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晓,殷红柳绿,桃花正开,飞鸟相啼,一派生机盎然。四川CD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大有“天府之国”的美名,更是四川军商重地,非同小觑。
CD城外,艳阳高照,春晖日暖。十里之外的驿站,虽然简陋,倒也明堂。这日生意奇好,喧声不断,店内挤挤一堂,人如潮水。店小二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小茅屋内这么热闹,小腿甚是麻利,生怕少招呼哪位客官没拿到小费。店老板露着一口龅牙,乐的大口直笑。
却听一人朗口诵道:“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吟罢,哈哈一笑,道:“杜子美真生了得,一语道尽CD奇美之处”。接着狂饮一杯,连笑数声。
桌对面一髯须汉子,斜眼瞄了他一眼,骂道:“臭书生,掉什么文,欺负我们这帮野汉子没念过什么书不成”。
众人听罢,莞尔一笑,只见那书生,白袍紫冠,仪表堂堂,气雅非凡。
那书生笑道:“胡为兄莫气莫气,小生只是一路行来,感叹这CD秀美可比苏杭,繁华直追帝都,如梦如幻,这才情不自禁道出杜拾遗这首千古名作”。
那然须汉子眼珠一晃,摇头道:“刚刚还杜子美,现在又是杜拾遗,那首破诗到底谁做的”。饶是那书生听完这话,心头也是一紧,不知是笑还是哭。
这杜甫,字子美,号拾遗,说的是一个人而已。那书生愣了半天,不知如何答他。这时,旁边一个手执长剑的老者冷笑道:“真是蠢驴”。
那胡为汉子听到,勃然大怒,大骂道:“小老头,你骂谁”。
那老者正欲发飙,却被旁边一人拉住,这才作罢。众人看去,这老者旁边一人,一袭青衫,轮廓分明,俊美非常,三绺青须,随风而动,更添神采。这人道:“胡为兄莫要动怒,这位乃是我泰峰长老,青萍剑秦三松,性子向来耿直,唐突之处还望兄台莫怪”。
胡为愤恨一声,作揖道:“久仰大名”。接着看了看那年轻人一眼,拱手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那年轻人哈哈一笑,慢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泰师吴回是也”。
众人听罢,无不大惊,泰师吴回乃是泰峰掌门玉玑子的师弟,修为不凡,齐名剑神承莫风,更是当朝雨师,位高权重,颇得皇上宠爱。胡为大笑道:“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之处,还望泰师见谅”。
吴回与他虚寒片刻,看了看那书生,笑道:“莫问兄别来无恙啊,三年不见,莫文兄学识又精进不少啊”。莫问哈哈一笑,道:“泰师风采依旧,羡煞小弟”。
众人见这书生乃是莫问,更是一惊,这莫问乃是“蜀山八莫”之一,是蜀山掌门长天的亲传弟子,坤峰一脉的执教,想不到也出现在这。
吴回笑道:“莫兄高抬在下了,在下只是听闻牧南千再现江湖,先盗法门寺舍利,如今又在这CD野浴楼欲要与笑一仙一决生死,这才奉师兄之名,前来到此。想必莫问兄此行也是为此吧”。
其实这满驿站的人也都是闻名而来,想来看这当世两大散仙的决斗,而长天得知牧南千还在人世,勃然大怒,命莫问先行来此打探虚实,以便捉拿牧南千。
莫问怅然一叹,笑道:“师傅之命,不敢相违。”言罢,埋头一饮。
胡为笑道:“管他呢,咱们只要有酒喝,有架看,这才爽啊。大伙说是不是啊“。众人齐齐呼应,只有秦三松冷眼旁观,笑道:“蠢到极点,不可理喻”。
胡为耳尖,怒道:“秦三松,我敬你三分,你不要得寸进尺”。秦三松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
眼看两人就要拔剑相向,却听门外一个娇媚酥软的女子声音叫道:“今儿个什么日子,这儿这么热闹”。
众人循声看去,顿时目光一呆,只见这女子一袭红衣,双眉如黛,长发如墨,风姿卓越,倾国倾城。众人一辈子也没见过如此美丽的女子,饶是吴回,莫问也是紧紧被她吸引。
那红衣女子见众人如此看着自己,嫣然一笑,乐呵呵道:“小二,来几个馒头噎死这傻小子”。说罢,回头看了看一少年。众人这才觉得失态,才发现那女子身后的少年,却见这少年一袭青衣,一脸愤怒,眉头都要拧成团了。
那红衣女子带着那少年挑了张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那少年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她。
那红衣女子见他如此冷漠,神色变得尤为凄楚,不禁大声哭道:“你这杀千刀的,忘我一心一意对你,你却这么狠心,理也不理我”。
众人闻言,原来这两人乃是小夫妻,心中微有失落,又见这少女苦的如此悲痛,纷纷皱眉,怒目相视那少年。
那少年察觉众人异样,当即回口道:“妖女,你胡说八道什么,做我妈都嫌老”。
那少女只是哭的更是声音奇大,吴回心里也略略有些气愤,慢道:“小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夫人美若天仙,贤良淑德,阁下却对她不好,岂不是有驳道义”。
那少年闻言,赶紧补到:“你莫不是耳朵聋了,就是眼睛瞎了,这妖女少说都有五百岁了,你要是想娶送给你便是”。
那少女哭道:“你们看看,现在他都不承认我是他妻子了。你尽管去找那贱人好了,我死了倒也安心”。
众人心里暗暗无不一叹,这少年不知上辈子积了什么福分,娶得这么个如花美妻,却还贪恋其他女子,当真气人。
莫问笑道:“小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虽说男人三妻四妾乃是平常,但夫人如此绝尘,世间难有。若是换了在下,就算是皇帝老儿给我做,还不如这美人一笑来的畅快”。
那少年见越辩越难,也不多说,狂饮桌上一口茶水。那红衣女子见他憋屈,心里颇为高兴,故作柔媚道:“相公,吃个包子”。拿个包子便要往他嘴里送去。
那少年又是尴尬,又是恼怒,伸手将她甩开,大声道:“滚远些”。
那红衣女子不禁露出绝望神色,悲泣道:“你好狠心啊”。众人无不藏有怒意,眉头大皱,这少年进退两难,只能哼哼一声,不再言语。
吴回正欲说话,却听门外一声惨叫,接着一道人影闪了过来,重重的摔倒地上,已无脉息。众人大惊,拔头看去,只见门外又倒下两人,大为起疑。纷纷出门查看,却见偌大的庭院里,一位妇人执剑而立,神情倨傲,看也看不看众人。众人见这美妇高挑美丽,柳眉含黛,长发飞舞,犹似绝代。
吴回微微一惊,脱口道:“练仙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