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罂看着这个年逾五十的老人,心中一软,她与吕钰一般从小没有感受过一丝父爱的温暖,何以能在这种慈爱的攻势下岿然不动,她又慌张的跪下,澄清道:“请皇上恕民女之大不敬,民女乃赫赫有名的江南才女吕慧茹的独女,担不起悠若公主的封号。”
魏帝算是懂了她与柳诒徵如此不安的根源,喟然长叹:“罂儿啊,当初父皇是错认了你,把你当成悠若的影子了,可是你虽不是悠若之女,也是朕的亲生女儿啊,朕心中所爱确是湘王之母吕悠若无疑,但也与你娘有一段情,你是名副其实的金枝玉叶。”
落锦与柳诒徵面面相觑,都对这个结果意外极了。
吕罂的不安悉数散尽,还像以往对魏帝撒娇一样,趴到他膝上,大哭了起来。
“父皇真坏,如此风流,还不管我和娘,害罂儿都要怀疑自己的身世了。”
魏帝忍俊不禁,他这个女儿就是变脸变得快,让他素日都拿她没办法,但也唯有她从小未受皇室礼教的塑型,敢给他脸色与他争吵,让他在繁忙的政务之余,能够感受到一丝为人父的天伦之乐。他赶紧扶她起来,要旁边的侍卫搬过椅子过来与她坐。
“快起来,可别跪坏了我的小皇孙,父皇保证,把你小时候没有拥有的父爱都给这个小皇孙可好,对了,你与柳诒徵可给它想好名字了?”
黎什璁见吕罂都坐了,哪里还能任落锦一直跪着,也不征求魏帝的意见,仿佛此刻他们不过是和乐的一家人,直接将落锦拉起来,当着众目睽睽抱入怀中,嘴里埋怨道:“父皇厚此薄彼,落落腹中也有小皇孙啊,你怎么光让阿罂起来了。”
落锦害羞的往他怀里钻,不敢抬头出来示人。
吕罂往他们望去,突然觉得风尘姑娘虽然风尘也很可爱,难怪博得一众花美男青睐,她又看柳诒徵,发现他正直直的盯着落锦,眼中冒火,似乎要将那对当众相拥的男女生吞活剥,她心里难免不快活,可又想着落锦一直对她很友好,助她逃亡,刚才还大力为她求情,她于是又很矛盾,不知道到底是要喜欢她还是厌恶更适合。
这时候,当然不能冷落中心人物,她答道:“回父皇的话,我和夫君已经为它取好名字,就叫‘奔奔’,纪念它是在我们游历四海风光时来临的。”
“奔奔,减减?”魏帝皱着眉头重复,苦恼的说,“怎么你们这做父母的给孩子取名一个比一个取得奇怪,还是朕有智慧,给朕的太子取名璁儿。”
黎什璁嘴角抽搐,怎么又火烧到他身上了。
“父皇,儿臣都是快要当爹的人了,你就在落落面前给我留几分薄面吧,不然她晚上回去,该不停唤我‘璁儿’,取笑我了。”
他这一说,在场所有人俱是捧腹大笑。
落锦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谁管你是叫葱儿还是蒜儿啊。”
“什么蒜儿?你真是胆大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