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雅,墨白一行送穆芷璃回到落雪阁的时候,穆芷璃早已昏迷了许久,虽然墨白一早便用丹药护住了穆芷璃的心脉,但穆芷璃断了一根肋骨,剑又伤到了穆芷璃的要害,情况十分危急。整个皇宫的御医在落雪阁整整守了两天,开了大小无数次会,也没商量出个对策来,直到第二日晚间,墨白风尘仆仆的带回素问谷现任谷主当世医仙公孙裴。才险险的把穆芷璃的小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还是依然高烧不退,时醒时睡。而穆芷璃就这么深陷在自己混乱而无边的梦境中。梦中总是白雪皑皑的一片雪山,敏离自己远远的站在雪山一边的峭崖上,峭崖一边便是无尽的深渊,敏就那么允自的站在那里,冲穆芷璃微笑着招手,然后飞身堕入悬崖,穆芷璃万分焦急的摔在雪地里,不停哭喊着敏的名字,友雅惊慌失措的面容不时的出现在穆芷璃的面前。有时又会梦见,琴瑟苍白着一张脸,满面凄怆焦急的坐在自己床边,耳边还会想起一阵悠扬悲哀的琴声。。
穆芷璃在整整昏迷了4日后,在一阵窃窃私语中转醒。耳边传来了绣月和习秋的声音。“绣月,你说公主会不会死。”习秋的声音有明显的哭腔。“死蹄子,别乱说,给王爷听见了,王爷可又要急了。”绣月的声音里透着苦涩。:“公主真是可怜,还不到15。”。
“可是公孙先生说了,公主要是今日再醒不过来,怕以后就都醒不过来了。”说着说着,习秋啜泣起来:“绣月,公主这么好,待咱们就像亲姊妹一般,哪里有半点主子的架子,老天怎么这么狠心,公主能不能不死,或者要我替公主也好啊。”“傻丫头,哪里有什么替不替的说法,公主是有福之人,洪福齐天,此番必能化险为夷,你休得在这里混说。”说着绣月又是长长一叹气。“你去替王爷煎药吧,叫王爷再来看看公主,再告诉茜淑把公主平日爱穿的那件绣着凤凰花的白纱长郡备着吧。总得要公主体面的上路才是。”绣月说着说着,忍不住哽咽,习秋早放声大哭,推门而出。
一阵寂静后,友雅推门而入,坐在穆芷璃床前,伸手探了探穆芷璃的额头,高烧已退,可怎么还是不醒。面前的少女,面色苍白紧抿着一双眼,就像睡过去了似的。要是今天再不醒。。。友雅遥遥头,一双眸子焦急的看着安然躺在床上的少女。。
听见推门声,穆芷璃只是努力的睁开眼睛,就见友雅那绝世的面孔,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几日不见,竟憔悴了许多,下巴上满是细小的胡渣,眼圈黑黑的,他看着她的眼中是满心的惊喜,亦有淡淡的惊痛,“水。。。”用尽了力气,穆芷璃才从唇间挤出一个字。“好。。。你等等。”闻言,友雅忙站起来在屋里找水,由于站的太急,险些撞到穆芷璃的床。屋里的茶壶已干,忙唤绣月倒水,带药过来。。
绣月奉着水杯,药碗欲上前,在一片惊诧中,友雅早一手接过水杯,喂穆芷璃喝下,又执起药碗,一口一口的喂穆芷璃喝药,一口药含在嘴里,穆芷璃烫的眼泪的都下来了,心里忍不住腹诽到,友雅你之前有给人喂药的经验吗?怎么连吹一下的常识都没有,这么烫怎么喝,无奈,现在药在嘴里出不了声,而且喉咙还有些痛,见友雅关切的又送来一勺,穆芷璃边哭边死命的摇头。见到穆芷璃这般,友雅忙满面痛心的唤人去找墨白,自己还不住的温言劝到:“好璃儿,我知道这药苦,但是只有喝了这药,你身子才能好,乖,璃儿,忍忍就好了。”像哄着一个布娃娃一般小心谨慎,穆芷璃忍不住一愣,这个温言软语的真的是友雅?他转性了?还是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一切都不过是个梦?正出神,又被友雅喂了一口药,烫的穆芷璃忙拉回了神智,眼泪流的更凶了,不住的摇头,哪里是什么苦啊,明明烫的好不好,他一定是友雅了,能这么折磨她。当然旁边绣月等一众人早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愣在那里,这是他们平生第一次看见平时那个如雪似玉,风姿卓越,仿佛永远不会沾染红尘分毫,总是冰冷沉稳的王爷,头一次这么着急一个女子,还这般笨拙的喂药,早忘了提醒他药太烫的事实。
“王爷,那药容我回去放些开胃的来吧。”墨白走至友雅身边,友雅略点点头,将药碗递与墨白,果然没多一会儿,墨白将药碗递向友雅,穆芷璃在万般不情愿下,被友雅逼得张开嘴,温润的液体流入口中,不似刚才那么烫了,温度适宜,忍不住,穆芷璃满眼感激的抬头看向墨白,墨白也回了穆芷璃温和一笑。如四月的阳光般温暖人心,穆芷璃也忍不住咧了嘴回笑道。。
由于公孙裴和师兄都让她在床上躺3个月左右,等伤好全了,才可出屋。穆芷璃只得安分的一天到晚的待在床上,后来她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一些,自己这伤的事情,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每次友雅看着自己时眼里都有难掩的痛心,原来此次自己伤的极重,落下了病根,以后都不能做些剧烈运动,以免触及伤口,而且很有可能会英年早逝,连公孙裴都断言,虽然此次保住了性命,却大伤了元气,长此以往,切勿大悲大喜,不能受太大的刺激,情绪不能太过激动,要心平气和,心态愉悦,否则必活不过35。红颜命薄吗,穆芷璃忍不住苦笑。。
犹记得,刚醒的那几日,一睁眼就见友雅满面焦急的看着自己,眼圈坡黑,后来从绣月口里得知,自自己昏迷被送回宫那日起,友雅就抛开了自己身边所有的事,料理完自己的伤势,一直不眠不休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在所有人都以为此次淳熙公主必保不住,准备后事的时候,友雅依然守在她床前,还主动跟皇上商讨过她死后一切出葬全按左贤王妃的礼仪来,此情此景据说造成了不小的冲击,除了感动了皇宫上下,都说左贤王对淳熙公主重情重义,还使大燕不少的少女黯然神伤。后来她醒来皇帝携着各宫亲眷轮番来看她时,还常谈起这些事,基本都是感叹一番,只说穆芷璃好福气,得左贤王如此倾心相待,期间不乏一些羡慕怨恨的眼光。。
穆芷璃细算了一下自己昏迷四天,再加上刚醒的那几日,友雅整整不眠不休的陪了自己少说也要6,7日,前世的她偶尔会因为绘图作业通宵不睡,往往第二日就体力不支,异常憔悴,所以友雅能这么有毅力的挺这么日,穆芷璃对于他的体力简直就佩服的无以复加,后来见穆芷璃伤势稳定了,友雅才回去稍作休息,开始处理自己堆积了多日的事务,但是每日都必然会来她宫里做好一会儿,有时赶上晚膳或者午膳便一起用了,对于友雅的转变整个皇宫都处于震惊中,当然其中也包括穆芷璃,早在她和友雅一同在古庙中避难,友雅拿着剑指着她时,她就知道友雅这个人冷酷异常,满脑子都是自己的雄心霸业,根本没把心思放在儿女情长上,纵使他和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什么,自己今生若想入他心恐怕是难,至少在他大业未成时是不可能了。。
东晋五胡十六国这段时间原本在历史上并不算出名,自己所知道的仅限于逐鹿之战出于这个时代,后来完全是因为闲着无聊翻各种八卦时,无意知道了领到了这场逐鹿之战的人竟是中国历史上的10大美男之一的慕容冲,当时自己完全是抱着看美男的心态去查了慕容冲的生平,才对大燕这个王朝有所窥探,巧的是她所窥探的这部分,正和慕容俊有关,因为慕容冲正是日后慕容俊与可足浑氏的儿子,具自己所知,慕容皝之后,便是慕容俊即位,史料记载,慕容俊虽为皇上2子,却因为其母为段皇后,身份甚是尊贵,后来做了皇帝,也使大燕空前强大,与东晋,前秦呈三国鼎立之势,可是自他即位以来只立过一位皇后,便是那慕容冲之母可足浑氏,纵观后宫之中,也没有一个穆姓妃子。也就是说假如史料没错,那么自己这个淳熙公主之后定会因为一些原因与友雅擦身而过。
其实原因兴许自己就知道是什么,穆芷璃有时会忍不住黯然,据史料记载,友雅称帝,历史上有迹可循的妃子已经有3个,这些应该是不可改变的,作为一个帝王,有时候后宫的女人,不过就是因为政治需要,无关于情爱,每个妃子背后都着自己的势力,其实这个道理她一早就懂,可是在初见友雅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天真的去想,自己这个现代人比之他们这些古人,有着太多先进超前的知识和想法,她只要在友雅身边把自己所知全部贡献出来,友雅一样会强大到不需要那些后宫的妃子身后的势力。到时候她依然可以和友雅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一路走到现在。连她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过于好笑,且不说友雅如何,在友雅荣登大宝之时,群臣天下就会以皇嗣为由来劝说友雅多纳妃子。
她到时候所面临的兴许就是整个天下的悠悠之口了,况且现在看来友雅志在权力的争夺根本无心情爱,这种站在权力之巅争夺的男人又是何等的精明,功勋名利永是第一,就算自己真心相待,他又怎会在意,就算在意,又怎么舍得为了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原则,抛下太多,他永远都会理性的去衡量自己的得失,无关于情爱,往往想到这里穆芷璃都会忍不住背脊生凉,也罢,要不就祝他得这天下之后,悄然隐退吧,每每思及此都会不住的遥头,也不对,史料都记慕容俊字宣武,是段皇后的亲生儿子,和自己现在所看的完全不一样,史料其实也不过是皇帝要人记得,想改一些事还不是照样改,可是就算知道这些又怎样呢,自己所忧心的依然在那里,果然,在这个时代不应该和友雅这类人扯上什么关系,还不如,退一步找个贵族公子,一心待自己与自己一生一世一双人。
琴瑟。暮的,心里蹦出了这个名字,连穆芷璃都是一愣,怎么就忽然想起他了,说来自己病了许久,也不见他来瞧她,她在刚醒来的那几日,轮番见了各色来看望她的皇孙贵族后,寻了个空问墨白,琴瑟现在何地,如何没来看她,不巧被送药进来的友雅撞见,早阴了一张脸,墨白只说了句琴公子刚好有事外出,便远远的遁走了。她犹记得友雅脸色不善的,气氛甚是尴尬,她忍不住干笑两声,问友雅进来如何,友雅也只是淡淡的回了两句。就将药碗递给她,刚喝了一口,穆芷璃就吐了出来。忍不住问友雅,放没放蜜饯进去,怎的药这般苦。友雅只是斜觑她,嘲讽到,满心满眼的念着琴公子,这药就不苦了。。
听他语气不善,那几日她刚好才得知自己短命的消息,心情难免不好,想着她这般舍命救他,他却有事没事的甩脸子给她看,就算他不喜欢她,也不用这般无情吧。忍不住开口便说:“你少拿琴瑟那档子事来噎我,我和琴瑟不过是知己而已,反正说了你也不信,你爱如何想我就如何想我,说到底,我不过就是个疯丫头,不应该没事就一厢情愿的管你的事,反正我不如清语柔妃,兰妃她们那样会装乖,你还是去找你那些楚楚可怜的美人们吧,不用天天守着我这个疯丫头了。”说完也不看友雅,径自歪在一边,却不料,被友雅硬拉到身前,看着友雅那双凤眸里愤怒的快喷出火来,穆芷璃习惯性的向后缩了缩,不想这么一缩,更是触怒了友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友雅温热的唇瓣附上,带着绝对的霸道和惩罚性的啃咬,穆芷璃只觉得口中的空气都快要被抽干了,快要窒息了。友雅才将她放开,忍不住大口的吸气,却听见友雅喘着粗气在她耳边霸道的说到:“少拿清语,兰妃柔妃说事。什么知己不知己的,睡着的时候喊他,醒了之后又急着找他,我知道你心理盘算什么,但是我告你别想,和你订婚的是我。你一早便是我的人了,琴瑟什么的,你想都别想了。这一生,你即便只活35年,这35年也全是我的。”说着便摔门出去。穆芷璃只是惊在原地。他不是不在意她吗?他这是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