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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四十二、千禧之夜

试完礼服,梅疏影请大家去吃饭唱歌,刘露雨不喜欢喧闹的环境,本不想去,梅疏影极力邀请,并且跟她说就吃一顿饭,唱歌可以不去,而且糖糖黏上了刘露雨,拉着不撒手。

侍者把送上几个人的点餐,大家拿起刀叉,西餐礼仪一派娴熟,糖糖和顾明晓平时活泼好动,餐桌上却动作温柔,谦和有礼,刘露雨是第二次吃西餐,刀叉运用虽不娴熟,但也有模有样。“还好没有辜负爱玲姐的教诲。”刘露雨在心里腹诽自己。鲁婉莹从进餐厅就抱着要看刘露雨笑话的目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怂恿大家来吃西餐,可是看道刘露雨居然没出一点差错,心里了口气不上不下的,憋得难受,心里有气,手就没个轻重,不小心把餐盘刮出令人牙软的声音,大家都看着她,顾明晓瞪了她一眼,鲁婉莹见大家都看自己,羞得面红耳赤,心里更讨厌刘露雨了。刘露雨不知道她莫名其妙的被人恨的咬牙切齿,脑子里正想着顾名昭发给她的信息,直白滚烫,令人血管直跳。

“露雨姐,今晚你准备上哪玩?”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糖糖问刘露雨,“要不跟我们去就吧玩吧?”顾明晓也凑过来,一脸的期盼。“我不喜欢酒吧的气氛,你们自己玩吧,不过要注意安全。”刘露雨对两个小姑娘说。“我带你们去!不过你们要听话!”蒋安妮见糖糖和顾明晓邀请刘露雨去酒吧,便知道两人的打算,而刘露雨一看就是那种生活环境很单纯的人,肯定不懂这两个丫头的话,解围道。“真的?安妮姐,你真是太好了!我爱死你了!”糖糖差点蹦了起来,顾明晓更是嘴上抹了蜜似得。刘露雨对她们的反应很奇怪,看向蒋安妮。“她们想到海上繁花去,年龄不够,想找个人带进去。”蒋安妮给刘露雨解释,并补充,“海上繁花是圈子里的一个哥哥开得,比较规矩。”刘露雨明白了,笑着看了糖糖一眼,糖糖赶紧报着刘露雨的胳膊甜笑。“露雨,不如今晚,你和我们玩,海上繁花有个千禧之夜的派对,听说挺盛大的。”梅疏影邀请道。“不了,我今晚已经有约了,不好失约。”刘露雨确实很心动,但是还是拒绝了。“露雨姐,你不如邀请你的朋友一起来?”顾明晓建议。刘露雨还是微笑着摇摇头。

顾名昭白天去各部委跑了一圈,拉了一些经费,又要了些优费政策,傍晚回到家里,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在镜子前照了几个来回,没有发现不协调的地方,含了口漱口水,又吃了粒口香糖,确定没有酒味了,拿着钥匙出了门。

“小昭,是不是恋爱了?”顾老爷子见孙子打扮帅气逼人,问准备晚餐的儿媳妇。“不知道,没听他说起过。”盛秀林不敢肯定。“上次我问他,他还跟我打太极,现在这样子,八成是恋爱了。”顾老爷子不愧是老姜。“哎呀,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女孩?”盛秀林把认得大院女孩想了一遍,拿不准是哪个。“操那个心干什么,从小到大,你看过小昭干过不靠谱的事吗?”顾老爷子对孙子很有信心,他没想到孙子是找了个女朋友,却不是他们想的大院女孩。“也是,我就不操心了,擎等着他把媳妇娶进来。”盛秀林笑着说。

顾名昭不知道他的爷爷和妈妈的猜测,他现在正满心欢喜的去接心上人,车载电台里主持人真说得热闹,说千禧年人们扎堆结婚生小孩,顾名昭心里想象着自己和刘露雨的孩子是什么样子的,不由得吹起《明天我就嫁给你啦》。

到了幸福里,打电话,刘露雨让他等一会,顾名昭痴痴的望着心上人的窗户,都没发现女孩已经站到面前。“嗨,想什么呢?”刘露雨敲着车窗,笑眯眯的问。顾名昭才反应过来,赶紧打开车门,让刘露雨进来。车里空调开得很足,刘露雨脱去厚厚的羽绒袄,露出白色的高领羊毛衫和微喇绣花牛仔裤,愈显得削肩细腰,双峰微耸,顾名昭耳朵发热,不敢多看。刘露雨毫无所觉,自顾自的整理好自己,拍了下面朝前方,有些反常的顾名昭说:“我们今天去哪里?”“啊?”顾名昭醒过神来,“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带你去看烟火。”“噢!”刘露雨对吃什么并不在意,对看烟花却很喜欢。

“这是一家老店,我以前喜欢来这里吃自助餐,海鲜味道不错。”顾名昭停好车子,牵着刘露雨手,介绍道,“上大学的时候,我的室友为了吃自助餐够本,从早上就不吃饭,就为了晚上有肚子。”“你不知道吗?吃自助餐的最高境界就是扶着墙进,再扶着墙出。”刘露雨一本正经地说。顾名昭点了一下刘露雨的鼻子,宠溺地说:“调皮!”

“够了。”刘露雨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对还要去拿海鲜的顾名昭说。顾名昭看了一下食物:“好吧。我们先吃,不够再拿。我来给你烤肉。”顾名昭打开电烤炉,把肉放在上面,又拿油刷刷了几下,吱吱的煎肉声响起,香气也飘了起来,刘露雨吸了下鼻子,嘴里分泌出唾液。“给,小心烫!”顾名昭把煎肉放进刘露雨面前的盘子,又拿起蔬菜放进煎锅,“先煎肉,再放菜,这样菜有了肉油,会更香,你尝尝。”刘露雨还在咀嚼肉,盘子里又有了蔬菜。“你也吃。”刘露雨夹起面前的煎肉,递到顾名昭嘴边,顾名昭张嘴就吃。两个人一个煎,一个吃和喂,都很开心。这时汤锅也开了,散发出阵阵香味。“吃这个,试试!”顾名昭用漏勺舀了一些贝类,“我给你弄好。”把刘露雨的盘子端过去,去壳。刘露雨自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殷勤地待过她,看着顾名昭低头给贝类去壳的认真的样子,心里一阵温暖,也许他真的是自己的良人。顾名昭抬头发现刘露水光潋滟的大眼正看着自己,目光温暖而迷离,凑过去亲了一下,接着把盘子给刘露雨:“吃吧,我虽秀色可餐,但真的不能饱肚。”刘露雨先是被他偷袭,吃了一惊,又被他打趣,不知道说什么好,夹起一个肉,使劲咬。“我可没有海鲜好吃吆!”顾名昭撩起刘露雨的头发,把它放在身后。刘露雨瞋了他一眼,笑了。两人秉着不浪费的原则,把拿来的事物都吃了,刘露雨撑得靠在椅子上不想动。“知道幸福是什么吗?”顾名昭看着对面的女孩。“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刘露雨开玩笑。顾名昭本来准备的深情话语被刘露雨无厘头插科打诨弄得无影无终,叹了口气。刘露雨挑着眉毛看了略显失落的顾名昭一眼:“知道人生三大喜事,和三大惨事吗?”“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他乡遇故知,这三大喜事我知道,三大惨事是什么?”顾名昭顺着刘露雨回答。“我告诉你吧,金榜题名时,落第;洞房花烛夜,隔壁;他乡遇故知,仇敌。哈哈哈。”刘露雨自己也觉得有趣,笑了起来。“坏丫头!”顾名昭探过身,揉了揉刘露雨的脑袋。牵着刘露雨的手离开。“我们去看烟火!”顾名昭启动车,对兴奋地刘露雨说。“我没听说,帝都哪里放烟火?”刘露雨好奇的问。“海上繁花今晚放,不过我们先不过去,我带你去一个地方。”顾名昭把车停在园中园门。“公园不是关门了吗?”刘露雨被顾名昭牵着走,不明白他带自己到这里干什么。顾名昭拉着刘露雨进了一个小门,又走了一段路,在一处宽敞的水边停了下来,让刘露雨等着,就离开了。刘露雨看着昏黄的路灯,黑漆漆的树林,心里有些打颤,不过很快顾名昭就回来了,而不远处升起灿烂的烟花,伴随着只听见几声沉闷的声音,夜空绽放出了美丽的花朵。一朵“花儿”在空中盛开了,绽放了。分裂成无数小小的光点,照亮了夜空,定格在了人的心里。在短短的一瞬间,花儿熄灭了,枯萎了。一切重新恢复了平静。当烟花在寂静的夜空中爆开时,绽放出七彩的美丽,让人忘记了它在爆发时的巨大的响声,忘记夜空的寂静,破灭前的壮丽,为的就是留下美丽的倩影,直至灰飞烟灭.绽放,消失只是瞬间的事,留下的是记忆中的美丽,但那一刹那的美丽却成为了永恒。多年后,刘露雨在异国新年时总能想起今晚那灿烂的烟火和那个为她放烟火的男人,这一刹那的美丽温暖了她的一生。

顾名昭拥着刘露雨,两人一起抬头看烟火,女孩的香气在鼻子下氤氲,在这一刻,顾名昭觉得人生圆满了。烟花渐次凋落,那样明亮,那样温暖,在风中渐渐熄灭成冰冷的尘烟,可是此刻他们是快乐的,快乐并且沉沦。“我好喜欢!谢谢你,顾名昭。”刘露雨心中充溢着感动。“只要你喜欢!”顾名昭看着刘露雨,眼中满满的深情。刘露雨踮起脚尖,轻轻的吻了他的唇,顾名昭一阵狂喜,不容刘露雨逃脱,热烈回吻,顶开贝齿,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刘露雨被他吻得全身发软,晕乎乎的,忘了思考。

静寂的夜,冬日的风,年龄过百的名园,风中荡漾的湖水,在此刻,在这个世纪之末见证了一对年轻人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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