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士雕的普通王族已经有觉士十二阶的觉力,但敖士雕的王,一定是天人境的高手。
这么一来,云豹的优势就已经不叫优势,自己在敖士雕族群的围攻之下,也许自己勉强能全身而退,但那些族人无疑会全部死亡。
再说这只小雕已经和方天之晶融合,回到族群一定会奉为下一任的敖士雕之王。这样的话敖士雕一族几乎可以倾全族之力来围猎云豹。
它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它不知道那个叫白灼的孩子,已经惹下了多少祸端,它甚至不想再去想那个已经死去的孩子。
余戈一直静静地看着那只小兽发呆,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
他能从那只小兽的身上感觉到那些剧烈的情绪波动,但那只小兽一直隐藏着,没和他进行沟通。他也不在意,他知道这只小兽既然回来,就一定有话和他说。并且它想说的它会说,不用强求。
天籁上者看着余戈和那只小兽,眼里的光芒越来越强烈,他似乎能预感到那个孩子,会让八荒变得不同,甚至八荒会因为他变得不同。
敖士雕的依附,民间的传说,敖士归附,天下臣服。
这也许是戏语,但已经说明敖士雕一族的高傲。
最令他为之为震撼的是这只金色云豹,刚才还沉浸在丧子之痛里的小兽,突然又回过头来对自己的仇人这般亲昵,只能说明这只小兽已经被余戈单纯的吸引,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就是它有比丧子之痛还要重要的事想求余戈帮助。
天籁有十分的把握肯定这只小兽就是云豹一组的王兽。
能让王兽之流的小兽求助,那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事。天籁看到这种情形,便不再担心那只小兽会对余戈有所不利,闭上眼睛在地上盘膝坐下来。
虎儿依旧一脸吃惊的表情,仔细看着余戈的方向。似乎在仔细观察余戈和之前有什么不同。但是左看右看,除了衣服破烂,看不出有什么差距。
盯着看了良久,觉得无趣便一跤躺倒在地上,顺手将云天弓抱在怀里,不久就听到轻微的鼾声。也难怪,余戈之前的死而复活已经让他耗尽心力,之所以一直支撑着不睡,是因为那个股仇恨之力一直停留在他的心里。现在看到余戈活生生的坐在自己的视野里,那些力气就全都失去,只剩下深深的疲惫。
天门山变得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接近寅时。那些小兽的嘶叫也渐渐沉寂下去,整座山峰似乎陷入沉睡之中。
那只小兽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丝毫动静。它依稀觉得在这个觉者身边的时候,世界似乎都能安静下来。
它几乎就快忘记自己是云豹一族的王者,忘了那些厮杀,忘了即将到来的黑暗世界。
但是它突然想起那个支离破碎的少年躺在地上,那群夜夔嘶吼着跌飞出去,很快化为雾气死亡时的样子。突然想起自己回来的目的。它抬起头看了好大会,看到那个孩子温和的笑脸,他一直都这样看着自己,那目光很温暖,像儿时王母看自己的眼光。
它又看了看那只将头埋在那个孩子怀里的小雕,安详的睡去了,没有丝毫的挣扎。
“要告诉他吗,他值得相信吗?”那只小兽心里很是挣扎,但是很快他就让自己安定下来,它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敖士雕的选择。终于,它抬起头来,看着那个孩子,那个孩子还是一脸微笑,似乎从来没没变过。
那只小兽的一个动作,几乎让余戈站起身来。因为余戈面前那只小兽已经不是之前的坐立,而是强迫自己两只前脚蜷缩起来,像下跪一般,伏跪在余戈身前。
余戈觉得有些奇怪,向一旁挪了挪。但他看到那只小兽眼睛里的执着,便停止下来没再挪动。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余戈试探着问。
那只小兽竟然点了点头。突然他就感觉到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求求你救我云豹一族?”
余戈感到心惊,看向那只小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是你在和我说话吗?”余戈问。
这时脑海里又传来一个声音:“是的。我叫白昱,是白灼的父亲,你用思想和我交流就好。”
“好。”余戈这么想。
那只小兽的声音继续传来:“我回来找你,是因为我能感觉到,只有你能救我云豹一族。”
“为什么不找我师父?他才是南国第一强者。”
“我知道。”白昱说道:“我能从她他身上感受出第二部巅峰的气息,甚至如果他愿意,他随时可以踏入第三步,只是他不愿而已。但我能预感到,他不是我云豹一族的救星,因为他救不了云豹一族,我不想让云豹一族在我手里被灭族。”
“为什么?”余戈有些吃惊的问道,他不敢想象已经是天人境强者的云豹居然或说出这样的话语。
在他面前的那只云豹想了想,终于决定了似的说:“我和你讲讲天门之上的故事。我祖先是被穷诸从北弃之地拘留而来不假,至于天门山却是上古就存在的山脉,和那些民间盛传的穷诸汗渍造山没半点关系。我祖先来到这儿,已经将近三千年历史,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是十代左右,云豹寿命都很长,一般会有一百五十年左右。如果冲破了天人境的话,会有接近四百年的寿命。而每一代的王者,必须都是十二阶以上修为的云豹。”
余戈听着白昱讲那些琐碎的故事,丝毫没有表现出烦躁。
云豹白昱也一直暗中观察这个孩子,看了好久,那个孩子还是一样笑着,看到那个孩子没有半点不满不禁完全敞开了心扉。
“我们云豹一族本来就是天门山上最为庞大的族群,所以平日里也相安无事,很少会受到外来灵兽的骚扰。”
“但是,上个月,进山来的木属性灵兽突然灭绝,相对的,那些以猎食木属性小兽维生的小兽也相继死亡。本来这没什么奇怪,都会死亡,只要存在相互间的交战。但是,他们都是非正常死亡,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吸收那些死亡之气壮大自身。”
“你说的是夜夔?”余戈忍不住问道。
“开始我也这么以为。但是西荒之域和八荒南境的南国相差了上万里,那些夜夔怎么能飞过来?”
余戈也有了疑问,问道:“那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一个死灵,或者不是死灵,而是一个修炼死灵的觉者。他说他是西荒之域,穷诸时代的西荒之域第一蛮觉,夜葛。被穷诸以坤向之力囚禁,最近开始冲破了封印,像要走出一般。”
“那要我怎么做?”余戈几乎是不假思索问道。
“你什么也不能做。”白昱几乎肯定地说,:“因为你们差距太大,这就需要你师傅出手,因为那夜葛,完全恢复的话会达到天人境巅峰甚至会是第三步,普世境。那样的人物,你在他面前会觉得手无缚鸡之力,只有你师傅之类的人物,才有资格与其一战。”
“至于我说能从你身上看到我云豹一族的希望,那是真的。因为我看到你当时被夜夔撕扯的体无完肤,但那些夜夔也因为这样死亡。我相信你身上一定有什么东西,能让我们云豹一族免于灭族。至于那夜葛,天门众灵一定不会和他妥协,到时候也许会血流成河,也许会万山空寂,全都尘归尘,土归土。那又怎样,我们灵兽都是天地精华锻造出来的灵魂,绝不会让那些死灵之气玷污。”
余戈看着白昱,再说这些话的时候,没有丝毫情绪波动,似乎这件事是早就决定了的。
他有些佩服白昱的勇气,但突然就想到了被自己射杀的白灼。
“唉。”从他脑海里传来白昱的叹气声:“我知道你在想白灼的死,其实就算它不死,让那只小雕逃了回去,我们的种族会马上就会被灭族,因为我们就算是天门之上数量最多的云兽,但和敖士雕一交战,最后灭族的,一定是我云豹一族。就算不被敖士雕灭族那又怎样,接下来死灵之战,一样会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都一样是死,我更宁愿为天门众灵而死,不想死在和自己同源的敖士雕族群手里。”
“白灼这孩子从小一意孤行,对内残暴不仁,对外攻伐不断,早晚会被天门众灵所不容,他能死在你们手里,也许是它的造化。”
余戈能感受到白昱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完全真心,但他还是感觉有些愧疚,有些歉意的看着那只小兽,伸出手摸了摸白昱的毛发。
突然白昱就改变之前坐立的样子,跪了下来:“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我知道你们一定能做到,至少你师傅能够做到,希望你们不会觉得太为难。”
余戈看了看白昱,他相信它,便想也不想就道:“你说吧。”
“帮我把我的另一个孩子带出天门山去,它叫白曦。我曾经希望它能像阳光那样温和的成长起来,而不是像白灼这般狡猾残暴,但现在看来是看不到他成长了,只能拜托你把它救出去,我有预感,天门众灵最后会所剩无几。”
“它们的王后,已经在上前半个月的时候,在生下白曦不久的一次外出之中,遇见了夜夔,遭到围杀,逃到天门山顶峰崖洞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白昱似乎因为又提起伤心之事,语气开始变得沉重。
“求你们帮我这一次,我们云豹一族,从此以后,都听你一人号令。”
余戈想了想,安静地看着白昱:“不用,我会帮你将它但出去,我这就帮你去求我师父。”
那只金色云豹抬起头来,眼睛里充满感激,它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