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信?回到结界中的竹屋里,禹冷突然想到那封信,一开始倒是没怎么在意,后来想起,就觉得有些奇怪,大哥找我有什么事情?禹冷眼前浮现出昆仑镜里出现的画面,脸色严肃起来,入夜,禹冷披上黑袍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天际中。禹冷刚离开不久,紫囚琛便披着月色流蹿在县城之中,寻找合适的猎物。
蚀灵宗,禹冷站在蚀灵殿的屋顶上,只见蚀灵殿外重兵把守森严,那是守卫兵像是九霄云外的神冥将士。禹冷身形一闪,混进了殿内,蚀灵宗她也没来过几次,唯一的去过的地方也就是密牢了。“不过,大哥到底在哪里呢?”禹冷四处张望着。
“冷儿!”突然一个人影站在她后面。
禹冷被这冷不丁地喊声叫了一跳,转身一看,原来是雪矢浅瑾。“大哥!”禹冷仔细地打量着雪矢浅瑾,一身淡金色的长袍,英俊依旧,只是清瘦了些。“大哥…找我有什么事情?”禹冷一时之间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于是便直奔主题了。
“是关于你的事情…”雪矢浅瑾一脸凝重地说道,复杂地看了禹冷一眼,本想问候她过得好不好?但是禹冷冷淡的态度让他有些受伤,“月蚀之夜,我知道你一定是被冤枉的!所以,我便派人去查了查,虽然没什么头绪,不过,我知道那一定是御迟灿的诡计。”
“所以你去找他了?”禹冷反问道,虽然大哥如此阴险,不过至少他能够相信自己,他对自己的感情是真的!想到这里,禹冷心里还是有一些安慰的,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一直都视她为唯一的冥宇,那个时候的态度却如此陌生。
“冷儿,紫囚琛是不是和你在一起?”雪矢浅瑾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断了禹冷的思绪,“冷儿,你要…”
“如果你想和我说那些无关紧要的话,我想,那就不必了!”禹冷有些怒意,幽幽地看了浅瑾一眼,“我知道大哥是为我好,但是,有些事情我不想知道!”说罢,迅速地离开了蚀灵宗。禹冷魂不守舍地走在清泉山林里,脑海里回荡地是雪矢浅瑾的质问。
“冷儿,紫囚琛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阿琛…”禹冷有种不祥的预感,马上折回竹屋,推开紫囚琛的房门,人早已不知去向了。禹冷皱紧了眉头,心里自我安慰着。
“主人,与其整日心神不宁,倒不如放手去查查。”心魔岩说道。
“我知道。”禹冷关上房门,飞出结界之外,搜寻着紫囚琛的踪影。
县衙内,夜晚,莫生、魔巳四人正准备重新查看一下尸体,没想到尸体却不亦而飞了,四人相互对视着,突然,月亮之下一个黑影快速飞过,听觉灵敏的魔巳很快就感觉到了异样。“莫生、秦垣、沐川,我们跟去看看!”
禹冷刚来到秋水县,只见四个身手敏捷的身影不约而同地跟随着另一个人影。那个人影很熟悉,青色的衣袍,那根本就是紫囚琛!“那几个人…”
“是莫生、秦垣和沐川,还有你那徒弟。”一个身影落到禹冷身旁,是钟叶。“我是被命案吸引过来的,不然我才不管这些!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钟叶对禹冷说道。
禹冷幽蓝着眸子里带着些苍茫,偏头看向钟叶,
“我还能有选择么?”禹冷涩涩一笑,“走吧!”
紫囚琛跳跃在月色下的房瓦上,轻轻落下又轻轻跃起,没有人去在意她,除了那些牲畜寒颤地叫着,和后面紧紧跟随她的人。紫囚琛红棕色的眼眸不停地在人群中流蹿。突然,紫囚琛停了下来,好像在思索些什么,双耳灵动着,听着附近的动静。然后身影快速一闪,闪进了一个树林之中。
入夜,段屹山正背着药箱走在树林里,应该是刚会诊完回家吧!紫囚琛露出一抹恐怖的微笑,飞在段屹山头顶,露出一双尖锐的镣牙,红棕色的眼眸里充满了邪气。
“喂!魔巳!刚才是怎么回事?干嘛突然停下来!吓了我一跳!现在人影都没了!”沐川埋怨道。
“她刚刚突然停了下来,我以为她发现了我们。”魔巳有些委屈,指指树林的方向,“好像是往树林里去了!”说罢,四人赶忙飞往树林。
另一边,禹冷和钟叶在树林里东张西望着,“咦?刚刚明明是进树林了!人怎么不见了?”钟叶挠着头,有些郁闷。
“救命啊!救命啊!”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喊叫声,
“不好!是屹山!”钟叶加快脚步,沿着声音奔驰而去。
禹冷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只听得心魔岩说着,“主人,总是要面对的!之后的事情就由你决定了!”禹冷捏紧了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飞向了声源处,只见紫囚琛正抓着段屹山,疯狂地用她那对尖锐的镣牙对着他的脖子进攻,而段屹山则是左躲右闪着。
“阿琛…为什么…”禹冷复杂地看着紫囚琛,一把将段屹山扔了出去,段屹山顿时晕倒在地。然后收起黑色的衣袍,一身幽蓝的妆束难以置信地看着紫囚琛,“为什么?”嘴里不停念叨着为什么。
紫囚琛好似完全不认识禹冷,见禹冷将自己的猎物抛了出去很是气愤,变出一把血色的魔弓,准备与禹冷大战一场。
“禹冷殿下!屹山!”钟叶比禹冷晚到了一会儿,只见得段屹山毫发无伤的躺在地上,松了口气,不过禹冷和紫囚琛的气氛似乎有些紧张。“禹冷,莫生他们在后面,很快就会过来…”钟叶悉知禹冷与紫囚琛情厚,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主人,你现在需要冷静。”心魔岩不由得说了一句。
禹冷皱了皱眉,恢复了神智,衣服化为银白之色,然后回过头看了钟叶一眼,“带他先走!我引开她!”说完,禹冷速度飞了去,紫囚琛紧紧追随着。
莫生、魔巳四人来到了这里,只看见打斗的痕迹。“我们还是晚来了一步。”莫生重重地叹了口气。
“算了,我想明晚她还是会出现的。”魔巳望着一轮明月,大声喊道,“师父,你究竟躲在哪里了?你知道吗?我们终于找到证据可以证明你的清白了!只要抓到那个人就行了!”
“魔巳,我宁愿背起这个黑锅,我也不愿意相信阿琛会做出背叛我的事!”禹冷在树顶上看着魔巳他们,落下了一滴眼泪,晶莹的泪珠挥洒在月光下,转身飞去。对了,阿琛去哪里了?禹冷想着,马上去找寻。
小溪边,一位晚归的猎户正在溪边饮着清洌的溪水,突然溪中倒影出一个人影,红棕色的眼眸,长长的镣牙,正怪笑地看着他。猎户吓了一跳,恐惧地转过头看着紫囚琛,“不!不!”猎户站起身来往后退缩着,跌倒了湖面面,“不!不!不要!!”一声响彻的撕心喊叫穿过密林,惊起了一群夜幕下安睡的飞禽走兽。
禹冷站在后面,看着紫囚琛如何把牙齿刺入猎户的脖子中,看着紫囚琛如何划开猎户的手腕将体内残余的血吸出装入葫芦中,原本淡色的葫芦立马变成了血色。紫囚琛似乎感受到了禹冷的存在,转过身去,朝禹冷挑衅一笑,尖长的镣牙上还残余着鲜血。“哼!”紫囚琛不屑地轻笑着,然后转身消失在月夜中。
禹冷站在原地,看着溪边的尸体,所有的思绪都停留在紫囚琛方才的举动上,眼泪不断地从脸颊上滑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禹冷心里很压抑,发疯似的吼叫着。叫累了,飞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的安静地抽泣起来。
“哎,看到你流泪,我真的是很伤心啊!”御迟灿突然出现在禹冷身旁,陪着禹冷蹲下身来,靠在墙壁上,邪笑着看着禹冷。
“不要理我!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禹冷怨恨地看着御迟灿,愤怒地一把揪过御迟灿的衣服,“你想要对付我就冲着我来好了!干嘛要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你折磨我!杀我!怎么样我都好!”
“别激动!”御迟灿松开禹冷的手,将禹冷定了住,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魂牌在禹冷眼前摇晃,魂牌上清晰的写着紫囚琛的名字。御迟灿收回魂牌,轻轻一笑,“她只会在夜间行动,不过一到白天她就什么都忘了。除了风灵珠,谁也救不了她!对了,如果你觉得本王的游戏你玩下不去了,你可以交出帝尊玉玺。”
“帝尊玉玺…”禹冷突然安静了下来,抬头看着御迟灿,“帝尊玉玺是绝对不会交给邪魔之手的!”
“好!反正本王也不想这么快结束这场游戏。”御迟灿邪魅地笑着,“你只有三个选择!一是交出帝尊玉玺;二是亲手结果了紫囚琛;三是等到水落石出的时候,你会亲眼看着紫囚琛受刑而死。”御迟灿低下头,用修长的手指抬起禹冷的下颚,“哎,怎么办?我都有种想和哥抢女人的冲动了!”然后大笑离去。
禹冷被施了定身法,动弹不得,昆仑镜中显示,阿琛是死得很干脆。对了,只要拿到风灵珠就能救阿琛一命!可是…可是…
“冷儿,父王终于找到你了。”突然一道含有浓烈的幽冥气息的魔光落在了禹冷面前,为禹冷解除了定身术,是苏夜临风来了。那双与禹冷相似的蓝色眼睛,与禹冷相似的脸庞。临风对着禹冷微笑着,摊开手掌,伸到禹冷面前,是那杖冰魄戒指。“冷儿,以后再也不要把父王给你的东西丢掉了。父王知道,从你出生到现在我都没有好好地抚养你,这是我的过错,但父王是爱你的!冷儿…”临风眼神里带着自责看着禹冷。
“父王!”禹冷扑进临风的怀抱之中,眼水不断地流着。
“孩子…苦了你了…”苏夜临风叹了一口气。
黑暗之中,一双眼睛正看着他们,秋疾浪再一次掀起了怒意,哼!苏夜临风!你现在回来真不是时候!冷儿的痛苦都是你带来的!馥儿,对不起,我还是会继续伤害冷儿,就算你会恨我…馥儿,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