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一份舍不得,叫凌潇罔顾了身份地位,固执的在青石板上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他语气中带着急切,已经顾不了其他:“父皇!漫罗年纪尚幼,想那灵池周围都是些枯木林子,纵使她再过优秀,也不过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女子。臣子……臣子不才,甘愿替她忍受训练之苦,以此报效国家!”
“混账!”
凌墨额头青筋暴起,双目都充满了血色。他的衣袖在甩动中带起一阵寒风,使得这空旷的大殿显得更加阴森可怖。
他抬着胳膊,右手怒指凌潇,难掩颤抖的说:“好一个孽障!我灵国未来的君王便是你这种模样吗?!凌潇啊凌潇,他国百姓都说我国靠的不过是神明保佑,可是从你出生不久我便时常教导你,如若不兢兢业业、各司其职,灵国早晚有一天要拜倒在别人脚下!”
“父皇,可是我——”
“有什么可是?!”凌墨的声音充满着苛责,“你是这个国家未来的天子啊皇儿,怎能将家国命运让位于儿女情长?四大家族百年来相互依存,风家自是知道这其中的道理。风行虽然爱女尤甚,可是他并非胡搅蛮缠之人。想来那风漫罗,自幼受着良好教导,定也是个懂得担当的女子。如今风月国日益强大,我们岂能坐以待毙?你无需多言,还是想着怎样提点她吧!”
语毕,凌墨竟是兀自离开了正殿,不愿再同凌潇多说一句话了。
前厅之上,凌潇颓然而起,双手置于身体两侧,念及自己的无能,不由得紧握成拳。
后堂之内,东方舸看到叹着气返回的凌墨,不禁心中焦虑。
他上前一步,不由劝道:“皇上,皇子他……大概还是年少气盛了些,您请千万保重龙体啊。”
凌墨坐在炕塌之上,叫仕官泡了一杯去火花茶,这才摇着头说:“东方爱卿有所不知,我这皇儿,的确有些像我。这样执拗的性子,我在年轻时也是有过的,我不怪他。虽然,他已过十五,不应该再是意气用事的年纪了。”
“那皇上所忧何事?”东方舸难免疑惑。
然而凌墨却不答反问道:“东方爱卿,你对风家的小女漫罗可是有所了解?”
闻言,东方舸皱着眉头似在思索,良久后才说:“只是在她五岁生辰时正式见过一面罢了。我天生是个阎罗面孔,那小丫头见了我着实有些害怕,看都不敢多看两眼,躲罗刹似的跑了。”
“呵呵,这样啊……”凌墨笑笑,道,“东方,小辈里你最是年长,平日多和皇儿走动走动吧。大男儿志在四方,千万不要叫他被一个小姑娘影响了去。”
“皇上……这是在担心皇子心有所念?”
“不,”凌墨抿一口茶,忧思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所念无碍,就怕二者相争,将自己的念头过于夸大。算算日子,楚家……也是该到了换人的时候了吧,是不是?”
东方舸一惊,这才明了凌墨的意思,原来……皇上这是在提醒他,就连楚秦也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