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雨蒙蒙,拂在脸上,有一股微弱的凉意散蔓开来。又是一场夜雨,绿树红花被那一场场的细雨滋润的湿漉漉的,等到朝阳升起时,一定很美。禹冷站在千墓山山顶的一片空旷之地上,以前那里是千墓宗,由于逃亡,于是便把它迁了去,变成了现在的暗城。
“我说,雪矢禹冷,可别看这雨小,淋久了也会感冒的。”这时,离焰撑了一把伞走了过来,为禹冷挡雨。
禹冷轻轻一笑,看着那片空地说道,“焰儿,我有一个想法。我想重建千墓宗。”
“也好啊!省得每天都往暗城跑,惹人注目。”离焰很是赞同。“不过,以现在的局势,建好千墓宗你应该大摆宴席。”
禹冷偏过头看着千幻离焰清秀的面孔,露出一抹淡笑,似乎是有了什么主意,“或许,还能以摆宴席之名,用计从周真雪身上妙来凝结草!凝结草关系到纤雨的命,又是百年难得的仙草,怎么说都应该贴身保护。”
“说得也有道理,不过,万一不在身边呢?”离焰摸了摸下巴,思索道,“不如明天我去趟醉忘楼,把那个奇怪的男人借过来!”
“那样也好。”禹冷飞向上空,俯瞰着千墓山,看来千墓山要好好的改造改造了。“焰儿,我去问那唐帝允借些人手来帮我造房子!”说罢,转身朝九十九重天飞去。
九十九重天,座落着金壁辉煌灵宵殿,禹冷挺怀念的,小时候,总会和哥哥来这里找唐帝允和唐仕雅。禹冷踱步在云雾之上,不知不觉便到了玉清宫,那便是唐帝允住的地方。
“禹冷公主!”驻守在玉清宫外的天将见禹冷慢慢走来,马上恭敬地行着大礼。“禹冷公主,是否需要小仙进去通知天帝一声,说您来了?”
“不必了。”禹冷慢慢迈进宫殿之中,然后拿下面具收入冰魄之中,拐角路过书房,只是唐帝允正敞门翻阅奏章,一脸凝重的样子。与当初那个有点痞痞的黄毛小子很不一样了呢!帝允的头发剪短了,比起以前来,更多了几分成熟俊俏。“喂!唐帝允!都好一会儿了,你怎么还没发现我在这里!”禹冷敲敲书房的门,微微一笑。
“哟!死丫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帝允放下手中的奏章,跑到禹冷身边,看着一年年在艰辛酸涩中成长的禹冷,心里不是滋味,吸了吸犯酸的鼻子,摸摸禹冷的头,灿烂的笑着,煽情地说道,“你个死丫头!可把我想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应该没那么好心特意来看我吧?”
禹冷耸耸肩,“我想重建千墓宗,想和你借些人。我不想动用九霄云界的人,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那样也好,至少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唐帝允痞痞一笑,好像看到了从前的他。
“帝允哥哥…”禹冷轻轻唤道,心里酸酸的。一想到以前,禹冷便想到了唐仕雅和唐离尘,莫不是因为她,仕雅也不会变成那样,莫不是因为她,离尘也不会在虎口生存,独留帝允一个撑着天界。“对不起…”
帝允微微一滞,这丫头难得会叫他帝允哥哥,见禹冷一脸愧疚的样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傻丫头,与你无关,感情之事,有谁说得准呢?反倒是我还要感谢你呢!若不是你,离尘也不会像现在这般沉稳懂事。”
也是,情不由己…“帝允哥哥…”禹冷眼里泛起了一丝感动的泪花。
翌日,禹冷带着天界的人手建造着千墓宗,千墓宗的一花一草一墓都未改变,只是那座原来座落在山顶的城堡,不再像以前那般透着古老而神秘的味道了。虽说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过新的永远都代替不了旧的。
新的千墓宗真的好像是一座城堡,落在山头,山下是无名的县城,住着许许多多的村民,而千墓山是无名县城的禁山。禹冷站在进县城的入口,望着那古老的守门城墙,手一挥,城墙上便多了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千墓城”。禹冷满意地看着城墙上的字,消失在城外。
没过多久,千墓宗便建好了。禹冷等人望着焕然一新的千墓宗,落子鸳惊叹道,“简直和蜀山那群道士的地盘有的一拼。”
“宗里的分堂,虽说都挂上牌匾,不过,我还没想好要取什么名字,所以就叫你们一起来研究研究。”禹冷带着一群人走上百步阶梯,面前硕大的殿,便是主殿,经过商议之下,便把它命为千墓殿。
东边分堂魔君雪矢天瑞和唐影夜,名为万兽阁;南边分堂是落子鸳和紫囚琛的森鬼居:西边是禹冷是千幻星榆和千幻离焰的幻灵轩;北边是禹冷留给夕媚的千夕堂;然后是千墓殿后面,是禹冷留给凌骁翊等人的聚义堂。每位长老也选择了自己相中的楼阁,而禹冷是住在千墓殿里的。千墓宗内还建有藏书阁、药阁等,把千墓宗挤得满满的,就好比麻雀一般,外型虽小,但五脏俱全。
“来人,派人去各界发出邀请,就说是我雪矢禹冷庆祝重建千墓宗!千万别忘了,一定要把周真雪请来!”她不来,这个庆贺宴可就没乐趣了!禹冷心里想着,脸上带着一抹算计的笑意,周真雪,这可是你自己来招惹我的!我可不管什么血脉操纵之术,至少,我不会放过你的!
“小冷,你打算怎么对付她?”天瑞问道,心里对那血脉操纵之术还有余悸的他有些担忧,虽然早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不过还是记忆犹新啊!
“暂时还没想到。”禹冷摇摇头,咂巴着嘴巴,“嗯…我想回一趟暗城,至于宴席的事,就交给三哥了!焰儿,我们走!”
“对了!小冷!”雪矢天瑞突然叫住禹冷,缓缓说道,“唐影夜那小子,是不是该和他说说真相?”
“你不也没告诉我真相么?”禹冷呶呶嘴,“反正能救回来,所以,等救回来了再告诉我们吧!”雪矢天瑞白了禹冷一眼,没有说什么。禹冷笑了笑,“三哥,我走了。”
暗城,禹冷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暗阁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毒经》,轻轻拍去书上的灰尘,翻开书本,禹冷抚摸着古老的纸张,面带严肃地眨着沉重的蓝色眼眸,周真雪,虽然我觉得下药很可耻,不过,对付你我可不想抱有一丝同情之心。禹冷翻阅着古籍,纤细的手指在书面上划过。
“我记得《毒经》中记载着一种蛊毒,能让拥有法力的人鬼仙魔妖废去法力,然后慢慢枯竭而死。不过想要炼制此药似乎很难,主要是药材难寻。”禹冷手指在古籍上划动着,“那种盅毒叫做‘血盅‘,以最纯净的血液和最毒的血液,加上彼岸花、清灵花。”
“最毒的血液应该就是血池之血了吧,最纯净的血液应该是人王的血了吧?彼岸花倒是很容易,不过这清灵花就难了。”离焰分析道,“听说,清灵花是人王最爱的一株花,千年才开一次花,经过人王的精心培育,也就开了两朵。你既要取人家血,又要取人家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离焰无奈地看着禹冷。
“可这也没办法啊!”禹冷有些为难,“虽然代价是挺大的,为了把周真雪废不了,得罪一个人王!不过,如果不这么做,她的血脉操纵之术不是我能应付的,我不想牺牲阿琛,也只能这么做了。”禹冷手一挥,桌上出现两个一白一黑的小玉瓶子,“白色的装人王的血,黑色的装血池的血,我们先取血池之血和彼岸花。”
“这个交给我吧!”离焰拿起黑色的小玉瓶迅速离去,不一会儿,离焰便满载而归。“喂!雪矢禹冷!这彼岸花还是新鲜的,我把泥土一起挖来了!”离焰扬扬手中的鲜红欲滴的彼岸花,得意地笑着。
禹冷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身着黑色的夜行衣,披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脸上带着一面普通的黑色面具,头发披散着,将披风的帽子罩在头上,那双蓝色的眼睛也被她隐了去。“彼岸花适应生长在阴气浓郁的地方,暗城虽然系属黑暗,却没有忘川那般阴郁,我想,它应该开一周便会枯萎了吧。”
离焰放下彼岸花,看着禹冷的装扮,猜测道,“你,该不会想一个人去吧?”
“你放心吧!不会怎么样的!”禹冷装白色的玉瓶收入袖中,“人王散播出来雄厚的净化之力能够让我体内的魔气沸腾,从而实力大增。我体内的封印早晚都会破,不过,我能感觉到,并不是现在。”
“既然如此,我守在这里,你速去速回。”离焰一屁股坐到躺椅上,叹了口气,雪矢禹冷的封印如果被破坏了,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焰儿,我总算明白大哥为什么会在乎你了。”禹冷突然说了一句,顿时让离焰身体颤了颤,禹冷似乎感受到了离焰的受伤,有一些愧疚,“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揭你伤疤的…”
“没有关系。”离焰涩涩一笑,“我只欠他一条命,并不欠他一份情!”
禹冷淡淡一笑,一阵风吹过,吹开了半开的窗户,禹冷望着上方的明星,化为银色灵光,疾速离去。
尘渊大国,人王殿,一位俊毅高贵的中年便正在为他最爱的花浇灌,那两朵灿烂绽放的花,花开得十分娇嫩,洁白的花瓣,透着一星一星的白色灵光,粉绿色的花蕊,散蔓着纯净的绿光,那花便是千年一放的清灵花!那中年男子便是人王风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