍足侑士迷失了,把心迷失在这个女孩身上,从第一眼见到她就吸引着他的目光、他的心神,知道现在,他无可自拔的沉沦。醒悟,他忍足侑士的智商和理智可以随时随刻地保持清醒,却做不到抽身,情感上,心灵里,做不到。

他们的相识不算长,一起快乐的时间却占了大半,可以说,只要和雪尘一起,忍足侑士的心情就是极其轻松和快乐的。早就猜到她是他的妹妹,小尘儿——一直就是他的公主不是吗,现在开始退居公主身后,骑士一样守护他的公主。

雪尘刚出金井大门就被忍足家主请进忍足本家,沉淀历史的和式长廊,庄重肃穆的氛围,雪尘忍不住正襟危坐,天知道她有多想回幸村家享受那份温馨的亲情。

“你就是闲院妩的孩子。”忍足翼苍狼一样犀利的湛蓝扫向雪尘,仅是一个眼神,就让人背心冒着冷汗。饶是忍足侑士,他每次被看都觉得似被孤傲的狼王盯住,被一层一层剖析,遮羞的幕布也挡不住尴尬不安,嗯~这家伙的面瘫脸一大部分原因得益于这位家主洞悉一切的眼神。

雪尘暗自运起内息行走一周期,冰冷的身体才生起温度暖和起来,血液得到循环后,腿也舒服多了。还以为忍住本家不会像医院一样冻死人,没想到这木质结构的建筑真心不保暖啊。对于忍足翼的眼神,雪尘基本是免疫了,上一世就在活成人精的师父和老不死的操练下,雪尘和不弃还真不觉得这样的眼神能算上可怕。

雪尘不知,她面无表情时的淡然眼神绝不会比忍足翼的差,灌输内息后的眼神更加摄人心魄。

“是的。”真是狡猾啊!怎么不说是忍足瑛士的孩子,不承认她,正好,她还不想承认他们呢。一个人多潇洒,多自由,像这种房子,一看就知道住在这里的人都会早起,她那赖床的性子住在这里,人又会廋一圈,这个冬季就别想好好住在家里,干脆搬去医院挂瓶好了。

“和你的母亲一样的倔强。”忍足翼从闲院雪尘还在沉睡时就知道她的存在,忍足瑛士找不到雪尘的原因还是缘于这位家主大人暗中阻隔。从雪尘占据闲院雪尘的身体,也就是雪尘醒来的这段时间,她明面上的动作都在这位家主大人的掌控中。他对雪尘清醒后的表现还算可以接受,眼下,这个孩子……他满意。

“谢谢赞美,这是事实。”虽然您这么啰嗦,她更乐意您开门见山地叫她滚远点,忍足家不欢迎她这个私生女。

长时间的沉默,雪尘本着你不动我也懒得动的性子,偷偷运着内息游走经脉,和室的温度真低啊。不弃啊,不是我不乖地动用内力暖和身体,是腿实在是跪坐太久血液不流通的缘故才顺便暖暖身体的,有资源不利用是白痴才做的。

不愧是古武榜首!雪尘在心里给惊云诀竖起大拇指。

雪尘不知道忍足翼从雪尘进来就一直观察她,对她是越看越肯定。有定力,有耐性,有韧性,有恒心。

其实,雪尘最不差就是懒性,嗯~就是人的通病——惰性。

忍足瑛士的时间真的不长了,据说不到一个月,忍足翼站在父亲的身份上希望雪尘能陪陪他,甚至开出一天20万日元的价钱。雪尘拍了拍衣摆,明确的说:“我一直觉得闲院这个姓氏已经足够好听了,除了夫姓,我还没有改姓的兴趣。”就算有夫姓,中国人也没有随夫姓的习惯,也许某个少数名族有这种习惯,汉族就没有。雪尘觉得就算将来她要找老公,也会找个中国人,根本就没有改姓氏的想法。

雪尘没有进忍足家宗谱的意向,她只希望忍足瑛士的时候可以恢复平静安逸,让她每天闲在院子里做吃等死。

被斋藤管家送回闲院宅,打开院门,直面飘逸如仙的墨青色身影欣长挺拔玉竹,那一刻,所有的疲惫消散无踪。看着幸村精瘦却宽阔的肩膀,一腔依靠的热血喷涌,雪尘吟着笑颜小跑过去,委屈的话语还未说出就被幸村腻死人的温柔湮灭。

低着头,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下去。曾经也是,总是依赖着不弃,任性得不能接受不弃对他人表现过多亲近,这么自私的她、这么强大的占有欲会让人讨厌吧。

错误的历史,不该重演。抬起头,雪尘已经换上淡淡暖暖的笑容,亲昵地挽着幸村就像平时小音挽自己一样。有家人等待的感觉真好,在疲惫的心也会在顷刻间被幸福装满,雪尘随着幸村向屋里走去,仰望着幸村的精美侧脸,“精市,有你真好。”另一只手紧张的抓紧袖口,忍不住冲动地问出口,“精市会一直是雪尘的哥哥吧?”

前一句,幸村听着还以为尘儿开窍了,后一句就想掐死这个迟钝的女孩。满肚的疑问,忍足瑛士找她做什么,想问却说不出口。雪尘跑向他时那眉眼间一瞬间的疲惫,那多么想伸手为她抹去忧伤,距离太远,待她挽着他时,已经戴上温柔的笑颜……

“发生什么事了?尘儿很累。”让雪尘背靠在怀里,力度放轻地按着她额头的穴位。

“呃……”雪尘警觉的睁开眼,她表现得很明显么?不,不能自私的把烦恼扔给精市,精市平时就够忙了,忍足家的事情她可以很好地解决,没必要给幸村说这些无聊又不重要的事。这件事结束之后,她还会是幸村家的一份子。闭上双眼,放松的枕着温暖的肩,“没事的,很快就好了……我还是闲院雪尘,幸村也觉得闲院好听是吧。”

又是这样,只有在紧张和有求于他的时候才称精市,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不关紧要的幸村。

很清晰,幸村离开的背影里失落很清晰,大石投进心湖般打碎了伪装出的平静。雪尘呆呆的望着半开的门扉,冷风伴着雪花吹进来,吸血藤蔓般缠上雪尘的脖颈……呼吸也被无形掌控,冷,渗进血液。

是哪一句说错了,雪尘前前后后分析,她只开了两次口,以幸村的睿智,定是看出她的自私才会离开,就连她表现出惯有笑容——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真实虚假的笑容,幸村都能看出她的疲惫。幸村是发现她近乎变态的占有欲而讨厌了吧,她的占有欲是那么的强,又是那么的薄情冷血还很自私,很不招人喜欢吧。

脖子以下浸在浴缸里,浑浑噩噩地捧起热水浇在脸上,不够,不够。整个头沉埋在水里,似乎才有一丝薄弱的温度,怎么回事?水应该是热的,为什么她被隔绝了——只有冰冷的气息,好冷。

把空调的温度调到30度,随意擦拭下长发,雪尘拉紧睡衣,看起来很厚,却不暖和,她都能感觉到身体冰冷,室内热空气刺激冰冷的毛孔,舒张开后呼吸都不顺畅。

对面水蓝色的窗帘密实的挡住视线,看不到幸村在做什么,灯光和平常一样的明亮,亮得灼伤人的眼睛。趴在落有积雪的扶栏上,雪尘呆呆地望着对面的窗帘……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甚至不知道幸村出来后她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就这么看着心情就能平静。

幸村在听到雪尘不愿告诉他发生的事又把他排除在外就很气恼,莫名中烧的怒火,他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事吓到尘儿,气恼自己没有让尘儿依赖的信任。窗帘外模糊的身影,幸村惊喜又担忧地拉开窗帘,却只有一抹残影……

扶栏上凹下去的痕迹,大开的落地窗,浅柠檬黄色窗帘被簌簌风雪吹得摇摆,真是不懂照顾自己,叫他怎么放心。小音都记得睡觉时关窗户,知道趴在积雪上很冷,明明体质那么差,怕冷得要死还这么……不乖。

幸村拉开窗帘的瞬间,雪尘回神时自己已经站在屋顶了,呆愣的接住飞雪,脖子好冷。她又在逃避了。潜意识的逃避着什么呢?小心的抱膝坐在屋顶,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脑袋看着幸村,脚好冷——哦,原来没有穿鞋啊。

腿间一股热流,雪尘惊醒——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个时候,伴随着要命的疼痛,雪尘痛苦地抱紧身体独自蜷缩着,试图尽量减轻疼痛……上一世从没经痛的雪尘紧皱着秀眉,她恨——

痛。要命啊,她最怕疼。

“呜呜……疼……唔……”

无力的失重感,银装枫树在眼前上升,雪花落得缓慢,飘动的窗帘,伸出手、什么也抓不住,手心连雪花也不屑停驻……耳畔传来——谁悲痛的呼唤。

运起内力托轻身体……砸到雪地,也不是很疼,只是溅起的落雪有些夸张了。如果可以疼痛来分担肚子的痛,雪尘乐意背疼一下。感觉睡衣一定脏了,雪尘爬起身,雪上一些水红。莹白的俏脸羞红,对着红色就是一掌,气流冲击、铺散,溅起的积雪重新染上一层雪白。假装没听见幸村的呼喊,足尖一点,扶栏留下四点脚趾印迹,长长银发飘飞如绫。

幸村追出家门,再见的又是雪尘点着枯枝飞远的白色背影。平生第一次,他无比痛恨轻功,是谁创造出轻功的,拉过来灭他五感一小时。

“精市,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急躁。”幸村阿姨顺着幸村看的方向张望,没有什么,连个脚印都没有。摸了摸幸村的额头,阿姨脱线的紧张兮兮,“儿子啊!做噩梦了?刚才那么大声的叫小尘现在又不敢进去,哎呀哎呀~~儿子啊!追女孩子呢~脸皮一定要厚,死缠烂打不行就生米煮成熟饭有了小包子再说!儿子你有这么好的地理条件又占着小尘的干哥哥的身份接近,再不成功你也别说你姓幸村,太辱没我们幸村家的智商了。儿子啊~再告诉你个小诀窍,小尘缺少亲情……嘻嘻”(*__*)嘻嘻~~阿姨笑得神秘地踮着脚尖凑到幸村耳边说,“小尘又怕冷,你就和她一起睡……最好是……嘻嘻~~~~”

脑中全是雪尘摔落处的血色,尘儿受伤了。这么晚出去是去医院或是药店么?那个方向较近的有个药店和一家超市。从柳的资料知道雪尘一般不关注除超市、好吃的饰品店和药店外的店,幸村也不会关注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要买网球用具也不走这个方向。

尘儿一个人晚上外出就极不安全,现在又受了伤,幸村不敢再想下去,不顾后面母亲的呼喊跑了出去……鸢紫眸子仔细观察树枝、围墙、屋檐等处的积雪……

尘儿,一定不能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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