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的身体猛然紧绷起来,他不搭话,只是警惕的看向离他仅仅几步之遥的东方落。
倒是东方落表现的一身轻松,她笑笑说道:“哦,说来也并非他人乱嚼舌根,是我在收拾书案上的奏章时不小心看到的,如果皇子殿下要责怪,也请只怨到我一人头上好了。另外,早晨我已经自行向皇上敬了茶,皇上问起来,我也只说是皇子昨晚喝多了酒,又在床底之事上费了神,所以……”
凌潇自是明白,于是颔首说道:“多谢姐姐替我瞒着。”
其实,他不是不怨叹的,只可惜东方落的一番话说的可谓滴水不漏,叫凌潇满身的怒气都无法发泄出来。东方落率先认了错,他本有万千指责,可要是真的因为这点小事而发了火,倒又显得他太过小肚鸡肠了。
然而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坐在圆桌旁的东方落看在眼里,她不得不在内心感叹,所谓知子莫若父,这句话着实说的就是凌潇。
她本以为凌潇还差一年便可行弱冠之礼,定然表现非比寻常,凡事不惊于表面。可是纵然他已经将浓烈的情感一再压抑,也还是免不了在风漫罗的事情上动了气。
这也无怪乎皇上总是一再的提醒她说:“落儿,皇儿年轻气盛,还需你多加提点才好。”
想到这里,东方落更加坚定了心中信念,放眼天下,她自诩再无他人能够比她还配得上拥有旁边那座凤鸾殿了。
而一旁,凌潇原本支撑着床榻的双手拳住又放开。他从未想过,心中的秘密会这样被眼前的女人所戳破。
那本奏章,是他每每出神时都要拿出来细细斟酌的物什。本是怀着满腔的热情,早在几年前便已经一遍又一遍的遣词造句,只想着能叫父皇开恩赐婚,等到漫罗受训归来便可行礼。却如今,他万万没想到,反而变作了一件嘲笑他懦弱的物证。
多番挣扎无果,凌潇只得颓然闭眼,他对东方落说:“三弟多谢长姐惦念,只是……”他顿了顿,继续道,“日后,有关朝廷内务,还是毋须麻烦姐姐操劳了。”
闻言,东方落只觉得心中一滞,他如此直白的将她支开,这种感觉,闷闷的教人难受。然而,她也还是僵着唇角点了点头,恭敬地为他行了一个万福之礼,说了一声“臣妾知晓”。
只是就在她拖着长裙麻木的想要离开正殿的时候,却听到凌潇对着她补充说:“以前之事……一切都过去了。东方姐姐已是我凌潇八抬大轿娶进宫中的皇子妃,都说帝王之家难有爱宠,所以,我并不能承诺长姐什么,但是,我仅怀有一个请求,望长姐千万答应我。”
听着凌潇带着些无奈的话语,东方落脚下一顿,只略微颔首道:“皇子有话吩咐便可。”
“我只求你不要去打扰漫罗。”凌潇讲的诚恳,浑然未觉自己在提及漫罗时脸上多变的表情,忽而柔和,忽而又紧张。
他说:“她在灵池已是万分艰苦,好好的一个女儿身不知遭受了多少伤痛。我自知长姐心地善良,不会寻她的麻烦,只是众人都晓东方将军爱妹如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