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兴师动众的搜查飞蕴山也是一无所获?”
尉迟斌惭愧的点头:“卑职无能,前前后后搜了好几遍也一样。”
“但起码锁定了他们是前往了飞蕴山,对不对?那个叶煊不是也跟着你去了飞蕴山,后来却突然消失了吗?听着,不管找不找得到人,都给我据守飞蕴山,阻断上下山的路,我就不信他们还能长了翅膀飞出这彭城?现在去把给锦娘医治过的老大夫带过来。”
“卑职遵命。”尉迟斌恭敬退出,他并没有向李灏提及老大夫的诊论,也压根不知道顾学承临终有一番危言耸听,所以不太理解李灏脸上那痛到极处的伤。
老大夫在斯浦轩被款待了一天,得见蜀太子,心中不胜激动,随着尉迟斌前来,头也不敢抬的直接跪倒在李灏面前,李灏也无力走近扶他起身,只是平举右手令他起来说话,尉迟斌退出去,李灏很紧张的问道:“尉迟将军说,你昨日见过锦夫人?”
“那位姑娘是锦夫人?”老大夫惊讶万分。
“确是吾之所爱。”李灏郑重道。
“想必她腹中便是皇嗣了?”
“你是说、是说……我儿尚在?”李灏心脏狂跳,似乎可以推翻顾学承的遗言了。
“夫人有感腹痛,但是受凉所致,并未危及皇嗣,只是伤了腿,我给她开了一些金创药,嘱咐她慎用。”
李灏顿有所悟,原来当夜的血是她的腿伤着了。
真是个迷糊虫,连自己身上哪处流血了也分不清楚,还很可怜的向他哭喊,让他心疼不已,但如果再来一次,即使明知她伤的只是腿,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留下,这世上有太多的波折,他最爱她,所以不能失去她,当时时刻刻的伴着她。
“那她的双眼……”他很小心的问及。
老大夫不明所以,微觉尴尬:“夫人双瞳剪水、顾盼生姿。”
李灏喜不自胜,想是顾学承怕自己为情蒙蔽双眼,才会编造了谎言。
他缓缓起身,走向老大夫:“珠花可还在你那儿?”
“在、在、在,夫人说她身上没带银子,以此为谢。”老大夫恭敬奉上。
李灏接过,笑意在嘴边蔓延,他记得柳诒徵的批评,怪他对美人吝啬,所以在湘山时一块上街为她买过一些饰物,她最喜欢的就是这支珠花,平时不爱配饰,嫌繁重,但这支珠花却常插发间,没想到危急时刻居然派上了用场。
一则确认了李减的情况,二则让他从错误的绝望中醒转。
“这是锦娘的东西,我想留下,但我会让予以重金补偿。”
老大夫慌张跪下,凛然道:“昔年曾闻太子为了倾城毒姬而亡大蜀,我等百姓俱是寒心,今日得闻太子对锦夫人的情义,可知那绝对是谣传,太子十四岁,为治理渭水洪灾殚精竭虑,数次险些溺水而亡,爱民之心可见一斑,好不容易在魏贼的迫`害下保得一命,却又为此次的百万难民挺身而出,这等仁义之心理当继位为帝,小民年老体弱,不能为太子上阵杀敌,重建大蜀,只能帮上这点小帮,已大感惭愧,太子无须再多恩惠。”
李灏良久的盯着他,终是一笑:“大蜀得民如此,虽亡犹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