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明白,在我认知的世界里,你就是我忽然间遇见的美好,因为是个意外才觉得难得,也很珍惜,所以,任何事都及不上你,我就是对你这样沉迷的爱,这样固执而偏执的爱。
看着唐铭宇没有想停下来的脚步,韩未未看着他的身影,这样的日子,鞭炮声不断的除旧迎新,好好的一个新年,他准备流落街头么?和自己的父亲顶撞,像个还在叛逆期的毛头小子。
“唐铭宇,你给我回来。”韩未未歇里斯底地叫着他,唐铭宇只是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似乎也不打算回头,“你说过,会听我话的,现在你给我回来。”韩未未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的是个母老虎。
唐铭宇回了头,看着怒目而视的韩未未,唉声叹气地又走回韩未未面前,韩未未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满不在乎和桀骜不驯,他从来就是这样,除了对她,对任何事都是一个表情。
韩未未伸手抱住他,脸贴着他的胸膛,蹭着他的胸口,唐铭宇低头看着怀里的她,眉毛渐渐皱起来,很多时候,只要韩未未突然温柔地抱住他,他的很多情绪都会被抚平,很奇异也很美妙。
他的胳膊胳膊紧抱住她的肩膀,一只大手来回抚摸着她的长发,脸埋在她的发丝里,闻着她头发的味道,永远都是熟悉的淡淡的发香,这种淡香总能让他安心下来。
“阿宇,真的,你为我做这么大的牺牲,没必要,可以两全的,就像你妈妈说的那样,你去国外一年,我在国内念完大学,等你回国我们再结婚,都是一样的。”韩未未贴着他的心脏低声细语地说。
“不一样,我不能接受和你分离,你想过没?我走了,谁照顾不会照顾自己的你,你生病了谁照顾,谁保护你,谁提醒你生理期,谁劝你多穿衣服,谁哄你睡觉。”唐铭宇皱着眉头一一道来。
的确,和唐铭宇在一起这么久,她生活里点点滴滴的小事都被他一点点占据,一点点侵蚀一点点融入,所以,如果他离开,韩未未真的要花太多时间去适应。
“你说过的,你都听我的,你说过的。”韩未未抬头手指揪着他的大衣,眼睛里带着哀求。
她不希望有天,他们坐在一起,回想过去,他会怨她:当初就是为了你,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
而她一直以来最希望的就是看着她所爱的他,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好,越来越接近他的梦想,这是她的期望,她从来都不是无理取闹,自私自利的人,她希望他好。
就像当初,唐铭宇固执地推开她一样,也是希望她能够更好,他们都是一样的,用各种方式去爱对方,只是他们的未来可以和梦想一起到达的,这并不矛盾。
“你不要拿这个要挟我,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但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听你的。”唐铭宇的表情冷峻而坚定,他的眼神不容拒绝也不容挑衅。
“可是,如果没有我,没有遇见我,你是一定会去国外的,我还记得刚刚认识你,你的耳机里都是美式英语,就像伯母说的那样,你的初心和初衷就是去美国,去更高的建筑学府,所以不要为我放弃,放弃能够接近的梦想的任何一步,你不是说要成为王澍那样的建筑师么?”韩未未对上唐铭宇的眼睛,他的眼睛渐渐笼罩上一层薄雾。
韩未未很擅长把所有的细节放大去看,连他当初一直听的是美式英语都知道,以也以此推算出,其实他最初就是想去美国,可是遇见她了,已经误终生了。
“韩未未,去美国意味着什么你知道么?一个太平洋,两万公里,12个小时的时差,14个小时的飞机,那我们之间不是异地恋,而是异国恋,中国和美国,黑夜和白天的交替就是我和你的距离。”唐铭宇捏着韩未未的肩膀,认真地说,而且美国人连新年的都没有,能够相聚的机会也就更少。
“只是一年而已,一年而已。”韩未未的眼睛带着一丝朦胧不清。
“韩未未,你是多希望我离开,所以七年之痒都不用了么?才两年你就要把我从你身边赶走。”唐铭宇看着小小的她,她为什么就一定要他去国外,她还不明白,他就是不想和她分开,才会拒绝。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的梦想能够实现,我希望你更好,只是这样。”韩未未摇着头,眼睛越来越湿润,她明白如果唐铭宇去了美国,以后见面和陪伴都是遥不可及的奢望。
“韩未未,你是要我的梦想还是要我?”唐铭宇拒绝再和她去做无谓的口舌之争,他低下头准备吻上她,韩未未看着他靠近的脸,只是一个侧头,她躲开了他的吻。
“我先不逼你,我们先回去好不好?我们之后再好好谈谈,等我们都冷静下来,等我们都考虑好厉害关系。”韩未未选择先迂回,先收回这个让彼此都身心交瘁的话题。
唐铭宇看着她,她做了让步了,他还要再摆着谱再僵持下去么?“好。”唐铭宇点点头,揽住韩未未的肩膀。
“回去和你爸道歉,对长辈,无论谁对谁错,但态度一定要好,知道么?”韩未未靠在他的肩头教育着他。
“未未,你不该那么懂事,也不该那么乖,为什么你就不能自私一点?”唐铭宇看着皮肤剔透白皙的她,她的脸被寒风吹得有些微红,她就那样因为他的固执陪他耗了好久。
这样的她,他又怎么忍心离开她?去一个没有她,又离她那么遥远的地方。
再次回到饭桌,唐铭宇看向唐水云认真又诚恳地说:“对不起,爸。”他说话的时候,牵着韩未未的手,他的力度也在加重。
唐水云没有说话,莫云娴接过话题说:“阿宇,我们年纪都大了,不能再去耗费心力,所以,很多事,你一定要好好考虑,我和你爸都希望你好,未未也是。”莫云娴的眼睛看向韩未未。
他们都驯服不了自由又奔放的骏马,在韩未未这里,大概一个眼神就可以让他驻足,一句话就可以让他冷静。
总有一个人,一个微笑便让你沉沦。
总有一个人,他在人山人海里等待你。
也总有一个人,他错过了好多过客,孤独地等待你的出现,路过他的窗前。
晚上,韩未未躺在床上,莫云娴洗完澡也躺在她身边,莫云娴的家是三室一厅的,姥姥习惯一个人睡,就住在左侧卧室,她们住在右侧卧室,唐水云父子俩住一屋。
当初分房的时候,唐铭宇还抱怨为什么要这么安排,韩未未当时有些脸红,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莫云娴却平静地说了一句:“怎么不喜欢这个安排?你可以去睡沙发,我没意见。”
一句话就把唐铭宇撂倒,让唐铭宇臣服于她:“母后大人,这安排不错。”
“未未,你把阿宇照顾的很好。”莫云娴侧头看着韩未未说,“没有,其实都是他照顾我。”韩未未有些羞愧,她除了做饭给他吃,其他什么事,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还顺带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你让他很开心,也让他成长,也善解人意地会把他带上正轨,带上一条正确的路,你爱他,所以什么都以他为主,都为他着想,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好,而不是一己私欲。”莫云娴柔声说着。
“我不希望,他为了我改变他的人生轨迹,他有机会成为更优秀的人,为什么要因为我放弃呢?”韩未未眯着眼睛,有些困意地说。
“他上次和他爸爸顶嘴还是在大一。”莫云娴浅浅地笑着,在大一,肖雨婕和他提分手的时候,其实,她知道的,他虽不易动心,但一旦爱上,就会很顽固,也是一旦放手,就不会回头。
看似不正经又很爱假装漠然的他,从来都是爱恨分明,爱也爱得淋漓尽致,恨也恨得畅快,最后会微笑着释然然后放下,这就是他,她所爱的他。
几天里,韩未未和唐铭宇都没再提起那件事,准备就这样搁置不理,也有件事更需要去解决,大年初五,他们坐些开往H市的火车,恰好那天下起了雪。
韩未未坐着火车,看着窗外的飘雪,思绪有些飘然身边的唐铭宇看着她的侧脸,在H市的火车站停靠,迎接他们的是韩彬彬。
韩彬彬穿着蓝灰色的卫衣,浅蓝色牛仔,韩未未一眼在人群便看见了他,他现在已经长到和唐铭宇差不多高了,而且长相越发纤瘦俊朗,和她记忆里的那个肉小子的已经不一样了。
韩彬彬的眼睛冷冽地一扫,看见韩未未和唐铭宇,他双手插兜,一步步地向着韩未未徐徐走去,“姐,姐夫。”韩彬彬站立着眼睛又看向了唐铭宇。
“姐夫,我爸妈在家等你。”韩彬彬的这句话有些像定时炸弹,感觉像即将奔赴刑场的死囚,即将要接受审判一样,不过韩未未看着唐铭宇的表情,永远的波澜不惊,他只是微微一笑。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韩爸爸和韩妈妈坐在沙发上,他们似乎等了许久,“伯父,伯母。”唐铭宇揽着韩未未的肩膀眼睛凝视着韩爸爸的眼睛,诚恳地说着。
韩爸爸没有回应,只是默默抽着烟,看着他手指间的星火一点点燃尽,烟雾缭绕间,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嗯,一路辛苦了,去整理一下行李吧。”韩爸爸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
韩未未怔住了,之间自己的老妈不是告诉自己老爸对她过年去唐铭宇家过,很有意见么?怎么自家老爸就这样平静地一笔带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