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的人许多,故事却一再重复,你倾慕我,我仰慕他,不舍,眷恋,相思缠绕,生离死别。
但再多割舍也断在一碗汤上。
孟初淡然睨着。
既是痛苦,何不肯喝下这汤,了却一切前尘过往。
桥中有一位长袍公子,面带郁色,眉目倒有几分像南戈。
孟初再次想起姬采薇,也不知她如今在哪里。
转身走几步,对阿眠吩咐:“留意人界都城来的公子,叫南戈,还有一位姑娘姬采薇。”
阿眠不解,搁下盛水的瓢,奇怪望着孟初,慢里斯条问道:“我闲时无聊,翻了生死薄,这两人约摸还有些日子可活,姑姑要寻姬采薇么?”
“嗯,你且看着罢,我怕姬采薇会生事。”
“奴婢会留心的。”阿眠停一停,抱怨道:“早不该救她,她要是惹到姑姑头上,我便将她的魂锁在忘川河上,叫她生生世世都痛苦。”
孟初失笑:“就你能耐,且留心着,我去阎罗那里看看。”
“阎罗这会儿该挺忙,没空招待姑姑,稍晚一些去罢,这两日天界便该来人了。”
孟初颔首,还是提步走了。
日日看这些故事,实在烦闷无趣,大概她也该喝一些,忘掉凡尘杂念。
她到阎罗正殿时,阎罗正端坐在椅上,翻阅折子,眼神十分专注,案桌上堆放着一推折子,杂乱不堪,一杯茶水搁在边缘,堪堪将要摔下。
她轻步上前,将杯盏端在手里,一手将折子理了起来。
阎罗抬眼看她一眼,晒笑着,复低头继续忙碌。
孟初便知他真是忙得狠了,以往再忙也会抽空陪她说话。
孟初安静的将折子理好,整齐堆在一起,又搁了茶盏,方走到下首坐着,看他处理折子。
阎罗的脸部线条十分好看,像是刀削一般,立体精致,侧脸尤其俊美,天界像她这个年纪的都纳了好几房,他也该有个着落了。
转念暗自心惊,那是他的事,不该她操心,何必扰人心烦。
她自嘲笑一笑,重新睨着阎罗。
不远处的阎罗伸手习惯的去拿杯盏,一阵摸索,没寻到,掀开眼皮看一眼,端了杯盏也不管里面的水早已凉透,垂首抿了一大口,随手搁置,又埋首看着。
方才孟初着端着杯盏便察觉已然凉了,喝凉茶对肠胃不好,也不知搁了多久,这人就是这般对自己不细致,真该找个跟阿眠一样细致体贴的侍女侍候着。
孟初笑着走出去,俯首对门口的侍女吩咐几句,侍女点头应了,抬首快速瞅她一眼,又侧头望向里方的阎罗,嚅嗫着低声道:“阎罗王忙了一天,早膳都没吃,也不准我们打搅,姑姑,你看要不要给送些点心,你送的他一定肯吃。”
孟初轻颔首,侍女便羞赧着低头跑了出去。
这莫不是倾慕阎罗,她以为没人细致关怀,原是不敢。
她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