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可对于这些密密麻麻如蚂蚁一般的文字,程慎华始终没耐着性子去看,只是寥寥草草的扫视一遍,当双目无意间触上中间一张黑白图片时,心就猛然像被人用手攥紧了一样,让自己失了力气。
呼吸瞬间停滞,清秀的面容微微颤抖,仿佛在唇瓣边的话呼之欲出,但却只是不停的抽搐的嘴角,杜建成见他如此,亦是叫了声:“二少……怎么了?”
原先还是种不敢相信,可现在却是从漆黑的瞳眸中闪耀出火苗来,继而旋即成大火,他伸手夺过程慎伧手中的报纸,举到自己的眼前——纤纤玉手,一杯红酒攥在其中,侧影如仙,一朵梅花紧贴袍摆,曲折怒放,笑意堆满了她的整张姣好面容,宛如柳月一样的眼,勾魂至极,身旁男子温文尔雅,欠身与她说笑。
他的内心,波澜起伏。
抓着报纸的手甚是颤抖,他都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不就是张报纸刊登的头等大新闻而已么?有什么是没有见过的?不就是一张占着篇幅比较大的照片么……
他只是觉得心中怒意怎样也压制不下去,为何事先遇见她的人明明是自己,却偏偏让她与旁人如此亲近,如此的和节拍?
“二弟……世一?”程慎伧看他这样,心里倒是猜出几分,可眼下只是当不知道,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了?”摸着程慎华的衣服上湿漉漉的,“呀”了一声,转过头去对杜建成说,“杜副官,你是怎么看着二少的?也不怕把我二弟给淋着感冒了!你看他精神恍惚的……”
杜建成撇了撇嘴,微微低头下去:“对不起……是建成不是,没照顾好二少……”
“二少,”忽有人从楼上下来,看见杜建成,便事先叫了声“杜副官”,就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退了下去。
杜建成抬眼瞄向程慎华,感觉有着不测会飞到自己的脑袋瓜子上,想要跨前的脚步愣了愣,但最终还是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叫了声:“二少……那个……”又抬眼瞧了瞧对面的程慎伧,舔了舔唇瓣低着嗓音继续说,“大帅让您上楼一趟。”
程慎华倒是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什么事情?”
“那个……好像要打仗了。”
四周一下子陷入死寂。
“啪”,那张报纸被程慎华往桌子上一拍,全部的人都像触了电一样的一震,不知道他是因为手中的报纸生气,还是因为听说要打仗了而恼怒。
他二话没说,转身就往楼上走去。
杜建成紧随其后,裴玉深虽是一位女子,但从小就跟随着父亲与军人打交道,自然对这些已成习惯,况且有关于程慎华的事情,她都会插一脚进去,便也跟上去:“世一,让我也去!”
“女孩子家的,管这么多作甚?”站在楼梯口,程慎华只说了这么一句。
“世一,”裴玉深加快脚步走上去,用一种坚定的眼神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陪伴在你身边,如果真要打仗,我也会同你一起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