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茖养伤,已是第五天,这几日,皇上的封赏已经颁下,大量的珍贵药材送进了军务府,皇上每隔几日便派人去探望楚茖伤势病情,传旨要楚茖好生将养。
前两日楚茖醒来,宁玉便命人来府上告诉了我,让我有空可以去军务府看看楚茖,我念着宁玉的感受,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去探望一下,毕竟楚茖是因我而伤,打心里总觉得亏欠于他。
军务府门前,意外的碰见了靖远侯,他一改往日华丽乖张的穿着,换上了中规中矩的官袍,但即使是这样,也未能掩盖去半点雍容气度。
我虽不愿再见他,却不得不给他行礼:“民女见过靖远侯。”
他缓缓眯起了眼睛,隐藏起几乎无法控制的愤怒,却又无比平静地道:“只怕本侯快要消受不起了。”
我当他是记着在琼楼碰见那次,我直呼“你我”也未向他福拜,便淡然地歉声道:“上次情形特殊……是民女疏忽了,还望侯爷恕罪。”
他先是一怔,随即瞪向我:“你跟我装傻?”
“装傻?民女本来就不是聪明的人,何来装傻一说?”
他冷笑:“本侯看你是越来越能耐了……”顿了顿,又嗤笑道:“不过你这般伶牙俐齿倒像极了尚书大人。”
我心头一沉,不知该如何接话,索性做哑巴。
“提起尚书大人,你好像不太高兴,莫非那只老狐狸待你不好?”
老狐狸?他竟然说我父亲是只老狐狸?纵使我和父亲感情再不好,听见外人这样称呼他也会感到不满,当即便沉了沉声说道:“还望侯爷高抬贵嘴,放过我父亲,毕竟他也是朝廷命官,侯爷这样说他,教人听见了岂不笑话。”
他挑了挑眉:“好吧,看在他日后将会是本侯的岳父份上,且不在你面前说就是了。”
我低头掩去窘色:“民女不明白侯爷的意思,民女还有事,就先告辞了,侯爷走好……”
提步要走,擦肩之时,胳膊却被他那温热的手指扣住,他的嗓音一下子黯沉下去,慢慢拉近的距离,似是在压抑着汹涌的情绪:“不明白也无妨,过几日你自然就会明白……你进去吧,姓玉的那小子好像有事要问你”
定定的看着我,黑眸里翻涌着暗沉的异色,映着若有似无的愤懑:“今晚我会去找你……”
说完,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才悻悻地松开手,身形一晃,坐着轿子离开了。
军务府内,宁玉见我六神无主地坐在一旁,以为我在担心楚茖,便安慰道:“郡王他现在以无大碍了,太医说只要休养半年即可恢复如初,只是那胸口处必然会留下一道疤痕……”
我回过神,想起方才看见楚茖安稳的睡容便冲她笑笑:“恩,有你照顾左右,相信郡王恢复的会更快。”
她面上微微一红,慌忙别开目光打起马虎眼:“恩……但愿如此吧……”
说笑归说笑,想到靖远侯离开时的话,我不禁奇道:“你有何时要问我?”
宁玉闻言,顿时收起笑意,正色道:“给你看样东西。”说着,领着我往书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