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韩未未拒绝再和韩彬彬出去,因为她怕再次见到那个言士恺,一切如韩未未所想,唐铭宇在安静了几天后,又重新打来了电话,“未未,我还是好想你。”唐铭宇的声音有些软软的,带着一丝委屈。
“阿宇,我也想你。”韩未未的手在画板上,画着唐铭宇的背影,当然这只有韩未未看得出是唐铭宇,“你在干什么?”唐铭宇问他,“我切视频给你看一下。”韩未未把手机屏幕对着她画的画。
“你画的是我。”唐铭宇看了一眼就肯定地说,“你要不要不要那么聪明。”韩未未看着他肯定的样子,就笑了起来,视频转向韩未未的脸,“未未,我好像很久没吻你了。”唐铭宇突然意犹未尽地说起来。
韩未未的脸一红,有些羞怯地说:“不在一起,你想吻也吻不到。”“我都在梦中吻你。”唐铭宇表情带着挑逗。
“唐铭宇,你思想健康点。”韩未未通过视频狠狠地蹬瞪了他一眼,“未未,我们如果一直都纯洁的话。估计不会有孩子。”唐铭宇决心再次挖坑,“阿宇,我没打算一直纯洁下去。”韩未未停下笔。
看着视频里的唐铭宇,好像变瘦了,虽然之前见了言士恺是让她有些回想到过去和苏晓晨的时光,但是她内心还是肯定着一件事,现在的她更爱唐铭宇,只是一个和苏晓晨相似的言士恺,又不是苏晓晨。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不纯洁?”唐铭宇笑着挑着眉毛,“我说过顺其自然。”韩未未把手机靠在画板旁边的书桌上,开始继续画那副画的阴影,素描的四十五度角,拿笔和画纸持平,力度适中。
“未未,如果我现在去H市,你会生气吗?”唐铭宇的手戳着屏幕,一脸的委屈,“你还是好好和陆序带孩子吧。”韩未未没有看他继续画着画,“可我真的好想你。”唐铭宇的语气真心让人觉得可怜。
“你忍忍就好了,反正你看到我也只会死拉着我的手不放。”韩未未有些嫌弃地说,“韩未未,你有没有良心?”唐铭宇在那边又有些怒了。
“有啊,只是我觉得还是不要天天黏在一起比较好,对你,对我都好。”韩未未又一次停下笔,坐在自己粉色的床上,拿过一只巨大的白色大熊玩具,跟视频里的唐铭宇打招呼,“我还不如这只玩具熊,它每天和你睡在一起,我每天一个人睡。”看着唐铭宇哀怨的眼神,即使隔着屏幕,韩未未都能感觉到他的怨气。
“你什么时候成熊了,我再考虑天天和你睡在一起,不说了,要吃饭了。”韩未未笑着挂了手机,出了卧室,吃饭的时候,韩未未才发现韩彬彬没回来,“妈,彬彬呢?”韩未未吃着饭问,“他说跟朋友跑远路去玩了,迟点回来。”韩妈妈端了汤放在桌上,就在这时,门被推开,“妈,我带朋友回来了。”韩彬彬走进来,身后跟着的人居然是言士恺。
“叔叔,阿姨好,叫我士恺就好了,打扰了。”言士恺有礼貌地鞠着躬,“没事,来吃饭吧。”韩爸爸跟着招呼着,言士恺坐在韩爸爸的身边,“士恺,你多大了?上大学没?”韩妈妈的毛病这些年来始终没改,只要看见长得好看的男孩子,都要追问一些有的没的。
“我快19周岁了,我就比彬彬的姐姐小5个月。”言士恺温柔地回答,韩未未眉毛一抬,瞪着坐在对面的韩彬彬,不用说,是韩彬彬告诉他的。
“哦,看样子你和我家未未见过。”韩妈妈笑着看着言士恺,俨然一副这孩子不错的样子,“见过未未一次,印象很深刻。”言士恺吃着饭和韩妈妈愉快地聊着天,而他的目光却很少看向韩未未,果然心机boy,没事和我父母套什么近乎,这是韩未未内心的独白。
“怎么个印象?”韩妈妈带着骄傲问,一看吾家有女初成长的成就感,“未未,穿着蓝色的百褶裙,黑色的长直发,站在白桦林下,很漂亮。”言士恺说到这句话才看了一眼韩未未。
“我家女儿在学校可是系花。”韩妈妈夸着韩未未,“阿姨,您也很漂亮。”言士恺又夸起韩妈妈,“未未她妈,吃饭吧。”韩爸爸终于看不下去了,韩未未捂着嘴低着头笑着,她一抬头对上言士恺看着她的眼睛。
一顿饭,韩未未在一种极其不自在中度过,吃完饭,韩未未继续回卧室画画,大概是半个小时左右,韩未未听见有人敲门,“请进。”韩未未没有抬头,直到那个人在她韩未未面前,韩未未一抬头,手中的2b直直的坠落在地上,在韩未未的画上留下清浅的痕迹,言士恺站在韩未未面前。
风从窗外吹来,吹着卧室里水粉色的窗帘不停地摇曳,韩未未的头发和藕粉色的半身裙也被风吹得飘起,“你怎么进来了?”韩未未准备低头捡起笔,言士恺却抢先她一步,捡起笔笑着递给韩未未,“我看得出,你看见我很紧张,而且你第一次见我就是紧张地不知所措。”言士恺依旧是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韩未未。
“没有。”韩未未简洁地回答着,“没有么?刚刚笔掉到地上又代表什么?”言士恺笑着脸上还是深深的酒窝,“只是你很像一位故人而已。”韩未未盯着画板画着一幅水果盘,素描是韩未未学的最久的东西,此刻却用来逃避身边这个人。
“像谁,未未喜欢的人么?”言士恺继续追问道,“我比你大,请跟着彬彬叫我姐。”韩未未还是没有看言士恺,“告诉你一件事,我其实住在G市,H市是我外婆住在这。”言士恺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哦。”韩未未有些冷漠地回答,“我高中填志愿填的是G大,我也准备挑艺术系,主修音乐专业,所以学姐,以后请多指教。”言士恺的语气很自然,韩未未终于忍不住看向言士恺。
他脸上的酒窝依然那么深,笑容还那么温和,和苏晓晨那么接近的气质,“你很奇怪?”韩未未疑惑不解地看着,“我只是希望未未,你不要对我有那么多的敌意和防备。”言士恺认真地说。
“我说了,不要叫我未未。”韩未未越来越生气,她不明白,她觉得言士恺像苏晓晨所以多看了他几眼,如今他这种有些故意接近,有些让她看不透,“你多看我的那几眼,反而让我对你心生好感。”言士恺正在说着。
突然韩彬彬推开门,走进来,看着自己的姐姐表情不悦,“怎么了?”韩彬彬问着韩未未,“没事,以后没事,别什么人都带回来。”韩未未放下笔,走出了卧室。
“你到底是对谁比较排斥,是对我,还是我这张和那个人相似的脸?”言士恺突然问道,“我只觉得你莫名其妙,无论我是因为谁讨厌你,那都是讨厌。”韩未未拒绝再回头多看那张笑脸一次。
之后言士恺就和韩彬彬道别,离开了,韩未未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言士恺的背影,的确就像言士恺所说,她到底是排斥谁,言士恺还是苏晓晨,她正在盯着言士恺的背影发呆。
那个背影的主人突然回过头,看见了站在楼上的韩未未,被言士恺发现,韩未未突然好紧张,猛然就蹲下身,背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胳膊抱着膝盖,呼吸有些急促,心跳加速,隐隐作痛,眼神有些流离,失去焦距。
接下来的日子,韩未未还是在和唐铭宇的电话一直腻着,至于言士恺的事,韩未未并没有跟唐铭宇提起,她想就让自己一个人承受就好,唐铭宇没必要和她一起痛苦,也就是这种想法,才会让两个人的隔阂和不信任越来越多。
时间走到了8月,韩未未没有再见过那个言士恺,但是她在这种在过去和现在里纠结了许久,也因此瘦了好几斤,韩未未属于比较宅的那种女孩,所以逛超市买零食是她一大爱好,她推着购物车,游走在零食区挑着零食,接着去洗化区买沐浴露,然后买七度空间。
结果韩未未拿着卫生巾一转身,言士恺就站在她身后,两个人刚好面对面,隔着不远的距离,一如前几日,韩未未每次看到言士恺都会手足失措,手里的卫生巾从韩未未手里滑落,不偏不倚地掉在言士恺的脚上,一瞬间就好像时间静止了一样,时间的年轮开始一点点倒回,倒回到韩未未最后一次见到苏晓晨的画面。
也是在超市,也是这样互相看着,韩未未还沉溺在回忆里,像溺水一样游不出这回忆的深海,言士恺蹲下捡起卫生巾直接丢到了韩未未的购物车里,“未未,还是一样,每次看到我,手里的东西都会掉。”言士恺笑着看着韩未未,韩未未没有理他,推着车去收银台排队付钱。
“一共是一百二十四块三毛,请问是刷卡还是付现金?”收银员职业性地问,“付现金。”韩未未说着准备从外套里掏小钱包,结果,口袋里空空如也,韩未未才回想起出门的时候为了拿桌子上的钥匙,结果把钱包落在客厅的桌子上了。
韩未未有些窘迫,就在收银员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也准备说没带钱的时候,言士恺走到韩未未身后,对收银员说:“和我的一起,刷卡。”言士恺柔柔地笑着,递出银行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