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郾城,最有名的悦来客栈。
落锦在上等客房中醒来,睁开眼,攻入视野的是古色古香的情境,这里的一切构造都以木材为主——地板、墙体、窗台,还有一架绣着四季花卉、蜂蝶瑞鸟的漆木雕花屏风,由此可知,她在生死一线的遭遇是铁证如山的事实,而非濒临绝境时产生的幻觉,一名形似古人的男子接住了急速下降的她,并在事后把失去意识的她带到了此处休养。
不是灵魂离体,她是活生生的从电梯里穿越了,某些科学家指出,只要达到一定速度,穿越时空是可以实现的,但这远非电梯失控下坠的速度可比。
不可思议,也无从怀疑,现在这就是她的现实了。
她要挣破这个现实,掀开盖在身上的锦被,坐在床沿上,找到属于自己的高跟鞋,弯下身子,一一穿上,绕过挡在床位前的屏风,来到客房正中央,这里除了一张红木雕云纹圆桌,与配套的四张凳子,再无其它突出的事物,贴着竹篾纸的窗户大敞着,一棵坠满了蓝色花瓣的紫薇树迎风而舞,好些粉嫩花瓣落入房中,可能是敞开得久了,近窗地面上的花瓣已经铺了厚厚一层,乍看上去,像一张柔软的地毯,叫人不忍涉足,生怕践踏了它。
门从外面被推开,有人进来。他站在门口,看着房内的她,瘦小的她裹在一袭纯白如雪的婚纱中,高档蕾~丝点缀抹胸,开遍莲花的蓬蓬裙摆齐膝而割,甜而不腻,美而不娇,好像一株迎立在峭壁上的野百合,小巧可爱的脸形,樱桃般的小嘴,挺秀俏丽的鼻子,浓密纤长的睫毛,一双美目宛如秋水般澄澈,好奇的注视着他。
“你醒了?那我便走了。”他说,音色温润如玉。
落锦打量他,他仍是一身白衣,浑然有种谪仙的气韵,瞳仁璀璨如星,脸部轮廓有如希腊雕像般精致秀美,眉毛却不知为何淡得近乎没有,鼻子也塌塌的,好像被什么压垮了似的,唇色极淡,形状难看,去掉的银色面具下竟是一张如此怪绝的面容。
“谢谢你救了我,我现在没有去处,能否跟你在身边一段时间?”
“我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带个女子随行,适才我去找了一下掌柜,为你预付了十天的食宿费,接下来,请姑娘自便。”他一通交代,模样潇洒的走了。
落锦看着他的背影一寸寸消失,好比一个错觉,他的现身与消隐不过维持了半分钟的光景,但却掐灭了她在古代的第一抹希望。他的说话风格揭示了她所处时代的人文隶属于年代暂时不明的古时候,不是演戏,哪个明星都没有他的好身手,她可以说是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对地面形成了极大的冲击力,他却在察觉到异象后,腾空而起,稳稳的接住了她,换个疏于锻炼的现代人肯定被砸成一滩肉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