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和楚秦带着风漫舞乘马车回到风府。一路上,只听车内漫舞和楚秦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唯独凌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也不搭话。
再抬头,放眼望去,只觉虽然时隔三年多了,可风家门口的石狮还是那样传神,相同的牌匾,相同的布置,就连迎接他们的小厮也同三年前一模一样。
在跳下马车的那一刹那,凌潇觉得,恍惚时间就倒流回漫罗在的时候,他和楚秦带着她出游归来,看她不知疲倦的朝着大门跑去。
只是转眼之间,同样的动作,却换了另一个人来做。
“真像啊……”楚秦不由得感叹出声。
凌潇默然,他知道楚秦此时此刻的心中所想。
没错,漫舞穿着火红的衣衫,一如她的姐姐漫罗所喜爱的那样。不过将将三岁的年纪,却愈发的调皮,甚至比小时候的漫罗还要让人头疼。
她晃着小巧的身子,甩开他和楚秦的大手,欢快的径直奔向内院。
“爹爹,娘亲,漫舞回来啦,三哥和七哥也在呀!”
仿佛沉浸在过去的记忆里难以自拔,凌潇和楚秦都不由得一愣。直到漫舞忽然扭过头来对着他们做出一张小小的鬼脸,他俩才从怔愣中返回现实。
再过相像,也还是会有区别。漫罗从不会只扭头看向他们,或者说,她只会转身,然后跑回来一左一右的牵着他俩的手,然后说着“快点呀”,继续着着急急的去见她的爹娘。
于是,楚秦又摇摇头道:“不,是我错了,不像,一点也不像。”
没有漫罗的灵气,没有漫罗的羞赧,没有漫罗的乖巧。
许久,凌潇迈开步子,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三年了。”
可是楚秦却笑的很落寞,一点都没有平日里与人斗嘴的不羁神态,他反驳他说:“不对,是三年又五个多月了。”
见凌潇没有往下接话的意思,他便又好似自言自语道:“我给她写过许多封信,可是只有第一次,她画了一幅画,偷偷托了人交给我,之后,就再也没有回音了。三哥,你说她到底过得好不好?”
说到最后,似是询问,可是那声音细弱,又好像不知道在问谁了。
然而,闻言之后,凌潇的眸子却倏地一暗,却转而又迅速的恢复过来。他抬起胳膊,在楚秦的后背之上停顿了片刻,最后还是犹豫的没有拍下去,只是用言语安慰道:“漫罗吉人自有天相,她过的,应该会很好。”
其实凌潇不是不愧疚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为什么楚秦再也无法收到漫罗的信件。
那个被东方舸带走的士兵,如果不是他去向父皇告了密,也不至于沦落到被斩首示众的下场。
他想,如果漫罗将这一切都了解的清清楚楚,大概会鼓起小脸生气的对他又锤又打,骂他是天底下最大的恶人了吧。
可是他不敢冒险,所以宁肯承受住父亲异样的深邃目光,也做好了以后同兄弟反目成仇的打算。
一切的一切,只为图自己一个情路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