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穆芷璃淡淡的将脸上的妆容擦掉,刚想出屋,却听见远远的令月的声音响起:“不就是会跳那破捞什子的舞嘛,会唱那破捞什子的曲嘛,有什么的。还不一样疯疯傻傻了那么多年,哪里极云姐姐秀外慧中,凭什么琴哥哥要那般为她一个连大字都不识的疯丫头。”
“若我妹妹有哪些地方不慎得罪了公主,我便在这里给公主陪个不是。”意外的听到云薇淡淡到。“云姐姐真真好气性,难道就不恨她独占了琴哥哥。”令月在一旁笑道。“恐是公主弄错了吧,并非璃儿,是阿钰在皇上面前求娶的璃儿。”云薇依旧淡淡到。“云姐姐还真真是为了你那个妹妹,可不知那丫头做起事来倒可是不顾什么姐妹之情。”慕容令月冷笑到“若公主只是想跟我说这些,那么就请回吧,无论怎样,她毕竟是我的妹妹,我必不会和她作对,而且无论怎样,她也都算做公主的皇姐,公主如此言辞,不知是否有和礼仪。”云薇的声音不卑不亢。
“你。。。”只听令月很是气愤的声音。接着便愤愤离开。直到云薇离开,穆芷璃才缓缓回了席,“怎么去了那么久。”琴瑟笑着,将刚刚剥好了的一盘葡萄递了过来,“。。。谢谢。”穆芷璃默默接下,对琴瑟笑了笑。“阿钰,真真爱护公主,我刚还在想,这盘葡萄,阿钰是剥给谁的,这般仔细小心。”一旁的萧钺调笑道。穆芷璃难免红了红脸,“何必呢。”不觉小声到。“反正也是闲来无事,瞧着你半天也没吃过什么东西。”琴瑟淡然笑道。“喏。”未等琴瑟反应过来,穆芷璃已将一个送入了琴瑟口中。
“一起吃吧。”穆芷璃笑笑看向琴瑟。“大燕果然人杰地灵,人才辈出,这是晋的九天夜明珠一箱,特奉皇兄旨意,意欲与大燕结为友国。”一个雄浑的声音响起。让穆芷璃忍不住去细看,不觉一愣,这人好生面熟,似在哪里见过。“哈哈,岳亲王远道而来,替我谢过大晋皇上的美意。此番朝岁宴亦是为了亲王接风洗尘。”皇上朗笑到,司马岳,穆芷璃在心里惊到,这不就是自己当日在东晋宫宴上所见的司马岳嘛,当时他还赶着要和自己结拜当兄弟,如今已有一年多未见,竟然越发成熟了,而他的身边,那英武不凡的不正是亮亮?!一年未见,竟比之前出落的更加英气不凡,身上亦沉稳了许多,只是那双眼睛依旧清亮无比。
在大燕的这数月,穆芷璃也多少听过些许东晋的消息,如今亮亮凭着一股子在战场上的勇猛算老将军手下一员名将。小有名气。东晋本是大国,亦在自己离开后,熟用自己留下知识技术,改革农桑。又活用自己的阵势,竟能以少胜多,屡战屡胜,不过短短一年多,便已初成气候,加之以前的根基,如今已今非昔比,不容人小觑,此番本是为着边境之争而来,大燕的军队素以彪悍勇猛著称,而东晋的军队善用阵势。尤其将自己那阵势发挥到极致,竟压制了大燕的军队,然而此番却也让东晋耗费不少军力,至此两方皇上才欲求和,穆芷璃不觉有些愧疚,此番毕竟是自己著成的。
“那时你失忆了,也不能怪的了你。”琴瑟忽然轻轻握住穆芷璃的手柔声道。“我。。。”穆芷璃忽不知该说些什么。“你和吴将军许久未见,一会儿宴毕,我们去见见他,可好。”琴瑟笑着提议到。“嗯。”穆芷璃微微点点头“此番小王来正是欲与皇上结盟。”司马岳笑道。“哦,居然送来了这一箱名贵的夜明珠,不知大晋的皇上所想要的是何。”皇上和声笑道“其实不过是,皇兄久闻大燕左贤王盛名,欲将晋的慧容公主许之,然慧容公主从小久居深宫,又是我和皇兄唯一的亲妹妹,此番远嫁,不知何时还能相见,心下很是不舍,加之我与皇兄本就钦慕王爷才华,所以有个不情之请,望皇上能特许左贤王入晋居住三年。”司马岳朗声道。
此话一出,满座喧哗,这不是变相要友雅做质子嘛,穆芷璃忍不住想到。只见右丞相率先出席跪到:“皇上,万万不可,左贤王乃大燕支柱,怎可去那大晋。”“是啊,皇上,若是缺了左贤王,大燕军队当如何自处。”阳裕也跟着跪到。“你们大晋这个不情之请,还真是敢要啊,竟要走朕的左贤王。”皇上的声音很是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上也知,此番战事终究是我们大晋占了上风,若我们一直强攻,夺取大燕边界也不是不可能,然而我们终是放弃来与皇上议和,原因有二,一是觉得如此僵持下去,虽然打败燕国,大晋兵力亦会重创,如此两败俱伤终究不值得,二是佩服皇上贤明圣达,也不想与皇上为敌。所以皇兄特命小王远来与皇上议和,奉上国宝与大晋最尊贵的公主,不过是求左贤王入晋三年,三年之后亦会归还,再者大燕与我大晋结为同盟,这三年内若是大燕有何困难,我们大晋自不会坐以待毙。若皇上仍是不许,我们也只好遗憾而归,继续与大燕的战事。我们如此诚意,还望皇上三思。”司马岳朗声到,语气强硬不容置疑。
“这。。。”皇上若有所思道。“皇上,不过三年而已,此番左贤王去了,便可平大燕边界战乱。亦可与大晋为盟”惠老将军下拜到,另有几个朝臣附和道,“万万不可啊。左贤王乃国之根本啊。”右丞相疾呼道,接着又有一番朝臣附和,大厅间成两派局势,去与不去,争论不休。
该怎么办,要不是自己当初做过的那些事,东晋如今也不会如此态度强硬,闹的现在友雅就要被发配到东晋了,虽然他刚刚那样休了她,他对她那般的冷酷无情,可是三年啊,整整三年就足够他回来的时候,大燕一切的物是人非,皇上本就与友雅背地里龙争虎斗,暂不能完全除掉他,是忌惮友雅的能力,知道大燕需要友雅的那些势力,然而现在司马岳只单要友雅为质,诚然她不能怪司马衍他们出手决绝,毕竟各自为了自己的国家,他们也知道带走友雅,就仿佛拔了大燕锋利的爪牙,不足为惧,可是却给了皇上一个扳倒友雅的机会,三年啊,足够将友雅的势力一步步瓦解,自己该如何,如果出手救友雅,自己之前的身份便会曝光,那么自己之后该怎么办,又该如何自处。
“肃静,朕意已决,任何人不得多言,岳亲王,友雅乃大燕根本,可是朕也不能不去顾及边界的战乱。。。索性三年也并不太长。。。友雅意下如何。”皇上忽然转眼看向一旁的友雅,只见他一双凤眸,仿佛千年寒潭般,凛冽冷漠不带一丝温度,淡淡到:“但凭父皇吩咐。”话音刚落却听见一个坚决而清越的声音道:“回禀皇上,淳熙有事觐见。”
“淳熙?你可知,我刚刚说过的话?”皇上也不看她,只是觑着友雅。“知道,淳熙愿冒死觐见。”穆芷璃只是低扶着身子,声音却异常决绝。“哦,何事值得你如此。”皇上渐渐收回了视线,淡淡的扫了一眼跪在大殿正中的穆芷璃。“谢皇上特许,容淳熙与岳亲王对质几句。”穆芷璃起身,看向司马岳。
司马岳正好整以暇的盯着面前的红衣女子,这个就是自他进大殿,被人谈及最多的女子,听说在自己进殿之前,她被左贤王退婚又被天下第一美人萧钰求娶,极富戏剧性,后来据说又舞了一曲十面埋伏空前绝后,惊艳绝伦。瞧着是有几分姿色,算是个美人,可是找自己何事,司马岳有些不明所以,但是直觉告诉他面前的女子绝不简单,他只觉的她身上没有如一般贵族女子的骄矜柔媚,而是一种令他似曾相识的灵动英气,那清秀的脸庞也无端的令他熟悉,可是仔细想时又不知在哪里见过,这样特别的女子他不应该会忘记的。
只见面前的少女不卑不亢缓缓开口到:“小女乃大燕淳熙公主,因为自生下来身上带有异病,常年云游在外求寻仙医,一年多前,不幸遇刺,流落至晋,虽保住性命,却记忆全无,为了自保,小女不得不侨办成男子,后来机缘巧合下曾相助过一位公子,那公子并不知小女实乃女子,一心想留小女为坐上客,小女多番婉拒,那公子为感谢小女,曾给过小女一块金牌,不知王爷可曾认得。”说着穆芷璃缓缓将怀中的金牌拿了出来,只见那金牌金光闪烁,一个衍字尤为抢眼,背后是一条徐徐如生的金龙。
当年司马衍送这块金牌时,因为珍贵,她很是小心的自己收好,从不离身。没想到竟这么快就用到它,然而当她拿出那块金牌的时候,大殿里一片沉默,略有见识的贵族都识得那是大晋皇宫的之物,而且那金牌做工如此精致,背后又刻着龙纹,定是大晋皇帝所有,上面的衍字尤为明显,可是令他们不解的是,淳熙公主手里如何会有,据他们所知大晋皇帝曾为感念玉面凤雏君墨染求大晋与水火之中,特赐过象征自己身份的金牌,此事也被他们贵族公子有志青年常常津津乐道,可是淳熙公主如何也有这金牌呢。
“。。。墨。。。染。。。墨染。。。你是君墨染?!!”看着吗,那金牌,短暂沉默后,司马岳几乎是惊叫出声。怪道他觉得她眼熟,他觉得她似曾相识,是了,不会错了,一样的灵动英气,一样的颖悟绝伦,不是他还能是谁。
“哈哈,怪道,自你出了皇宫,我稍后派人找你,便再无消息,你可知,我那皇兄放你走后,没几天就追悔莫及,再派人去卧龙村时,你已不见,后来听吴将军说你是落难与卧龙村的,你的家人早已去卧龙村将你寻回,结果我和皇兄几乎是倾举国之力,却在大晋掘地三尺也没再找到你的蛛丝马迹,我们本以为你真是天降神兵,完成使命便又回归天界了,不想原来你本就不是我们大晋之人,而且你竟然是大燕的公主?!真真让人意外。”司马岳不觉激动道。
“岳王爷,当年陛下为感谢我,赠与我这枚金牌,说过,见此金牌如见他本人,只要不危急大晋的江山,不危急他的皇位,他便可以满足我的一个心愿。”穆芷璃看着司马岳缓缓到。
“不知墨染,不,是淳熙公主有何心愿。”司马岳也静静的凝视着她。“我要大晋军队5年之内不得来犯大燕。”穆芷璃看着他缓缓到。“公主真是好大的胃口,5年对一个国家可不是小数,在说若这五年之间,你们大燕来犯我们大晋又该如何?”司马岳看着穆芷璃轻笑。“若大燕进犯大晋,你们护卫国土理所应当,再说大晋本是大国,又兵强马壮,大燕也断不会贸然进攻,当初我失忆之时,以为自己乃大晋之人,危难之时献计献策,却不想成了大晋来犯我大燕的有利爪牙,我自认乃大燕罪人,不过是想尽绵薄之力护佑大燕赎罪而已。”穆芷璃淡淡的看向司马岳。
“5年确实不难,可是如今有公主在大燕,公主曾经谈笑之间就破了以骁勇嗜血著称的吴王虎狼之军,公主更是改革了我们大晋历代的农桑。那日宫宴之中,公主的诸多建议,如今成了皇兄治理大晋的国策,公主以为大晋如何能在这短短的一年多,就翻天覆地成如今的境遇。皆是因为公主,说是公主的奇策成就了如令的大晋,并不为过。公主之能,恐这天下难出第二人,公主如今回归大燕,别说5年,我司马岳敢断言不出两年,大燕便不可小觑,我们大晋如何敢放手5年。”司马岳看着穆芷璃沉声道。
“岳王爷请放心,就如我当日在大晋皇宫所说,芷璃少不更事,只是一介弱质女流,对江山社稷本就无意,不过寄情山水,芷璃我愿意在此起誓,若大燕有难时,芷璃作为燕人必会献计献策,平时段不会插手纷争之事,只求安乐。”穆芷璃看着司马岳到。
“如此,我便信公主一回,如公主所愿,大晋会在5年之内不进犯大燕。”司马岳到。“如此,多谢王爷了,还请王爷将金牌带回。”穆芷璃将金牌缓缓递与司马岳,随即回首拜道:“这便是芷璃要禀明之事,请皇上责罚。”清越的声音在大殿回响,穆芷璃只是将头埋的更低,她明明知道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对他袖手旁观,行动完全不受自己控制的,当得知他要去东晋的时候,她毅然的站了出来,不计后果的,只是想庇护他,现在最坏的结果已经在心里盘算了一遍又一遍,她在等待最终的审判。大殿静的出奇,几乎可以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穆芷璃并不知道,今天她给在场的所有人带来的震撼,君墨染之名早已响彻这片大陆,布得惊奇阵法打败吴王虎狼之军,而他的阵法亦成了大晋最有利的武器,因为太过高深玄妙,无人能破,其他几国颇为忌惮,他在大晋的所做所为竟让大晋在短短一年发展极快,他自作的词曲惊艳天下,他的画作堪称天成,他却不睦名利,只求淡泊志远。而他本人亦不过是为年满13的清秀小公子,他缔造了一个又一个的奇迹,让他本身就成为了一个神话,大晋的子民奉他为天人,大晋的士兵敬若神明,天下的读书人以他为目标,贵族之间的有位子弟更是对他尤为钦慕,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绝世而传奇班的人物,这样一个令天下人为之敬服的人物。
竟然会是一个女子,还是他们大燕疯傻了多年的呆公主,还刚刚从大晋的手里庇护了大燕,这是让他们做梦都无法想到的,他们大燕竟会出现这样的一位举世无双的公主,每一个人都惊愕的难以思考,今天这个女子带给他们的震撼太多太多,先是那惊为天人,震撼人心的一舞,接着是这么爆炸的一个消息,已经没有任何言语可以形容此刻他们的感受,只觉得这一辈子也不会再遇见如此震撼的事情。
“你。。。其实朕本不解,萧钰算的上天下第一美人,你如何会让如此惊才绝艺的萧钰倾慕与你,现在朕算是明白了,也怪道萧钰会对你死心塌地,萧钰果然不凡,慧眼识珠。念在你失忆在先,诸多事情,情有可原,今次,你救大燕有功,淳熙公主,颖悟绝伦,间有济世之才,举世无双,特封为大燕第一公主,特赐封号凰熙,特赐国姓慕容。特许入朝议事,念及你与岳亲王有约在先,朕特许你顺从心意,必要时刻觐见。”皇上眸光深了深,若有所思的看着穆芷璃,缓缓到。
“谢皇上,厚爱。”穆芷璃拜倒。“吾等特贺皇上,天佑我大燕,赐予凰熙公主。”大殿之上众人皆跪拜道。待穆芷璃回到座位,周围的人仿佛看什么罕物般,愣愣的盯着她。“以后怕是不能太平了。”穆芷璃清抿一口酒,闷闷道。“我会一直陪着你。”琴瑟笑道,又为她斟了一杯,宴会,还在继续,一时之间身边多了很多慕名而来的贵族子弟,穆芷璃不得不忙于应付。
直到宴毕,穆芷璃才扶着习秋绣月同琴瑟出去,晃过来贺喜的皇孙贵族,穆芷璃只是拉着琴瑟喘气,“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穆芷璃忍不住感叹到。“都是欲来与你结交的,毕竟君墨染可谓名震天下。”琴瑟在一旁淡淡到。“芷璃殿下。”穆芷璃刚想说些什么便听见身后有声音响起,回过头,只见刘翕正捋着胡子笑看她。“太公,这第三题不知我是否过关。”穆芷璃恭敬道。
“十面埋伏嘛,令老夫颇为震撼,芷璃殿下既然已破老夫三题,老夫自会与芷璃殿下承诺15年。“刘翕笑道。“如此,甚好,我的要求一如当初。”穆芷璃淡淡道。“倒是没有想到芷璃殿下便是玉面凤雏君墨染。”刘翕淡笑到。“太公过谦,太公当日不就有所察觉。”穆芷璃笑笑。“有空还想与芷璃殿下切磋切磋华容道。”刘翕笑道。“蒙太公厚爱,若芷璃碰巧取胜,太公该如何?”穆芷璃淡淡到。“芷璃殿下意欲何为?”刘翕淡淡看向穆芷璃。“芷璃这里到是并不缺华容道的阵法。不知太公还有多少个五年”穆芷璃浅笑。“哈哈,有意思,那老夫在此就与芷璃殿下承诺老夫余下的时间如何。”刘翕笑道。“那待太公解开上次的横刀立马,芷璃再去拜访。”穆芷璃淡淡到。“一言为定。”刘翕笑道。“那就拜托太公了。请受芷璃一拜。”穆芷璃深深服了一礼。“芷璃殿下也算是重情重义了。”刘翕感叹到。刘翕与穆芷璃谈话时,不觉周围早已围满了人了,原来那个请刘翕出山,破刘翕难题的是凰熙公主。不觉周围又是一片沉默。直到穆芷璃和琴瑟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