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便是一件卖布的铺子,内里摆了好些好看的衣裳,她走进去,挑了一件素色的裙子换上,去了红弭所在的酒楼。
因为南戈耽搁了好些时候,也不知红弭走了没有。
她方跨过门槛,便听见红弭爽朗的笑声从二楼传来,微微勾了嘴角,随便点了些吃食填饱肚子。
一顿饭菜下去,红弭还未下来,她寻思这样上去是不是不太妥当,便招来小二,给了些碎钱,托他将披风还给红弭
小二高兴应了,拿着包裹上去,孟初同时也出了门。
她要还的东西终是交到了主人的手上。
红弭初看披风微微有些愣住,须臾便明白过来,急步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看时孟初已猫腰钻进了一辆马车。
手松下车帘便挡住了如画的面目,红弭微微沉了脸,他袖中那枚簪子还未送出去。
好奇的友人跟着看过来,便看见红弭从袖中掏出一枚黑木簪,指腹轻轻摩挲着,木簪尾端镶着一颗珍珠,盈盈流转着珠光。
应是长久把玩,木簪亦是泛着徐徐的光泽,煞是好看。
“原来红弭兄也逃不过一个情字。”友人笑着打趣,拍拍了红弭的肩。
红弭勾唇一笑,不置可否。
*
孟初是去的妄阁,熟门熟路上了高阶,绯帘一如往常,摆弄写书画,抬眸见是她,徐徐笑着,似乎颇为惊讶,缓缓道:“好久未见姑娘来了,只是这母子链似乎未召唤姑娘罢。”
孟初不答话,静立在案桌前,一手捉住腕间手链。
“姑娘请回罢,今日绯帘要接待其他客人。”绯帘说完又转头对身侧侍女道:“送客!”
“这枚玉换我第一次交奉的手镯。”
孟初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佩,放在掌心摊送过去。
她来换姬采薇的手镯,毕竟是父亲遗物,不该为了她送给妄阁,她从孟庄出来时便拿了一枚玉佩,以做相抵,今日收拾物件才想起来要将它换回。
绯帘狐疑看她一眼,还是对着侍女吩咐了两句。
片刻后,侍女便端来了当初交付的玉镯。
“妄阁都备有专门的柜子珍藏,一般来说是不会出错的,以防万一,姑娘且看看,若不是当初那枚,我再命人去取。”
孟初接了玉镯细看,正是当初那枚,点头应了。
侍女接过孟初手上那枚玉佩,端放在锦盒上,略施一礼,退下了。
绯帘静了片刻,见孟初还不走,微微有些恼,笑问:“姑娘不走?”
“我要见重禹,你替我传唤一声。”
绯帘手中墨笔一颤,未拿稳落了下去,纸上立时印出一颗硕大的墨汁。
墨汁旁边写着几行字,这一笔掉下去,全然毁了,素手一翻,重新拿了一张纸盖上,强自镇定道:“姑娘若要寻人便再交一枚玉器,妄阁不做亏本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