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长辈们说,我出生时,天现异象,电闪雷鸣,暴雨滂沱,各地更是爆发百年难得一见的洪流,横冲农村城市,不知道多少人丧生在这场灾难之中。
幸好我们家这里是一处高地,任他暴雨滂沱,洪流肆虐,跟我们屁大关系没有,哦,是跟他们屁大关系没有,跟我有,因为那天是我出生的日子。
你们可能不了解农村这个圈子,十里八国内必有一个神棍或者神婆,很巧,我们村就有一个神婆,我刚出生没有一个时辰,那神婆就上门了。
神婆在村子里的地位还是比较特殊的,特别在这个年代,神婆一进我家门,就直接问迎出去的爷爷,家里的娃是不是生了?
我爷爷当时挺惊讶的,也很敬畏这个神婆,就直接说,是啊,刚生的!
神婆就让爷爷带她看看我,她一看到我就开始掐指算什么,然后就脸色大变的叹气说,此子生来带着怨,唉!
我之前说了,神婆的地位极其特殊,因为他们能够看出常人所不懂的事情,所以爷爷一听就吓到了,就问神婆,到底怎么回事。
然后神婆就把爷爷单独叫走了,具体说了什么,除了爷爷和神婆,没有人知道,包括我父母。
时间推移到十年后,我家有个鱼池,父母在一次开池收鱼,结果发生了意外,被拖入水中溺亡。
爷爷则是又一次去找了神婆,在神婆那里不知道都谈了什么,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了,每天都是一副愁容,本来已经借了二十多年烟的爷爷,又重新捡起来了。
那时候我还小,也不懂什么,可是十六岁这年,爷爷临死前把我叫到了床边,他对我说,麟儿,爷爷死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遇到了麻烦,去找麻婶,她一定能帮你。
爷爷说的麻婶就是神婆,这时我满心悲伤也没有去多想,就是哭着点头,直至爷爷闭上眼睛。
爷爷走后,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这些年我们爷孙俩生活,我早已能够独立生活,就这样守着爷爷留下的房子和田地,又生活了两年。
本来我是没有在意爷爷说的麻烦,可有一天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村里的有老人去世,按照习俗大家是要去随礼,然后村人一路相送去世之人到达坟地,我自然也在行列。
可在达到坟地时,却总觉得耳边有人在喊我,回头看了看,没见到什么人,就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是就在坟包已经堆起,村人都纷纷往家回的时候,我走的较慢一步,就落在了最后,我就感觉脑后生风,那呼唤又出现了。
我猛地一回头,就惊恐的看到那坟包上出现了一人,赫然是那去世的老人,他正直愣愣的看着我,嘴巴在蠕动,当场我就想跑,可却发现脚像是灌了铅一样,无法移动一步,我想张嘴喊,却愣是发不出声音来。
吓得我闭上眼睛,心里一直在叨咕,七爷,我们远日无仇近日无怨,您就不要害我了,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
别说,我这一叨咕还真好使,叨咕完就感觉自己能动了,我急忙就往回跑,可能太过害怕了,也没有发现这一路都没有看到之前送行的村人,好像这个世界就我一人一样。
跑出坟地,顺着小路一直到村口的时候,我才松了口气,可也猛然发现一个事情,这天色怎么黑了?之前明明是上午的啊?怎么黑天了呢?
刚好这时有一个村民路过,他一见到我,就惊讶的说,宋麟,你小子跑哪去了?今儿回来时,大家找你好久!
我现在哪有心思回答他整个,迫不及待的问他现在几点了,他就像看白痴一样说,现在八点多了,你不知道吗?
他的话就像是一道晴天霹雳一般,我居然在坟地站了一整个下午,可我却是毫无所觉,就好像一眨眼一样,这件事太过诡异了。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十分肯定,看到的去世之人并非幻觉,一站近十个小时的事情都能发生,那么看到鬼魂也很可能吧?
与村人别过,我几乎是浑浑噩噩的回到家的,一到家里,我就像是神经病一样开始寻找东西,我小时候见到爷爷经常摆弄过一些符篆,爷爷没后,我就把它们放在一个盒子里了,幸好没扔,我找出来后,就贴在门上,一宿都没敢闭眼,直到公鸡打鸣,天破晓,才睡了一会。
三个多小时,我就醒了,顶着一对熊猫眼,见到天已经大亮,但却没有松口气,毕竟昨天的事就是发生在白天,这不符合历代的传言,都说鬼不会在白天出没,可昨天我明明就是白天撞了鬼。
“小麟在家吗?”
突然院子里传来了麻婶的声音,我顿时一个激灵,要说这个村子最怕的人是谁,非麻婶莫属,小时候不懂事,偷摸的跑到她家后院子躲猫猫,不小心看到一个黑色的东西快速钻入她家屋子,我就想告诉她一声,可是她却是咧嘴一笑说没有的事,让我去别的地玩。
可她转身的时候,我清晰看到她后背有一道黑影,那时候也是小,不懂那么多,现在一想起来,突然感觉背后又生风了,在想起爷爷临死前说的话,遇到麻烦了,去找麻婶。
现在我没有去找麻婶,她却已经自己找上了门。
我没有怠慢,急忙走出门,就见到麻婶已经走进院子,我还没等说话,她就摇头叹气的说,先进屋!
麻婶实际年龄应该和爷爷差不多了,可是她的外表却像是五十左右的样子,所以村里的人才都称呼她麻婶。
我和麻婶一进屋,我就搬了个椅子让她坐,麻婶坐下后,就看着我说,昨天老张家的丧事,你去了吧?
我忙点点头,知道麻婶既然提起这事,肯定是看出一些什么了,果然,麻婶接着说,你看到老张的魂了?
我这时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大家那么敬畏麻婶了,她真的是能看出一些常人看不到的东西,也就不怪她在这十里八村地位特殊了。
“哎,你这孩子从出生就注定了坎坷的命,这也怪不得你,要怪啊,就怪你那暴躁的父亲,他若不是一意孤行,唉,你也不用遭这罪!”
麻婶突然神神叨叨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可我却听的云里雾里,我爹怎么暴躁了呢?记忆力的父亲是个很老实温和的男人,从来都没有跟谁红过脸,更是每次起鱼时都会给一些村民分点,人缘也很好的啊。
可是我却不敢问麻婶,麻婶自然也没有给我解释,只是继续说,孩子,婶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麻婶,你尽管问就是了,只要我知道了,一定会照办!”我没有丝毫犹豫的点点头,麻婶就问我,若有一天,你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为恶人间,你会怎么做?
说着话,麻婶的一双眼睛犹如一把利剑,直直的盯着我,而我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父亲早已去世多年,怎么还会遇到?
可看到麻婶那一动不动的双眼,心里隐隐的感觉,这个回答或许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为人子者,孝为先,为人者,苍生为先!”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一阵福至心灵,想也没想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说完,我就看到了麻婶眼睛一亮,老脸也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就听她说,好,就凭你这句话,拼了这条老命,我也定会护你周全!
我看着麻婶,弯腰行了一礼,我不是很清楚麻婶的话意,可却也有一丝预感,那就是似乎有不寻常的事要发生,而麻婶明显能救我,可救与不救,却就在于刚才回答的那一句话。
“今夜子时,你到我家来!”
麻婶撂下这句话,就起身离去了,临走前看到门前贴的符篆,却是顺手就撕了,我刚想说什么,麻婶却是摇头先说,堵不如疏!
自从麻婶走后,我等了一整个白天,精神受到极大的煎熬,而天色暗下来,更是对我形成一种心灵冲击,因为我看到了门外有人影不断飘过,吓得整个人都缩在了炕上的角落。
“呜呜呜呜……”
一阵似海螺被风吹动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听的我浑身鸡皮疙瘩掉了一层又一层,我现在真希望立刻见到麻婶!
或许是我内心的呼唤起了作用,居然听到了麻婶的声音,她的声音就在院子里响起,只听她说:“冤有头债有主,此世他已为人身,尔等不为阳间之人,为何苦苦相逼?你们已经勾了三魂,难道还不罢手?非要惹的天nu人怨,到时候灾难再起,就算是阴间之主,也担待不起!”
“呜呜,鬼婆,呜呜,我等也是奉命行事,呜呜呜,你勿要阻拦,呜呜,否则闫君怪罪下来,呜呜呜,你应该明白后果!”
我听到麻婶说完,就有一个似哭似笑的声音说了一番话,紧接着就听到麻婶说:“哭魂使,老身今儿总是拼的一死,也定要维持阳间正道,尔等若是明理退去,尚可保得魂位,否则必定遭受天谴!”
听到这句话后,就没有在听到有人说话,可我去却能感受到屋外的凶险,我想要出去帮麻婶,可腿却早已吓软,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忽然开了,吓的我一声尖叫,紧接着麻婶脸露了出来,不过却是蜡王的,跟白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