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洞口,冰冷的雪花吹落在脸上,令我不停轻颤,寒冷的风扑面而来席卷着身上仅存的温度,伸手紧了紧身上的棉袭,向四周张望。
铺天盖地的白印地眼睛生疼,分不清方向,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没有村庄落户,没有树木生灵,除了一望无际的雪地之外,空谷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再也掩饰不住绝望悲愤,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我咬着唇,脑中一片空白……
回到洞中,抱着膝盖坐在仅剩几缕微微跳动的火苗旁发呆,没有力气再去哭,也没有力气再去害怕,只是静静地坐着,若是猜的没错,侯爷一定是借此惩罚我,两年前让他颜面扫地的事情,也终是有机会‘回报’我了,现在的他,一定坐在放置暖炉的卧房里,得意地睡不着觉吧……
雪地靴在厚厚的雪地上摩挲的声音夹杂在风里传进我的耳朵,半分期待半分惊慌地盯着洞口,是侯爷回来了吗?若不是,又会是谁?
洞口人影晃动,黑夜中的身影随着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我躲到黑暗的角落里,手心已捏出了汗,却不敢出声。
“还在吗?”
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我蓦然一惊,心底滋生出丝丝暖意,湿润了眼眶。
听见我的呜咽,那人已近身到我身旁,轻轻蹲下身子楼我进怀。
“对不起,我回来的太迟了……”
把脸埋在他的胸膛抽泣着,感受着温柔地安抚,恐慌不安的心也渐渐平息下去,两个人就这么相拥在一起,坐在冰冷潮湿的山洞里,直到微弱的火苗渐渐黯淡下去,他才在我耳边轻语。
“累了吗?现在已经三更了,你先休息一会,我去生火。”
见他要起身,我连忙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半步,真的太害怕他会再次丢下我,不管不问了。
头顶一声温婉地笑,俊美的下巴蹭了蹭我的发,轻轻拿开我的手说:“乖,听话,我不会离开的,生了火会暖和些……”
从来不知道一向傲然的靖远侯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我如温驯的小鹿般听话地放开了小手,定定地望着他走向已经奄奄一息的火堆。
山洞重新被照亮,火苗欢快地越跳越大,噼里啪啦地响起令人兴奋的声音,原本因寒冷而轻颤的身子也渐渐感受到暖意。
“过来这边暖暖身子。”
我依言拖着疲倦无力的身子走到火堆旁坐下,缓缓伸出被冻的通红的小手靠近滚烫的火焰。
沉默一会,身旁的人蓦然打了一个喷嚏,转头看去,他面色苍白,眼神黯淡,原本温润的薄唇也微微发白,望向他身上的衣衫时,我猛然一惊……
慌张地取下他临走前裹在我身上的棉袭披去他身上,心底滋生起一丝怜惜与感动,这个人到底是真自虐还是假好意,竟不穿棉袭在风雪里逗留那么久,要知道他身上除了锦缎华贵的棉袭可以御寒,其他的都只是单薄的衣衫而已。
眼泪在眼中打转,眼看就要落下来,身旁的人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着火堆对面,邪邪地笑道。
“只是一件普通的披风而已,害得我喝西北风,若是本侯因此染了病痛,今后可就要赖着你了……”
似玩笑的一句话,让人听上去却是那么地真切,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完全看不透他的心思,但我知道,这个人,我不应该与他有过多的交集。
绕过火堆,蓦然看见地上一件火红的披风被叠的整齐,在火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惹眼,我欣喜地捧起它,咬了咬唇,眼泪终是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