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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叹世事常

平静的辰州时不时传来高进一的呼喊:“赵暄!你在哪里?快出来!别吓我啊……赵暄……赵暄……”高进一的声音越来越显得嘶哑,不知道究竟呼喊着这个名字多少次,一遍一遍又一遍,高进一终于停止了呼喊,不知道是没了力气还是已经绝望,高进一后悔前天与赵暄的争吵,若是自己能够再强一点,再厉害几分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高进一与赵暄明明不曾认识,只是一见如故的感觉,并且这种感觉也不是十分清晰。就连高进一自己也是浑然不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日月更替,繁星涌现,大地也渐渐暗了下来。漫漫路远,前进的路还长的很,若是在这里就停滞不前,可就……

高进一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去往何处,只知道自己,真的做错了,高进一这几年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如此,然而这只相识了不到一周的女子,却让他魂牵梦绕,魂不守舍。这个在高进一梦中出现过的人,被高进一救下的人,这个帮助高进一的人,这个连自己身世都不知道的人……他与高进一似乎有着种种联系,命运编制的罗网将他们两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或许这就是缘分——一种无形却有形的东西,神秘而耐人寻味。这就是人世间最美妙的东西,有些人觉得这是一种孽缘,让自己受伤,让自己难过,让自己心痛……有些人觉得,这便是自己所苦苦寻找的东西……

孤独的弧月,带着哀愁现时,天空中的群星没有一颗比他明亮,也没有一颗敢靠近与他。

高进一步伐蹒跚,跌跌撞撞走着。梁子航不知什么时候就跟着他,梁子航躲在一个角落注视着那被感情所折磨的同门师兄弟,很想去帮他,可自己却又什么也不懂,自己多年生活在璇天境内,从未接触过这种事情,不知道身受其中的滋味,更不知道如何解决。

梁子航独自回到医馆,很奇怪的是,步雪妍的房间还是亮着的。这已是深夜,平时大家都已经睡了,为什么他的房间还会亮呢?梁子航想着。这是从窗外看见人影晃动,梁子航上前戳破窗纱,一探究竟。只见步雪妍施法用一颗内丹为一只小僵尸治疗。小僵尸全身颤抖,看上去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咬人的欲望。梁子航二话不说,拔出长剑,踹开门闯进房内。

步雪妍也是一惊,“你干嘛闯入我的房内?”

梁子航只是说道:“斩妖除魔。”

梁子航举起长剑刺向小僵尸,小僵尸本没什么攻击力,根本没有能力抵挡梁子航的一刺,小僵尸必死无疑。而接下来令人震惊的是步雪妍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小僵尸的面前。剑与步雪妍的喉颈只有一指不到的距离,步雪妍大声的说道:“他只是个孩子啊?”

梁子航怒吼道:“快让开,他是僵尸,无论怎样,他都很危险,与其留着担忧性命危险,倒不如铲除后患。快让开!”

步雪妍含着泪劝说道:“难道孩子都有错吗?他有权利活下去。”

梁子航继续说道:“我叫你让开,他是怪物,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很危险,让开!”

步雪妍闭上眼说道:“如果你真要动手的话,就杀了我吧!只求你能够放过他,他真的是无辜的。”

梁子航压抑不了心中的怒火,说道:“步雪妍,你傻吗?你看不出来他是妖吗?”

梁子航一激动,手中的剑向前微微刺了些许。步雪妍脖子上流出鲜血,划过剑刃,步雪妍的泪水顺着也滴落在剑刃上,血、泪在剑刃上交融在一起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只知道那是为了保护身后的小鬼所流下的凭证。

梁子航不敢相信步雪妍竟然没有躲开,梁子航的双手渐渐开始发抖,抬不起剑,剑也随之落地。

步雪妍睁开眼说道:“他的父母,在不久前就已经死去,也是成为了僵尸,他没有了依靠,没有任何人保护他,也没有任何人愿意保护他,他的孤独、他对父母的思念,你懂吗?他极力想要将自己的爹娘,可是,他的爹娘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不认识他,反将他咬成僵尸。而他成为了僵尸却反而还惦记着他的爹娘,凭着这一点,难道你不觉得他不该这样下去吗?”

原来小僵尸的嘴不停动着的原因竟是一直叫着自己爹娘的。

梁子航说道:“即便如此,那你又如何去救他?”

步雪妍说:“我有法术,能够救他。”

梁子航摇了摇头说道:“你那法术是会耗费自己灵力的,这样对自己是有极大的危险的。”

“即便如此,我也不怕。以前有个婴儿,他被抛弃生父母抛弃在野外,后来一对夫妇将婴儿救下,养育成人,并教他医术,婴儿本就奇异,会些许法术,大家都觉得她是个怪物,后来她用法术与医术救济别人,大家便接受了她,他这么做,是因为他养父告诉他,人是不可能长生的,有的人性命短,有的人性命长,天命如此,我们不能够让他们延寿,但是却可以让他们活到生命完全耗尽,真正死去。”

步雪妍说着说着,眼泪再次流了下来。梁子航说道:“那人……是你……?”

梁子航为步雪妍擦去泪迹,步雪妍倾入梁子航怀中——这温暖而又有安全感的身体。步雪妍在梁子航的怀里细声呜咽,梁子航抚摸着步雪妍的头,如同在安慰着一个在哭闹的孩童。这次,梁子航的心里有着一种不明的感觉,也许是佩服步雪妍的勇气,也许是被步雪妍的故事感动,也许…………

世间种种,瞬息万变,是真是假,是离是和,是爱是恨,是苦是甜,是悲是乐,是己是人,是安于现世,是舍力改变,是天道不公,是人为匀平,是…………

天地种种,变化无常,人之天命,受之天命,天命是可违?天地遵循何道?天与地,本为一体,今尽为两说,似是真假,似是离合,似是爱恨,似是苦甜,似是悲乐,似是己人,似是安于现世,似是舍力改变,似是天道不公,似是人为匀平,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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