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瓷躺在床上,越想越生气,连游戏都不玩儿了,专心想着一会儿怎么和韩玺吵。
她要先列出他的错误,再摆明自己的观点,最后证明自己的观点正确。
他错在哪儿?
最大的错就是,他现在都没过来找她。他还说她想的简单,说她是猪。哦,还想让宝宝提前认清社会,她偏不。
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在娱乐圈的这几年她就发现了。不会察言观色,阿谀奉承的话她说不出口,自己的情绪也不太会隐藏,和那些小明星比都差得远。
她都清楚。
可韩玺,他是她的丈夫,她不需要对他用这种聪明的,更何况,在他眼里这充其量也就算个小聪明。
但是韩玺指的到底是不是这种人情世故的聪明,还是他指的是脑子做得出数学题的那种聪明?
她都没嫌他老,他倒嫌弃她不聪明了,亏她今天给他买了衣服还给他做了饭。
她伸出自己的食指看了看,蔬菜下锅的时候硬是让热油烫出了一个小水泡,现在还疼着。
她光着脚下床,把卧室的门锁上,然后跑回床上,整个人都缩到被子里玩儿手机。
现在是连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客厅里韩玺心不在焉地看完新闻联播,回到书房工作。
结果一个小时过去了,他一页文件都没翻过去。
他烦躁地合上笔电,起身去了卧室。
自己惹的媳妇儿,跪榴莲也要哄好。
他拧了一下门把手,想当然地没打开。
“平平,开门。”
没动静。
他也不跟她浪费不必要的时间,拿了把备用钥匙把门打开了。
苏瓷在心里骂了一句“禽兽”。
他在沙发上坐下,“平平,过来。”
“不想看见你。”她闷闷地出声。
他继续采取简单粗暴的方式,不顾苏瓷的反抗,掀开被子把她抱起来,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侧坐在自己腿上。
“这位先生,你还是离我远点儿吧,我傻,会传染的。”
他想点头,确实,他被她传染的现在是挺傻的。
可是他把她抱的特别紧,“你不傻,我口不择言乱说的。”
“在口不择言的情况下说的都是真心话。”
“我只是说你想的简单,你不为生活所困,工作上也算一帆风顺,想的复杂才奇怪。”
她扭过头来和他面对面,为的是戳他的太阳穴,结果他顺势就吻了她。
她扭过脸不让他碰,“睁眼说瞎话,你刚才还说我脑子转的比别人慢。”
“不是别人,是比我慢,你转的比别人快着呢。”
她却乖乖地倚在他怀里,低下头,不说话了。
他也不说,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轻闻她的发香。
“韩玺,我真的傻,我知道。”
他知道她要继续说,也不接话,握住她的手,放在他的手里揉揉捏捏。
“我特别不爱动脑子,买回来的东西从来不看真假,我怕它是假的,我又换不了,给自己找不痛快。韩玺,你懂吗?动了脑子以后的事实不一定都好,不一定都可以让我活的比现在好,所以我就爱傻不拉几地活着。我还特别没有眼力劲儿,那时候片场就我和导演俩人,他说累了,屋子外面有椅子,就算这样我都没给他搬过来,我就是不想给他搬。但是你不一样,你每次下班回来我都在沙发上躺着,不给你脱大衣什么的,因为我觉得,你是我,很亲的人,我在外面不装,在家里就更不用装了。所以如果你指的是这种傻的话,我承认。”
他抬起她的头,望向她的眼睛。
没有任何警示,没有任何深意。
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他笑着吻上这双眼,“那还有哪种傻?”
“智,商。你不能侮辱我的智商,咱好歹上高中的时候也是在北景第一考场混的人,不信我回家拿成绩单。还有,我背台词称得上圈儿里第三快,第一和第二两位老艺术家都已经去世了。”
他笑出声,“嗯,我家平平可真厉害。”
“所以,”她刚刚嚣张上来的气焰又灭下去,“所以你说的是哪种?”
“哪种都不是,我的平平是单纯,不是傻。不愿意动脑子就不动,我给你动。不喜欢端茶倒水就不干,我媳妇儿用不着给别人服务。”
他还在捏她的手,软软的,摸起来很舒服。
“啊。”她叫出来。
“怎么了?”他打量着她的全身。
“你捏到我食指了,有个水泡。”
他皱起眉来,找到那个在食指外侧靠上的水泡,小小的一块红色在她白净纤长的手指上很扎眼。
“怎么弄的?”
说完他含住了她的手指,还不时用舌尖舔,苏瓷觉得韩玺此时此刻简直是在上演男**惑。
手指被湿热的口腔包围,好像对缓解疼痛真的有些用,她一时忘了回答。
他轻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她才回过神来。
“嗯,做饭的时候,被油喷到了。”
他放开她的食指,再次拥住她温暖柔软的身体。
“平平,我记得你刚才说的是和我差不多时间进的家,”他托起她的头,压向他,“行啊,还敢骗我呢。”
“我还成功了呢。”
他惩罚一般地吻上她,把她抱到床上,开始撩她的睡裙。
“那个,韩玺,今天不行…”
他有些挫败地收手,改为在她上半身探索,“怎么大姨妈又来了……”
“可能她想我了。”
“天天惦记着我媳妇儿,这叫什么事儿?”
她笑起来,胳膊圈住他。
“平平。”
韩玺对着苏瓷笑,笑里带着一点儿坏,看得她心神荡漾的,真心招架不住。
“嗯?”
她声音有些软了。
“你要补偿我。”
“怎么补偿?”
她双眼朦胧,小嘴嫣红,看得他同样也没忍住,搂着她亲来亲去。
“算了,”他稍带喘息,“以后再还吧。”
他吻着她的耳垂,“你这没看过片儿,又没演过***儿,估计也不知道怎么补偿。”
苏瓷用手挡住了脸。
这个禽兽。
他搂着苏瓷睡觉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他这个晚上,居然又浪费在床上了。
他这都第几次了?
他闭上眼,闻着她的馨香入了眠。
不会有下次了,肯定。
早上苏瓷被电话吵醒,韩玺抱着她不让她接电话。
“大早晨的,谁这么缺心眼儿,一会儿再接。”
把她搂得死死的。
韩玺早就没了睡意,他知道这通大清早的电话是谁打来的,他想让她晚点儿再接。
她的生活会从这通电话开始跌宕起伏,贯穿一生。既然这样,他就让她晚点儿承受。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手机又响起来,韩玺看着她接电话的表情,脑子里只有一个词,果然。
“韩玺,韩玺。”
“谁打来的?”
“苏岩宇,我爸爸他住院了,今天早晨救护车接走的,我要去看他。”
“我和你一起去。”
韩玺起床也赶紧打开手机,否则他爸可能会把电话打到苏瓷那儿去。
没有一分钟,韩父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爸。”
“这怎么回事儿!”
“爸,您别担心,我处理得好。”
“你怎么处理?苏堂这事儿板上钉钉,他正在医院里抢救,公司里还有两个多亿的洞,一个烂摊子,你怎么处理!”
“您就别担心了,该是咱家的,一分都不会少。您该高兴,能救苏家的,敢救苏家的,只有咱们家。”
所以,苏堂的公司,也只能是咱们的。
他挂掉了电话,苏瓷已经洗好了脸,换好了衣服。
他看着她慌张的模样,不禁笑了,这个小傻子,光是知道她爸住院就慌成这样,下面的戏她还能不能看。
他开车带她赶到医院,苏瓷看到苏岩宇在重症监护室外面坐着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
看来是抢救完了,韩玺想。
“爸爸怎么了?怎么突然晕倒了?”
“脑出血。”苏岩宇说道。
听到这个韩玺也很意外,他从没听吴医生说过苏堂有这样的病因,说明这个新闻对他来说打击真的不小。
“现在爸爸怎么样了?”韩玺问。
“抢救过来了,还在昏迷,可能得在ICU呆几天。”
他搂过她的肩膀,“平平,爸爸抢救过来了,别哭了。”
他越说,她越哭。
“姐,你在这儿坐一会儿,我和姐夫出去说几句话。”
苏瓷脑子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苏岩宇说了什么,就一个人呆坐在那里。
韩玺和苏岩宇走到医院小花园的一个偏僻的地方,确认没有其他人后,韩玺开口:“公司还有爸的事儿我听说了,查出来了吗,谁干的?”
“高钢。”
韩玺点点头,“高钢怎么会知道苏氏的税务情况?”
“可能有内鬼吧,我让人去调查事务所了。”
苏岩宇拿出一包烟,抽出两只,给韩玺点上,再给自己点上。
他深吸了一口,问道:“姐夫,你说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我刚刚听我爸简单说了说,公司这方面,除了漏税的亏空比较大以外好像没有特别严重的了,把钱补上,上面应该好说话,我爸应该帮的上忙。但是爸这边我不知道,我今天去我爸那边看看,商量商量。”
“把钱补上,说着容易,以前公司好着的时候借两个亿都不是容易事儿,现在,谁借?”
“韩家还算有点儿面子的,钱的事儿好说,就是爸的事儿麻烦了点儿。”
苏岩宇又吸了一口,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我家出这么大的事儿,麻烦你了。”
“一家人。”
“对了姐夫,我姐她这几天肯定得崩溃,你好好看着她,别让她出了什么闪失,她胆儿小。”
“我知道,对了,她现在还不知道公司的事儿,先瞒着她点儿。”
苏岩宇点了点头。
抽完烟,二人回到ICU,苏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和他们走之前一样。
“平平,还没吃早点呢,饿了吧,我带你吃点儿东西。”
谁知她拿着手机,抬头问苏岩宇:“公司怎么回事儿?网上说的都是真的?”
还是没瞒住。
“姐,你别担心,高钢有意陷害我们,有姐夫呢,这事儿能过去。”
“平平,天塌不了。”韩玺把她抱在怀里。
她不说话了,她说了也没什么用,只说了句“知道了”,就被韩玺揽着离开了。
医院附近没看到什么卖早饭的地方,只有一家麦当劳,韩玺带她进去了。
他买了两份早餐,放到桌子上,可她丝毫没有要拿起来的意思。
“平平,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