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学承忍着痛说:“夫人,眼下两军情势严峻,若是让这些人带走夫人,必使太子怒发冲冠,为救你而作出错误的决断,我不能让你影响他的千秋大业。”
“若我已成痴呆,那么之于相公便是可有可无的了?”
“起码,这样的你不值得太子以国相殉。”
落锦赞赏一笑,从衣裙上撕下一块,小心的为他包扎断掌:“那就劳烦先生这般转告相公,说夫人已被魏太子的人害成深度痴呆,药石无效……”
“夫人此言何意,你是甘愿随这帮人走?”
顾学承大惑,忿忿不平。
“你以为这些人会尊重我的意愿吗?还是我以死明志更能让你心安?”
落锦下榻,朝萧傅阳走去,到他面前立定:“我可以跟你们走,但你得把解药交出来,我需要他向相公转达最后的心意,如若不然……”她举起在为顾学承包扎时,偷偷拾到袖中的三根银针,对准自己的眼睛:“我自残双目。”
萧傅阳假作恐慌状,对封魂吼道:“还不快照太子妃的意思办。”
“封魂听令,这就奉上解药。”
一名以黑巾掩面的壮硕男子应承,恭谨奉上同种的毒药,无须萧傅阳明示,他自是知道顾学承留不得,落锦不识药性,接过来连忙助顾学承服下,药一入口,顾学承便从其味辨出有异,可他还是隐忍的吞了下去。
萧傅阳看顾学承还算识相,没有道破内幕,才放下心来,催促道:“此地不宜久留,还请太子妃随我等速速离去。”
落锦点头,率先走出,却见门前横陈着柳炜的尸身,惊痛交织的后退两步,又急奔上前扑过去,到了今时今刻她的骨子里再没有现代人对死者的畏怕,只余离恨炽烈于心。
“柳大侠,柳炜,你怎么了,你躺在地上做什么,快起来……”
萧傅阳不欲再有耽误,冷漠坦承:“太子妃,此人已亡。”
落锦狠狠瞪过来,扬手朝他重重挥过一巴掌:“是你杀了他?是你让手下杀了他?谁让你乱杀无辜的?黎什璁难道没有警告你,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对我有恩吗?”
“请太子妃恕罪,我等只是清除了挡路的障碍。”
落锦听他说理直气壮,恼恨更盛,视线放远,又见躺了遍地的蜀兵,这些人全是李灏特意留下来保护她的,她的身体因强烈到顶点的罪恶感而颤粟,歇斯底里的咆哮道:“他们全死了?”
“只是晕过去了,误食了我们的一些迷~药。”
落锦这才安心,轻抚柳炜冰凉的前额,俯身印下一吻,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与歉疚:“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愿你的灵魂在地府得以安息,永世无忧。”
萧傅阳为了隐蔽行踪,事先并未备置马车以供落锦乘坐,带头领着落锦从后门奔出,令封魂随同自己骑上从府中顺手牵来的两匹良驹与其它无马可乘者分开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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