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是灵国圣洁所在,上至君主下至乞丐,都不得随意踏入一步,平时也是防卫极严的,只是不知道被风漫罗这个小丫头钻了什么空子,竟然顺利喝到了池中圣水。
当守卫们战战兢兢的将她送至风行面前的时候,那个一向疼她如斯的爹爹,竟然手持马鞭,口中不断重复着“孽障,我叫你还敢去撒野”这样的句子,眼看就要朝着漫罗娇小的身子挥舞下来。
风漫罗从小到大享受无尽宠爱,就是路人见了都要夸一声“好俊的姑娘”,哪里见过爹爹如此凌厉的面容,于是心下一酸,带着那重重的不甘和委屈,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本就是惹人怜爱的可人,这一下哭的梨花带雨,让风行已经落下的手生生止在半空,胸中憋闷异常,只得将气撒在离他最近的檀木雕花太师椅上。于是只听“哐”一声,原本还漂亮考究的椅子顿时化作一堆木条。
同样,也吓坏了还在啼哭的漫罗。
然而将事情原委带着怨气和盘托出,却并未得到想象中的安慰。楚秦垂着眸,一脸严峻的样子是漫罗从未见到过的。
在她的记忆中,七哥一向都带着有些痞气的笑,就算天塌下来他也还是会抱着胸在一旁摆出看戏的模样。
而环着她的凌潇此刻也变得肃穆,他的薄唇紧抿着,交握的双手连指尖都有些泛白。眉头深深皱起,仿佛一道永远抹不平的大川。
“三哥七哥,你们也觉得是漫罗不对吗?那么就当是我不对好了,我找机会同爹爹道歉,你们不要这样板着脸,是漫罗错了。”风漫罗不疑有他,只当是自己的行为的确犯了众人的忌讳。
凌潇率先恢复过来,再看向漫罗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柔和。他宠溺的摸摸小丫头的柔软秀发,将脸在她的小脸上贴了贴,这才缓缓道:“不是漫罗的错,是我和你七哥走神了。我们该罚。”
此时,楚秦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他拉过漫罗的小手放在怀中,依旧调笑的模样:“三哥说的没错,是我们的不是,漫罗想要怎样罚我们?”
他们奇怪的表现让漫罗不禁感到一阵疑惑,可是左思右想也寻不出一个合理的缘由,只得摇摇头说:“哥哥们待我极好,我怎生忍心惩罚哥哥?不如这样,下月十五我生辰的时候,三哥七哥带我去皇宫里看看可好?”
她曾听市井老人说过,说皇宫里面住着位可怜虫。她彼时年纪尚小,不懂这话的真正含义,以为那红砖琉璃瓦中果然有一位被束缚终生的可怜之人。
不过念及自懂事以来,楚家东方家皆浏览数遍,只有那巍峨宫墙之中还未探寻个一二,心底里那股好奇便再也忍耐不住,只想央求着二位兄长带她赏玩一番。
然而话音落下已有多时,却未见凌潇发话。漫罗以为自己又要碰个硬钉子,便撒娇似的拉起他的一条胳膊甩来甩去,小女儿姿态十足。
“好三哥,你就带我进去瞧一瞧好不好啊?我一定乖乖的跟在你身边,绝不乱跑。你贵为皇子,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见那二人依旧只是浅笑着看她,风漫罗不甘心,便又拽了楚秦的手臂:“七哥,你最疼漫罗了,往日我喜欢什么你就为我带什么,今年我不要那些生辰贺礼,只要进宫去瞅一瞅便好。爹娘总怕我惹事将我搪塞过去,你不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说罢又转身面向凌潇:“三哥也不会的,对不对?”
楚秦终于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连凌潇也连连无奈的摇头。
“那就依你吧,”凌潇好听的声音敲打在漫罗心上,“下月十四,我和你七哥一起来接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