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四皇子端起一碗里去酒就往肚里一灌,结果刚灌完“哇–”得一下,把早上吃的都给吐了出来。
四皇子脸一绿,他没有及冠,平常都是喝米酒都能喝醉的,第一次喝烧刀子差点喝挂了。
他赶紧让小厮把桌子收一下,幸亏没让孔阳瞧见,要不丢死人了。
孔阳低着头匆匆下楼,结果楼梯太黑,她没看清,一脚踏空,整个人就往楼下摔去。
她慌忙揪住路过的一抹白,结果那人被孔阳猛的一拽,猝不及防,也随她一起滚了下去。
幸亏孔阳聪明,把头蒙不知道是谁的谁怀里,紧紧搂着他,让那一抹白挡住绝大多少受力点。
她就算滚了几十个木梯,也没受什么伤,轻松从鹿茸毯上爬起,然后眉一沉,脸一窘,满脸愧色地拉起一抹白:“兄台,不好意思啊。”
那白衣男子头一抬,孔阳脸一绿:“你跟踪我?”
“巧遇而已。”男子第一反应就是甩开孔阳扶着他的手:“你刚才是故意的吧?”
是。
“怎么会。”孔阳懒的搭理无聊的太子,没事跟踪她做什么?
她不会重要的已经关乎国家危机存亡,需要一朝太子亲自监视了吧?
孔阳进了茅房,蹲完坑,刚穿好裤子,突然感觉茅厕顶端好像有“窸窣”的声音。
她心中一紧,握紧袖中匕首,警惕朝上瞄去:“谁?”
一个黑影从茅厕顶端跳了下来,孔阳一看那落地姿势就知道是她亲哥了。
“妹妹拉的粪,真臭。”
“你在肚子里都是吃我胎粪长大的,还嫌弃这个。”
孔阳嘟囔一声:“话说咱俩就算在一个肚子对视了十个月,你也不能在我上厕所的时候待茅厕顶端吧!”
“你以为我想啊。”
小王爷可是养尊处优,娇得不得了,趴那恶心死了。
“不是因为太子跟太紧,我没机会跟你见面么。”
太子那种超级洁癖,就算知道茅厕塞满了细作,也不会跟到这种污秽之地来。
“真要动手了么?”
孔阳看最近皇宫都加强防备,京城草木皆兵,猜离举事不远了。
“嗯。”
小王爷俏皮地往孔阳头上一敲:“不久以后,你就是长公主了。”
孔阳也往哥哥头上一敲:“不久以后,你就是太子了。”
而且你也不用担心有谁抢你储君之位,因为你是千里良田一根苗啊。
虽然两个人严重怀疑没准他们不久就成肥田的一撮灰了,但事已至此。
退无可退。
没办法,从一代怀王开始,她们家就对皇帝怨念很深。
当初朱棣举兵造反,一代怀王借了点兵给他,朱棣答应好的,等事成之后,把江山往中间一划,一人一半。
然后。
事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代怀王敢怒不敢言啊,天天就在王府里叨叨叨,叨叨叨,叨给二代怀王听,二代怀王又在王府里叨叨叨,叨叨叨,叨给三代怀王听。
就这样,怨念越集越深,仇恨越拉越大,等到了孔阳这代,就成井喷了。
不反好像都对不起四代怀王这一百多年的唠叨。
那还说什么呢,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