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如此焦急的召见我,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没错,国师。”
一听如此正色的称呼,楚秦立刻便双膝跪地:“皇上请讲,臣定当倾尽全力。”
“国师,你可能占卜出漫罗结束受训的良日?”
“什么?”楚秦下意识的反问。
“朕算算时日,也差不多了,爱卿只管挑个良辰吧。”
楚秦登时眉头紧锁,他双目稍闭,在心中思索良久才有些不情愿的答道:“三个月后的初八是个好日子……”
“这么久?”凌潇明显不快。
“并非完全如此,”楚秦沉了声,只得和盘托出,“十天之后也是良辰,皇上可以——”
“那就十日之后!”凌潇看似满意的点头,迫不及待的打断他的讲话,“来人啊,拟旨,昭告天下!”
灵国的百姓还从未见过这样奇怪的皇帝,他省去了本应壮阔的登基大礼,只字不提后宫女主人的冠名问题,却如此招摇的向天下宣布风家女子受训结束的消息。
是的,卫兵们挨家挨户将这一喜讯一一传达,就好似邻里街坊有人要嫁娶一般,普天之下,大概就连刚出生的婴儿也能感受到新皇帝所要表达出来的这份欢喜。
这样大的动静,人尽皆知,自然瞒不过还在正责殿的东方落。
她的眼神有些涣散,里头夹杂着对未来的迷茫和无奈,手上的绣活因为生疏而显得凌乱不堪。
“妹妹!”
正在出神的同时,东方舸风尘仆仆的踏进她的殿宇,丝毫没有顾及下人们的阻拦。
东方落这才扭过头向门口看去,可是阻隔在她眼前的,却是一扇高大锃亮的黑色屏风。哦,对的,是她忘记了,如今她所在的地方,已经不是正责殿的正中内室,而是只与内室一墙相隔的偏殿罢了。
自从凌潇登基以来,他便不止一次与她商量,说由于自己公事繁忙,想要独自搬出正责殿,改在先皇偏爱的灵责殿居住,如此一来,一则可以时常感怀先皇教诲,二来则避免打扰到她的休息。
可是东方落清楚的知道,凌潇这样看似体贴的做法,也不过是为他从她身边离开找出了一个合理的借口而已。
于是,第一次,她拒绝了,以着他正妻的身份。
不过,三日后,凌潇旧事重提,东方落咬紧了牙,却还是微笑着的回答说:“皇上此话差矣,您刚刚继位就与臣妾分房而寝,岂不是让文武百官以及天下百姓都有了茶余饭后调笑的谈资?”
那一回,东方落看到凌潇牵强的扯了扯嘴角,挥袖而去。
然而,就在她窃喜的以为自己拙劣的说辞已经完全动摇了凌潇的时候,他却在第十日的傍晚,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这一次,东方落将正在补救的绣品狠狠攒在手里,任凭尖细的绣花针穿透她日渐细嫩的皮肤,纵使连舌尖都被自己咬出了血,她也再没有试图挽留。
东方落有她自己的尊严,虽然是女儿身,虽然没有风漫罗从出身开始就要背负的历史责任,但是她的身上依然继承着东方家一代代忠烈英魂的顽强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