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寿元412年,茗国已成为姜、稽、羽、雐四国中最具实力的泱泱大国。天下为安,茗国上下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举国祥和之态。
左相府林家。后院草地上,远远望去只见几名女子坐在凉亭下品茶。
“听说前几日惜筠进宫,给太后试了她做的桂花酿,太后可是喜爱的不得了!”王员外王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这不,今日入府,我也想借着这个由头啊,讨几口桂花酿来试试,夫人您可别笑话我啊。”
丞相夫人蒋四娘微微一笑,转头让丫鬟去装好桂花酿。说道:“王夫人您真是客气了,筠儿自幼顽皮,总爱捣鼓些别的东西,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学女红,就是最爱鼓捣些花花草草的玩意儿。承蒙太后厚爱,不然这些东西哪能入得了太后老人家的眼呢。即便这么说着,蒋四娘眼神中仍无不透露出骄傲。
“驾!驾!!”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林惜筠骑着骏马回府,一身男装也挡不住她的风华,反而显得更加英姿飒爽。“娘!吁~~”一下马,便匆匆跑进亭内拿起水就喝。
“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如此冒冒失失的,这样不合规矩,像什么话!”蒋四娘笑骂道。
林惜筠似习惯了这样的话,想起今日在集市听到的传闻,坐下说道“娘,听说武王自在边关击退稽国土匪后,不日便班师回朝了。”茗国武王爷年轻有为,多次安定边关挑衅的贼匪而获皇帝称赞,为人正直且长相英俊,便是许多家小姐都暗暗钦慕不已。
蒋四娘无奈道:“整日便是武王武王的叫着,你还差两年便满十五及笄,日后哪家敢向你提亲啊!”
林惜筠看着王夫人掩嘴低笑,脸也不禁红了,娇嗔道:“娘!您胡说什么呢!筠儿不嫁,筠儿要陪着你和爹!”
三人正笑着的当口,陈管家神色焦急的禀告:“夫人,小姐,老爷回来了。让您们赶紧去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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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筠儿姑娘都躺了三天了,在这样下去可怎么是好!”隐隐约约听到女孩间的对话……
“太医呢!不是说这会就该醒了么!”
林惜筠忍着头疼使劲睁开眼睛,缓缓映入眼席的竟是美丽华贵的帷幔。
“小姐?您总算醒了!”床边的丫鬟秋雨发现林惜筠已睁开眼,大喜过望,转身便喊着:“快,快禀报太后,筠儿姑娘醒了!”
林惜筠扶额,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坐起:“我这是在哪儿?”努力回想自己倒下前发生的事……“爹爹呢!娘呢!他们还好吗!”
记起自己倒前看到的便是在刑场上的爹娘跪在台前,即便到了最后皇上也没有下旨赦免。她便是有着自己的丫鬟秋水拼命拦着才没有冲上去……这一面,竟成了最后一面。
“小姐,节哀顺变。”丫鬟不忍地看在林惜筠苍白的小脸。
“——太后驾到!!”话音刚落,一位苍苍白发,身着华服的老妇人在季姑姑搀扶下走了进来。
“太后吉祥!”
“筠儿啊,你可知担心死哀家了。”太后看到林惜筠靠坐在床上,急忙扶着她不让她下跪行礼。“你看这脸蛋,怎似瘦了一圈。来人啊,命御膳房做些开胃点心送来!”
林惜筠怔怔地看着太后,喊了声姑奶奶,眼泪便汹涌而出,扑在太后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好孩子,好孩子……”太后心疼不已,不禁眼眶渐渐湿润:“虽说树大招风,可林家也算是为朝廷立了不少功劳……唉,皇帝也是无可奈何,这右相与罗家计谋太深了!”太后慈爱地抚着怀里的泪人:“若不是哀家苦苦哀求皇,怕是连你也保不住了。”
林惜筠心里悲恸,一夜间林家不复存在,父母双亡……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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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怎么了?”林惜筠一进书房便看到父亲一脸沉重坐在书房。自幼时起她便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何时见过父亲这样。
蒋四娘也发现夫君的不对劲,不好的预告浮上心头:“大人,发生什么事了?”
林游叹了一口气,说道:“武王还未回京,这右丞相和罗家已按耐不住了。”林游离开自己的书桌,向母女俩走来:“今日上朝接到禀报,说是通州建堤坝的巨石,路途中被抢,至今下落不明。”
通州近年来总发生村庄被淹没事件,林游便上书皇帝请求筑坝。虽说筑坝工程非林游这左丞相掌管,但此事可大可小。再加上林家近年来势力不断扩大,所谓树大招风,即使安安分分也难得皇帝不会有铲除之心……
“这么大的巨石,怎会无故不见?若说被盗,这盗贼也得有本事搬走啊。”林惜筠看了看母亲,通州便是母亲的娘家,听说通州水运发达,百姓富裕,很少有盗窃事发生,怎的就巨石失踪了。
林游负手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万里晴空,微微眯着眼,摸着他的山羊胡低声说道:“皇上正在派人追查此事,若是简单的盗案还可逃过一劫。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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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太后命人准备了晚膳,都是您喜欢的菜,您就吃点吧!”秋水轻声喊到。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小姐自中午醒来后到现在便是不吃不喝,只是静静躺在床上什么都不说。
“小姐,老爷夫人已去,您要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啊!”秋水自幼同小姐一同长大,自是明白林惜筠此时的悲恸,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不禁悲从中来,叹了口气便默默退下。
已镇定下来的林惜筠侧卧在床上,怔怔地看着丝绸般亮丽柔滑的帷幔。从今往后,便不再有林家了吧。好似只要一闭眼,就可以看到爹娘跪在刑台前的摸样。好痛……心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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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儿!你听爹说!这圣旨快下来了,你赶紧收拾东西,我会让武王爷的马车接你出府!”林游紧紧抓着林惜筠,神色紧张地看着她,好似要将她的样貌深深刻进脑海里。
“爹!娘!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林惜筠觉得不妙,全府上下绷紧了弦似的,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筠儿,你听娘说,武王爷刚回京,你去了那里皇上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老王爷与你爹是世交,太后又托武王定要保你平安,你……去了可别再任性胡闹了……”说着,蒋四娘再也忍不住,失声哭了起来。
“爹!娘!你们在说什么!筠儿不走!筠儿怎么舍得和你们分开!”林惜筠感到自己从未像此刻这样张慌失措。林游似不忍再看下去,背过身对着窗外不想再看,挥了挥手,管家与亲卫便拉着林惜筠出去。
右相与罗家手段太狠,皇上查明巨石不是被盗,而是他推举的士郎监守自盗。亏空的银两无法补齐,再加上皇上已视林家碍眼已久……怕是武王也难以插手进来了。
“老爷……我们该怎么办……?”蒋四娘双眼通红,难道林家就此没了后路了?
林游平静地望着窗外,外面乌云密布雷声大作,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看来……是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