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他们之间变得如此生疏,李灏的手掌在她脚部摩挲,眼眶中晕开一团雾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盆中腾腾上升的热气熏着了。
“我怕李减想爹爹了,所以不远千里……来瞧瞧你们。”
落锦弯下身,抓住他的手,他的身份何其尊贵,却为她做如此卑下的事情。
李灏感觉到她手指的温度,蓦然将它合在掌心。
“怎生如此冰凉?”
“我不知道……”落锦有问必答,分外乖巧。
李灏放开她的手,为她擦干脚,抱她到床上去,看到横在床上的两只枕头,心中躁动着难以言喻的痛苦,拉过锦被给她盖上双脚,握着她的双手不停揉搓,想为她制造温暖,落锦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看到他略长的发尖还沾着水气,他包容了她的淘气还以宠溺之名为了取悦她的眼睛一直没再使用头巾包裹这惊人的发型,好想扑进他怀里,不去管这世事冷暖,不去管时空会否因此塌陷,他在这里,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她爱慕的模样。
却只能说出这样无关痛痒的话:“相公,你的头发变长了。”
“越发麻烦了,会经常挡住视线呢。”
“我再给你剪一次吧,可以修剪得很漂亮的。”
李灏略作犹豫,表示认可:“我跟你的婢女说好了,如果有人过来就说你已经睡下了,不然我会直接杀了你,所以她应该会守好门,确保中途无人干扰。”
落锦掀开锦被,去妆台寻剪刀,她本想从衣柜里找块布出来给他围住颈项,不让碎发落他一身,怕被他瞧见里面属于黎什璁的华裳,所以打消念头,就地取材从床帷上剪下一大块。
李灏端坐在圆桌前,任她的双手在他的头上劳作,不时好奇的寻找镜面,想提前一窥情状,可惜身前空无一物,身体两侧的光景又被不时走动的落锦挡着,落锦剪到一半,突然想起来要用水,并不开门隔着门朝外喊:“简溪,再给我端盆热水来,我想洗脸。”
“是,太子妃,奴婢这就去。”简溪战战兢兢,庆幸她还活着。
落锦复又迈回来,完成接下的步骤,听到敲门声响起,打开门端回水,放在桌案上,让李灏低下头,为他洗去碎发,又用干燥洁净的丝绸的擦干他的头发,最后奉上镜子,让他品茗成果,虽然落锦非是发型师,但是剪出一个现代发型的大体轮廓还是没问题,李灏端详着镜里的自己,已经全无从小熟知的严谨英气,显得特别俏皮俊逸。
他由衷感叹:“相较上回的水平,你的技艺有所提升。”
“那你喜欢么?”落锦有些小得意,她的手艺还是值得信赖的。
李灏心弦一动,揽她入怀:“锦娘,跟我回去吧。”
“你孤身犯险而来,是特意救我的?”
“跟我回去,你和李减都属于我……”
落锦一再劝戒自己,不能被他迷惑,她已经迈开第一步,不能中途退缩,否则那些对他的背叛都没有意义了,可她还是控制不住的捧着他的脸,很认真的回答他:“相公,我爱你,我最爱你,我做一切都是为了你,我想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