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为在公司被宝儿刺激,回到家中对洪芮菱十分凶恶,洪芮菱自孩子满月以来一心扑在沈亦为的生意上,又是帮他租地,签约,又是整顿农场的管理,同时销售在洪芮菱的干涉下稳步增长。
王志开相当于被削了权,有些不高兴,说,沈总,嫂子生了孩子之后似乎比从前更厉害了。
沈亦为知道王志开想说什么,就说,嘘……老虎在呢,怀孕的时候我们是山上无老虎,猴子称大王,现在老虎下山了,我们这些猴子就收敛些吧。
王志开说,那……今后嫂子总经理、农场长、销售总监一把兼了吧。
沈亦为说,看这话说得,做好了你的提成又不少拿,这是在帮你不是吗?王志开一想也对就顺了气儿。
洪芮菱看到沈亦为色迷迷的大动干戈,也调动了情绪,两个人从床上到地上,闹得地动山摇。
出门来了,王妈尖刻地说,我们这些人哪,都是摆设……沈亦为一听就知道是刚才的事发了,赶紧堵住她的嘴说,王妈,这个月带孩子辛苦了,我看加100块的补助买点补品养养身子。
王妈一听高兴了,说,沈先生,我就知道您是通情理的人,孩子一个月的时候最是不好带,太太的奶水不够,冲奶粉水温又得合适,温度高一点,孩子就哭;低了又怕孩子吃了拉肚子,关键是吐奶,吐得厉害……王妈还要继续说,沈亦为就打断她说,王妈,孩子是不是又要吃奶了。
佣工李姐听到沈亦为和王妈的对话,在厨房里将菜板擂得山响,一边剁骨头,一边恨恨地骂道,真是块硬骨头,砍都砍不动。
洪芮菱看到这光景,心想,这些下人越来越不守规矩,主人家还得倒贴着,哄着才行,不给点教训怕不是要上天入地,于是尖声对着客厅里的空气道,做人有做人的本分,做事有做事的道理,我看这天怕是要变脸了呢。
王妈和李姐都将洪芮菱的话听仔细了,吓得大气都不敢吭。沈亦为心想,也只有老婆才能治住他们,换做自己,怕是早翻了天。仔细一听厨房里的骨头也不硬了,王妈在洗手间将洗衣机的声音开到最大,示意洪芮菱,自己没听见,没听见当然就不必对太太所讲的话有心理负担,更无须在行动上做出反馈了。沈亦为就将报纸举起来掩住嘴巴,嘻嘻……嘻嘻。
洪芮菱明显有些清减了,削瘦显得脖子愈发的长,沈亦为喜欢洪芮菱的脖子,他感觉只有天鹅才有这样的脖子,脖子长的女人气质好,就像电影明星杨紫琼,她的每一部戏沈亦为都看,不为情节有多精彩,只看这个人,入眼。
孩子又哭了,这些天哭的频繁。沈亦为将孩子抱出来,举着她。洪芮菱说,孩子不能这么抱?沈亦为问:那该则么抱?王妈从洗手间里出来将孩子接了过去,右手兜着孩子的屁股,左手托着她的脖子。喏,这才是对的,洪芮菱说。沈亦为就笑。
确实,之于父道,他除了给洪芮菱读《育儿100天》之外,这些日子以来忙于公司事务有些疏忽,不由得有些歉疚,于是对着王妈的背影说,艾苓,从今天起爸爸努力学习,一定做个好爸爸。洪芮菱说,别贫了,做什么你都是三天的劲头。
沈亦为说,三天?追你可追了三年……
洪芮菱偏头想想,那……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
沈亦为仔细想了想,挠着头说,还真的没有了……
洪芮菱说,吓,熊样儿……
这句话沈亦为十分熟悉,记得那个时候,沈亦为立着衣领走在大街上,好像连大街上都是知道内情的眼睛,他打电话给洪芮菱,说,我……我想请你吃个饭。洪芮菱不来,说,店里正忙呢。
沈亦为说,你不来……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洪芮菱一想,就说,你是要跳什刹海,还是要跳永定河?
沈亦为说,反正……你不来,我就跳了。
洪芮菱就来了。看到沈亦为神情委顿地坐在王府井饭店的餐桌旁,洪芮菱说,用不着这么奢侈吧。
沈亦为见到洪芮菱,精神一振,说,这顿饭后,我们就要天涯永隔,是得奢侈点,否则倒了阴间,我都感觉自己亏欠了你。
洪芮菱也不理他,直接说,你又在捣什么鬼?他多次单独约洪芮菱,洪芮菱总是不出来,沈亦为便总是想些鬼点子骗她出来,一来二去,给了红瑞英这般印象。
沈亦为说,想我风流倜傥,一头青年才俊,哎……怎么在你这里就……他不往下说,看洪芮菱反应。
洪芮菱一点他的头,说,一头青年才俊,我看是一头猪猪?
沈亦为就说,能当你的猪也好……主啊,让我做一头猪吧,如果……如果做猪就能得到真爱,他边说边去瞧洪芮菱,那……我宁可就是一头猪。
洪芮菱笑了,露出编贝一样整齐的牙齿,嗔道,油嘴滑舌。
一旁的服务员一看两人的情形就知道是男追女,笑着说,男追女隔座山呢,先生您哪,够一爬。
当时洪芮菱正好去洗手间。沈亦为就向服务员请教,说,美女,那我该怎么做才行呢?
美女说,您得使苦肉计,我看她,她呶嘴指向洗手间的方向,是吃软不吃硬。沈亦为一惊,求教道:何以见得?看面向就知道,她是火像,得苦求之。你要是娶了她,保证一生财富满钵。
沈亦为心想,王府井饭店真是藏龙卧虎,连一个服务员都能讲出这么深刻的道理,连老大四年没有研究透的《相学》、《易经》都会,当下也不道谢,得试出结果才行。
洪芮菱回来的时候,沈亦为正在偷偷抹泪,眼睛红红的。洪芮菱就问,这么怎么了?刚才不好好的嘛?
沈亦为说,伤心。
谁伤了你的心了啊?
想起过去的事,还有现在的事,伤心。说着掉下眼泪,他还真想起母亲过世以后遭受到二婶的白眼,二婶的两个儿子除了玩还是玩,而他放学之后得洗碗、扫地,一次大弟弟长生的跳青蛙不见了,二婶就问是不是你拿了?沈亦为说,我……我……他想说没拿,但是看到二婶一脸戾气,害怕得很,连说了两个我都没说下去。二婶一看,拿起笤帚将其打得遍体鳞伤,越打越恨,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上学,现在倒好,手脚不干净,都是向你爸爸学的。沈亦为的父亲爱赌,赌输就有顺手牵羊的毛病。沈亦为说我就是我,不要说我爸爸。二婶一听愈发恨了。还强嘴连打带掐,这一次打得狠,沈亦为此后再也没有和二婶说过话。眼泪一掉就收不下来。
美女服务员在一旁看着暗笑,演的还真像。如果说女人的眼泪是绵里针,男人会被刺的难受的话,那么男人的眼泪则是催情胆,女人看了会动容。果然,洪芮菱被沈亦为哭的心慌意乱,就说,别哭了,一个男人哭的我心烦意乱的。
沈亦为一下就不哭,说,你真的心烦意乱?
洪芮菱就说,你是假装的,
沈亦为说,我不装你能怜悯一点关心吗?哪怕是一丁点儿,说着拿食指和大拇指比划了一个距离,这是向某个男人学习的。
洪芮菱说,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说着嘟起小嘴。
沈亦为正色说,我是想,一旦我真的死了,你连心疼都没有,就想哭,说着还真的哭了出来。沈亦为演的半真半假,也不全是假装,此情此景,想到当初当真也是情之所至。
洪芮菱说,好好的啊,你怎么老说死啊死的,究竟怎么了?
沈亦为就将儿时的委屈,医院的遭遇,Jerry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得肝肠寸断听者失容,这其间不免将跳槽的目的,胡闹Jerry的事情说成是为了洪芮菱,天地良心日月可表。洪芮菱被她说动了心。就问,那你现在怎么办?
沈亦为说,我准备和你吃完这顿饭就跳什刹海。
洪芮菱冷笑,说,什刹海现在都是水塘,淹不死人,演戏也要逼真的一点。
沈亦为又说,那就跳永定河,从永定河50米高的大桥上往下跳。
洪芮菱复冷笑着说,永定河现在都是淤泥,跳下去也死不了人。
沈亦为说,怎么寻个死都这么难?
洪芮菱面带讥讽地说,我看你得死在女人的石榴裙下。
沈亦为一愣,说,又耍起赖皮,那就让我死在你的石榴裙下吧,死了也风流啊。
洪芮菱一个年轻女子,毕竟面薄,听沈亦为的说法,心里头又是高兴,又是愤怒,高兴的是毕竟沈亦为是真心爱自己,愤怒的是将自己说成风流女人,搞得男人要死要活的,当下粉脸一沉,说,你如若如此胡闹,我就真的再也不理你了。
沈亦为骨头都酥了,洪芮菱毕竟还是关心她,目的已经达到,就说,说正事,说正事。
洪芮菱说,依我看,你现在不如创业吧。
沈亦为就说,你帮我?
洪芮菱就点头,脸差不多都埋到了胸脯上,再也没有抬起头。
自此以后,沈亦为和洪芮菱成了事实上的男女朋友,洪芮菱不光帮着他筹划公司的事情,甚至连自己的存款一并拿了出来给沈亦为创业。沈亦为自然喜从天降。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洪芮菱一个文弱女子,在经营方面居然颇有独到之密,选择做农副产品,沈亦为并不同意,洪芮菱就说,小本创业要稳妥,现在北京人吃饭越来越讲究健康调理,做生态农产品定然有前途。
这个生意被洪芮菱说中了,几年的经营之后,洪芮菱又建议他租农场,从上游控制产品质量,同时降低成本。沈亦为销售出身,虽然隔行如隔山,但是毕竟触类旁通,几年时间就将爱农做得有声有色。
沈亦为没忘感谢王府饭店的那个美女服务员,只是几次去找她,都未走到,后来听说辞职了。沈亦为心想,莫非这就是上天派来的一个七仙女,解救这个董永来了,想想又不合适,七仙女是爱上了董永,那就是月老,是了,来成就因缘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