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上说着只要不缺胳膊不少腿的莫云娴,还是在唐铭宇出院的第三天来到了G市,恰好那天是星期天,下午唐铭宇和韩未未都没课,约好在上岛咖啡厅见面。
推开咖啡厅的门,里面打着冷气,韩未未扫视了一圈看见了穿宝蓝色裙子的莫云娴优雅从容地端着咖啡杯,正细细地品着咖啡,“过去呀。”唐铭宇在韩未未背后捏着她的肩膀推着她走。
坐到莫云娴的对面,韩未未默默地咽了口水,莫云娴放下手里的杯子,看着韩未未说:“都见过一次还那么拘谨,这么慢热,一定是阿宇追的你。”
“妈,我也慢热的,你忘了?”唐铭宇补了一句,“你的慢热只是和不熟或者不感兴趣的,所以才一副扑克脸。”莫云娴平静地说着,知子莫若母,莫云娴一句点到重点。
服务生端来点心,唐铭宇先接过端到韩未未面前,又细心地递给她叉子,事实上这些细心又体贴的小动作,唐铭宇经常做,早已习以为常地成为了一种习惯,他说他不绅士,可他每个细微的细节都做到完美,不知是处女座的苛求完美,还是天性使然,而细节也决定着一切。
莫云娴微笑着看着唐铭宇的动作,有些感慨地摇着头,韩未未注意到这个动作,韩未未算的上是个敏感到喜欢察言观色的人,特别是紧张的时候,也就会把别人无意间的动作放大来看。
“伯母怎么了?”韩未未盯着莫云娴温和的眼睛问,“我在想原来会照顾人也会遗传,阿宇刚刚对你细致入微的样子,他爸爸当年也是这样,现在也是。”莫云娴和蔼地说着。
韩未未记得自己还特地说过唐铭宇不会照顾人,现在和他在一起越久越了解,自己当初说的话多么片面,多么武断,又多么大错特错,唐铭宇是个集贴心暖男和成熟绅士为一体的大男孩,而且他所有的好,所有的温暖,所有的耐心,全都给了韩未未。
温柔却不滥情,暖男却不是中央空调,对其他女孩都是冷漠如斯,起初遇见韩未未时也是一副故作高深的冷男模样,实际内心涌动,做着一只隐藏在暗处的猎鹰,随时出击他的目标,他向来都是个有目的性,有目标性的人,也不爱做没把握的事,当初追韩未未的时候,是唯一一次做没把握的事。
可是他还是随时观察他的目标,伺机而动,不过追韩未未,他却用了最幼稚也最笨拙的办法,他先表达自己的喜欢,接着等她喜欢他,然后慢慢的细水长流,度过余生。
韩未未想了许多却一直无言地看着莫云娴,欲言又止的喉咙微动,同样是女人的莫云娴看出她的犹豫,眼睛转了一圈,看着唐铭宇开口说:“阿宇,我想吃刚刚那条街上,我以前经常爱吃的蛋挞,你去给我买。”
“妈,我才出院,再说这里也有蛋挞,还有……”唐铭宇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莫云娴犀利的眼神给生生逼回去了,“好,母上大人,您稍等。”唐铭宇看了一眼韩未未,脚步匆匆地跑去买蛋挞。
“阿宇,我已经支开了,想说什么就说吧。”莫云娴缓缓开口,白皙的手指拿着咖啡杯,用勺子细细搅拌着,偶尔铁质的勺子撞击到咖啡杯的声音,也是清脆悦耳。
“您第一次听到我名字的时候,没想过反对么?”韩未未犹豫地开了口,“我为什么要反对?”莫云娴坐直身子好奇地打量着眼前不过20岁的女孩子,就像她儿子所说的,他这个女朋友乖巧温柔拘谨又有些羞怯。
“您儿子那么优秀,您对他未来要娶的人不应该很有要求么?”韩未未说着自己心中的好奇,“用那些条条框框的去圈定人,很没意思,而且,我也是过来人,经历过父母反对的。”莫云娴回忆着说。
韩未未知道的,唐铭宇的爸爸唐水云来自农村,无父无母,孤苦无依,而莫云娴从小住在大城市,又出自书香世家,祖辈都是高学历的文化人,家境富裕。
这两个人,无论论生长环境,家庭情况,门第之差,种种的种种都是不合适的,也是被长辈不太容易接受的,想必当初为了在一起,两个人也是承受了许多压力,也下了很大决心,才能够走到现在。
“只要他喜欢,他开心,我和他爸爸就会很开心,不应该用自己的思想去强加于自己的孩子,尊重并且相信自己儿女的决定,这才是为人父母的正确做法。”莫云娴细细品着咖啡儒雅地说。
“伯母,您真的像阿宇说的那样开明,果然理解和信任都是互相的。”韩未未如释重负地笑着说,“其实,即使我和他爸爸反对也没用。”莫云娴说着眼睛看向了窗外,她看见自己的儿子正在过马路。
“嗯?”韩未未有些疑惑地皱眉,“不信你可以看看,虽然有些伤我这个做母亲的心,但是也算是预料之中。”莫云娴看着面前的韩未未,微微一笑,接着换了个严肃的表情。
“你不要纠缠我儿子了,之前我只是看在我儿子的面子,才给你好脸色看,你觉得你哪里配得上我儿子?”莫云娴站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语气极度刁钻刻薄,跟之前和蔼可亲的画风来了个360度的转变,周围的其他顾客也好奇地看向她们这里。
韩未未一愣,突然听见身后唐铭宇的声音响起:“妈,你干嘛?你把我支开就是为了为难未未?”唐铭宇的语气还算平静,他伸手揽住韩未未,这一个动作就可以看出他对韩未未的维护。
莫云娴的眼睛看向韩未未,默默地做出了个双手抱胸的动作,韩未未明白过来莫云娴之前说的话和现在的举动,她想跟唐铭宇解释,唐铭宇又再次开口:“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反对我们,我很失望,但是就算你反对,我还是会和未未在一起,未未,我们走。”
唐铭宇没有再回头便拉着韩未未离开,韩未未回头看着莫云娴摇着头微笑着,就刚刚那演技,神乎传神,入木三分的刻画了一个尖酸刻薄的恶婆婆,韩未未被带的觉得自己真的就像委屈受气的小媳妇。
“阿宇,其实……”韩未未看着唐铭宇有些僵硬的侧脸,准备解释清楚刚才的事,唐铭宇被回身把她拥入怀里,他的大手抚摸着她柔顺芬芳的长发,带着歉疚说:“对不起,未未,让你受委屈了。”
“没有,其实刚刚,你妈妈是故意演给你看的。”韩未未拍拍唐铭宇的背说,唐铭宇的身子一僵,又退后了一步,无奈又觉得好笑地说:“你们两个骗子,欺负我感情,浪费我表情。”
韩未未看他这样,就几个碎步靠近他,揽着他的臂弯,撒娇道:“原来你真的那么好,我觉得自己好幸运,好幸运。”唐铭宇看着娇小的她,娇嗔地晃着她的胳膊,小小的一只,特别可爱。
“既然觉得好幸运,那我们回去做些不纯洁的事。”唐铭宇又开始调戏起了韩未未,韩未未听他这么说,抬起头看着他脸上不羁放纵的笑,略带深意的眼神。
韩未未立刻警惕地放开他的胳膊,保持着安全距离,唐铭宇二话不说又把韩未未揽过来,长臂死死禁锢着她,“逗你的,不用紧张。”唐铭宇的手揉揉韩未未的头发,唇边带着甜笑。
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韩未未坐在杨嘉宁开的有风自来,手里拿着设计图稿,桌上放的是柠檬汁,阳光折射在淡青色柠檬汁杯子上,耀眼而澄清。
不远处,唐铭宇在和杨嘉宁打着桌球,他的眼睛却一直定格在韩未未的背影上,午后的阳光照在她的长发上,更显得长发如瀑,发色如墨。
店门被推开,林佳妮和何之诺,一起走进来,“佳妮同学,过来,上次教你打的桌球打的怎么样了?我来验收下成效。”杨嘉宁看见林佳妮便开口叫她,林佳妮点点头走过去。
唐铭宇把球杆递给林佳妮,走向韩未未坐的位置,何之诺坐在韩未未对面喝着那杯柠檬汁,唐铭宇脚步轻轻地走到韩未未背后,然后低头看向韩未未手里拿的设计稿。
韩未未专注地过分,直到感觉耳边的热气,才回过神,一个侧头,唇直接擦过唐铭宇的脸颊,韩未未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又看向对面何之诺带着趣味地看向他们,“你干嘛?走路走都不带声音。”韩未未不满地责怪道。
“我眼睛没近视的话,你这好像是男装设计图?”唐铭宇看似无意的话,却有双重意思,又毒舌起了韩未未的近视,韩未未气鼓鼓地拿起手里的画稿砸向唐铭宇的脸。
唐铭宇笑着接受韩未未表达的深深的爱意,“我问了顾学姐,可不可以也设计男装,她说可以考虑让服装店也涉猎男装销售。”韩未未咬着笔说,唐铭宇坐到韩未未旁边支着下巴看向她说:“需不需要一个人体模特?比如我这样的。”
“不需要。”韩未未瞪着他说,“没关系,等你需要时叫我,随时恭候。”唐铭宇又准备伸手摸韩未未的头,不过被韩未未无情且不留情面的躲开了,“我又不是小狗,不要摸我头,会长不高的。”韩未未认真地说着。
“未未,你想太多了,不摸头,你也长不高了。”何之诺这个损友不顾旧情地打击着韩未未,“不用长高,这样小小只的多可爱,我每次带她去哪里都像大哥哥带着个小妹妹。”唐铭宇还是没放过韩未未的头,大手揉着她的头发。
“唐铭宇,我们即将友尽了。”韩未未低着头继续画着设计稿,语气也是漫不经心的,“生日礼物想要什么?”唐铭宇恢复乖巧地模样问着韩未未,“没想好。”韩未未简洁明了地回答。
“唐才子,你还没献身么?”何之诺一脸猥琐地看着韩未未,却问着唐铭宇,“之诺,不要乱说。”韩未未抬起眼眸看着何之诺,“未未不让问,就别问了。”唐铭宇摆出了妇唱夫随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