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歇歇,明日忙罢,不差这些时候。”孟初见他又要动手去拿折子,出声阻止。
阎罗失笑,他只是想再理一理哪些还没有翻阅,闻言落了折子,眼眸晶亮。
阎罗想起一事,问道:“天界明日会来人视察,我若没猜错,你兄长定会代劳,你要去接他么?”
“不了,照常罢。”
孟初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她是帝女一事,来视察的必定有一行人,人多眼杂,若看到什么,她又不想解释,一定会生出流言,按照流言的流窜速度,难免会影响白循的声誉。
阎罗点头,知她不想再提,连忙扯了别的琐事谈着。
一记笑声打破二人交谈,“几日不见,你又与我生疏了。我说阎罗,我将妹妹交给你看管,这般冷落哥哥你也不管么?跟着瞎起哄还是朋友么?”
这酸涩的语气,这宠溺的笑声,除了白循,再无二人敢这般直接,更甚的是大大方方落在二人身侧,顺手还拿了一块糕点吃着。
孟初一怔,反应过来后连替他倒了杯茶。
“点心有些硬,配茶吃。”
白循笑着接过,转头盯着阎罗,目光森寒。
“孟初是怕流言伤你,你如今是继位太子,凡事还是注意些好。”
阎罗拍了拍身侧的椅子,白循瞥一眼,毫不客气落了座。
“还有发作么?”白循坐下,一本正经询问孟初。
孟初摇摇头,看他嘴角还留有点心渣,抽出帕子替他拭了拭,眉眼轻柔,恍若隔世。
阎罗看得有些呆,愣了半天,才想起白循问的是孟初的病。
急忙追问:“真的没事么?”
他声音发紧,从喉头蹦出,脸上更是担忧紧张不已。
“没事,不用担心。”她牵唇笑了笑,对白循也对阎罗说。
其实她不知道会不会真的没事,说好不会再发作,却在人界发了一次,若不是白循赶到,只怕后果堪忧。
而她亦能感知到藏在体内的魔气愈发浓烈了,莫不是需要日日念经文渡善?
她思衬着开口:“白循神君,能将经文抄一份给我么,我怕万一也有压制的方法。”
白循握杯的手一抖,睨她片刻,点点头。
静了半响,三人都陷入了沉默,空气中一阵有些微妙。
三人心思各异。
孟初并未意识到她对白循的称呼有何不妥,而白循却因此暗了眸子,有些悲伤。
阎罗却是思虑孟初的病,西天梵境拿来的青莲无用,甚至于要用经文压制,莫不是十分严重。
他恍惚间想起十万年前的那场大战,死伤无数,活着的亦过得十分艰辛,但这段轰轰烈烈,震动三界的事却被无声埋葬了,三界所知之人对此皆缄口不语。
他决不会让孟初处在那样无助困苦的境地中,实在是难以回首。
但他越不想去想,那一幕却更加鲜活的展现在他眼前,凌厉阴狠,处处都是血和死尸,比冥界的地狱不是恐怖多少倍。
他晃了晃头,闭眼赶走了杂乱沉杂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