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秦步至漫舞面前,先给勉强抑制了泪水的姨母请了安,这才转过头来面对那个哭的已经成了大花脸的小姑娘。
他坐在床沿之上,用手指轻柔的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一边擦着还不忘一边笑话说:“哎呦,这是哪家的小花猫啊?来来,让我瞧瞧,咦,这不是我们风家的小漫舞吗?”
风漫舞一看是楚秦来了,顿时觉得有了靠山。于是飞扑进他的怀里,边哭边抱怨道:“七哥!爹娘不亲我,他们嫌弃我,不要我了!七哥,以后漫舞跟着你好不好?我再也不要回来了!”
楚菱听了这话,连反驳之言都哽在喉咙,只知道一个劲儿的掉眼泪。她不过是说了句算不得重话的气话,又哪里说不要她了?
楚秦好脾气的拍着风漫舞的后背,替她将因为哭泣而紊乱的气息顺了顺,然后忍俊不禁的说道:“瞎说!你看看姨丈和姨母,什么时候不把你捧得和个稀世珍宝似的?就连我和你三哥要接你去耍,他们都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出些意外,恨不得将你捆在腰间才放心。”
眼见漫舞有些扁了嘴,估计是被他说的开始心虚起来,楚秦就继续劝道:“好了好了,我们漫舞最听话对不对?今日乃是三哥的大喜日子,大家都到齐了,就等着你呢。你看,这不三哥没在宾客中瞧见你的影儿,特意叫我来接的。”
虽然心底的郁结已经被楚秦一来二去的言语给稍稍化开,可是风漫舞仍旧带着些醋意小声嘀咕道:“我不想三哥娶东方姐姐,我才想嫁给三哥……”
楚秦听后不禁莞尔,他将漫舞脸上的水渍全都擦拭干净,继而再次逗她说:“呦呵,不能这样啊,难道七哥对你不好?否则为什么只倾心于三哥?”
一句话说的漫舞脸颊全红,再也无暇顾及其他,赶忙从床上跳下来拉了侍女来替自己打扮。
倒是看着她背影的楚秦不由黯淡了眼眸,他忍不住在心中低喃,为什么大家都只能看到三哥?都道他也是玉树临风的男子,可是远方的漫罗,什么时候,她也能看到自己?
与此同时,灵责正殿,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喜庆的彩条布满了廊坊,放眼望去,宫内一改往日冰冷的外表,到处器乐声声,笑语盈盈。
凌潇一身朱砂喜袍,金丝所绣的飞天巨龙在胸前栩栩如生,他的腰间挂着青色的丝带,不时有风吹过,轻轻带起上边墨黑的细穗流苏。
他站在众人之前,伫在高阶之上,凝眸远眺,迎风而立。他的黑发在风中摆动,偶尔几缕飘过他的脸颊,却难以遮掩他肃穆的神情。
本是大喜的日子,众人皆是笑靥缤纷,异常璀璨,却只有他,从始至终,一刻都未曾笑过。
过往的老臣只当皇子仍旧年少,又是经历人生此等大事,大婚当前,就算是紧张了些可情有可原,所以,倒也不去深究。只有居中高坐的凌墨,将凌潇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不禁微微敛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