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狐想罢说:“老夫又何尝不想走条康庄大道,只是这大道虽多轻易走过却不易,孔老先生走得路宽,何不给老夫荐一条好路来走,正好今日是苏大人爱女入宫的好日子,如果有条易走的路前往京城,那我等就不必走这泥泞小道了,苏大人,你说是不是啊?”
苏世忠赶紧接过话茬说:“好走难走一样是要走,今天是小女出嫁的好日子,两位大人只管在这好好品茶,不操心这路的事。”
说完赶紧接过下人手中的茶盏,亲自奉上。
苏世忠一身冷汗,想这两人城府极深,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闹出些什么纠葛来,赶紧说出这番话来岔开话题,避免两人针锋相对。
“禀大人,吉时将到,请各位大人准备发轿。”门外侍卫禀告。
公孙狐将刚刚端起的茶水放到桌上,笑言:“看来今日苏大人这一杯茶水老夫是寻不到口中了,你我还是赶紧出门,莫要耽误吉时才是。”
门外鞭炮声已经响起,众人伫立在门口望着连绵不绝的雨水心中各有喜忧,下人在苏府通往轿子的路上搭好了雨帐,等到万事俱备苏雨寻在女官的搀扶下自房门走了出来。气氛瞬间变得宁静了,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到了如若天仙的苏雨寻身上,连那秋雨似乎也放慢了下落的脚步,整个空间在这一刻凝滞了下来。
如果是为心爱之人披上这身凤冠霞帔,装点上这缨络垂旒,此刻轿子里的苏雨寻一定会展露出天性吟诵起“桃花好,朱颜巧,凤袍霞帔鸳鸯袄”的词句来,这一刻,苏雨寻只是端坐在轿子之中茫然想着未知的明天,想着同自己青梅竹马的李少安。
一声起轿过后,鞭炮奏乐声齐鸣,八抬大轿被轿夫稳稳抬起,开始缓缓从苏府移走,前方是开路的侍卫,皇家的五十几人乐队,数不清的嫁妆,接着是随行的仆人与侍女,轿子后面是迎亲的使臣,浩浩荡荡的队伍绵延数里,队伍中大臣公孙狐孔文度等都在此列。路上虽说阴雨不断,但这样隆重的场面还是吸引了数不尽的民众观看,人们挤在大街两旁探头张望,都想见一眼这位传说中貌若天仙的新娘子,有些人相信孩子见过新娘之后能一生平安,无病无灾,纷纷将孩子举过头顶张望,还有些人为看新娘爬上了屋顶,在楼上吹着哨子,吆喝着想要吸引新娘探出头来。
场面异常热闹,但这热闹的场面却丝毫不能让苏雨寻兴奋起来,完全没有心思往外张望,只是出了城区后觉得轿内有些闷,这才掀开窗帘往外看了起来。
与城内的繁华相比,城外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形容,过了收割日子的庄稼泡在水中皆已经烂尽,低洼的地方已经看不出来是田地还是池塘,雨点依旧不停落着,伴着蛙鸣洒在水面满是密密麻麻的伤痕。高高低低的茅草房,听闻到奏乐声出门张望的骨瘦如柴的老人与儿童,这些在苏雨寻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痕,此情此景只可用凄凉两字形容。
触景生情的苏雨寻想到即将踏入的宫门,想到此生与李少安缘分已断,只恨生未与李少安同路。命不由人,苏雨寻沉吟一首词寄托哀痛。
霜降天
寒雨霜天多少恨,窗外雨潺潺,天归萧瑟雁声寒,不似三月天。
扁(pian)舟风雨独漂零,缨络自阑珊,身难由己成过客,此情却难言。
吟罢抬头一看,皇城已近在眼前。
红袖首发,本作品未经超级熊孩子作者本人许可禁止任何网站转载刊登,特此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