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半夜,黑风呼啸,寒意凛凛,树木颤动,树叶沙沙作响,松涛林动,显得极为幽静。羽浩三人行色匆匆,赶了一天的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破庙休息。
羽浩心头愤恨,好不爽快,这明明已经到了平阳,这妖女反而不进城,偏偏在这荒山野岭找个破庙歇息,真不知道这妖女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好几次问她原因,吟妖妾都是笑而不语,笑容深邃古怪,看的羽浩浑身不自在。
这日晚上,三人拾了木条,架起了篝火,三人围住,吃了点野果。羽浩眼神怨恨,盯着吟妖妾看了又看,吟妖妾像没事人一般,只顾与莫紫嫣风声谈笑。羽浩心中气岔,这姓莫的丫头不知好歹,这妖女对她好点,便和她如此亲谓,真是将她卖了,还倒数钱。
其实莫紫嫣哪里蠢笨,她心里早已盘算好一切。她与这妖女聊得这般投机不过是为了让她放松紧惕,她打算趁着这妖女和臭小子晚上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走。心中早已盘算好一切,脸上露出得意笑容,暗夸自己聪明。
于是三人吃完野果,便早早分地而睡。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冷风呼啸,沙石飞卷,寒气逼人。羽浩微微抖索,翻了个身便又要睡去。刚想侧身躺下,却听见远处步伐轻快,似有人来,一时惊醒,暗叫不好。
羽浩刚想开门探望,却被吟妖妾一把拉住,羽浩回头怒瞪,却见吟妖妾眉头微皱,神情
紧张,羽浩心中明了,这妖女素来警惕,能让她如此担心的,看来来者不善。吟妖妾二话不说,抱着紫烟,招呼羽浩来佛像背后躲着。
紫烟被他们惊喜,心中诧异,但又极为羞怯。自己本打算趁他们睡着的时候逃走,结果自己睡的最死。三人凝神屏息,静静观望。
突然,门栓一响,一阵冷风扑进屋内,羽浩顿感一阵寒意袭来,还未来及多想,却听一人道:“公子,放心,这木道子不识好歹,等大事一了,毕修我肯定帮公子狠狠教训他一顿”。羽浩听到这,不禁暗暗大笑,忖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呆头兔来了”。
还未等羽浩想罢,又听二人声音,一人道:“公子,这木道子修为可怖,贵为掌门,出门前,师父再三叮嘱,不可为敌”。
停了半响,一人拔口骂道:“好你个白招怒,若不是看在爹爹的面子,我早就杀了你了。还允许你在我面前如此放肆”。
羽浩三人莞尔,这分明便是玉由,白招怒,毕修三人。羽浩心头暗笑,这白招怒好生窝囊,被玉由这小子如此谩骂,却只能低头哈腰,默以受之,大气也不敢出一个。饶是吟妖妾心中却觉得这白招怒隐忍坚耐,比起这草包玉由,不知强了多少倍。
白招怒自幼拜师与玉玑子,从小勤奋刻苦,努力练功,闲暇之余,诗词歌赋,琴棋书画,颇为精通。知明事,通情理,深得玉玑子信任。反观玉由,从小飞扬跋扈,荒于武学,只知道和毕修等人厮混,心中毫无乾坤,玉玑子每次必为重罚。
这泰峰门人虽然面子上不敢违怮玉由,背地里纷纷看他不起,嘲而骂之。泰峰多位长老多次举荐白招怒为下任掌门的不二人选。这玉由身为掌门儿子,却处处被人鄙夷,对这白招怒早已是嫉妒万分,愤恨非常,杀之方能泄心头之恨。
这白招怒知道玉由怪自己抢了他的风头,所有在门中处处避让,有他的地方基本不去,该他的风头从来不抢,谨言慎行,生怕哪里得罪了他。可白招怒越是如此,玉由心里越是忌恨。
白招怒心中担忧,想要再说,毕修赶紧打来手势,白招怒思量片刻,心中一叹,便不说话。毕修赶紧抢道:“公子莫急,这木道子蛮狠无理,等我们回了门中,请掌门他老人家主持公道”。
玉由哼怒一声,气道:“这木道子不知着了什么疯,徒弟不见了,干我们何事”。言罢,便挑了一处草堆坐了下来。
羽浩心中狐疑,难不成仙姑不见了。还未想完,却听白招怒道:“公子小心,你们看这火像是刚熄的”。羽浩顿时大惊,与吟妖妾对望一眼,两人心里齐乎不好。
玉由等人不禁咦了一声,这火的确是新的,难不成这里有人来过。白招怒四周打量了一下,不禁哈哈一笑,慢道:“这火既然刚刚熄灭,想必有人刚从这离开。但方才我们一路走来,却无半点人影,想必这些朋友应该还留在这破庙里”。
话音刚落,吟妖妾嘴角一笑,伸手便是一掌,将紫烟从佛像背后打飞出去,直扑玉由。玉由等人大惊,以为是什么暗器,纷纷拔刀相对,仔细一看,原来是紫烟妹子,玉由大喜,想也不想,便伸手来抱。
白招怒顿时有一股不祥之感,想要出手阻止,但已来不及,却见玉由已上了佛台,将紫烟抱住。玉由刚想一表相思,却见一道黑影闪电般从背后闪出,一道凌厉的爪风死死的扣住自己的脖颈,身上三大穴道,登时被封。
这一变故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饶是羽浩也没想到这妖女竟然有这等计谋和胆气,心中骇然,大觉此女心思机敏,一百个自己可能也未能及她。白招怒二人这才看清,来人风情百种,媚眼如丝,身材玲珑紧致,举世无双。正是吟妖妾。
羽浩哈哈大笑,慢悠悠的从佛像背后走来出来,一个暴栗打在玉由头上,笑道:“大乌贼,别来无恙啊,怎么又落在你羽爷爷我手上了啊”。
话音未落,却被紫烟一个暴栗打在自己头上,羽浩大怒,急眼气道:“臭丫头,你干什么”。紫烟心中委屈,自己方才被这妖女算计,命悬一线,这臭小子不仅不担心,反而幸灾乐祸,心中越想越难过,不禁潸潸落泪。
羽浩见她哭的伤心,心中一软,软语求道:“好啦好啦,都多大了,还哭鼻子”。紫烟见他语出真诚,便也不哭,却板着脸,怒瞪吟妖妾,恨不得吃了这妖女。
吟妖妾笑脸盈盈,仿佛吹弹可破,丝毫没把紫烟放在眼里,就像刚才的事跟她无关而已。紫烟自知自己斗不过这妖女,心中委屈悲苦,眼泪又盈满眼眶。吟妖妾也不多说,右手拔出匕首,放在玉由肩头,笑道:“白小子,不如我们打个赌,你说这玉小妖,是死的还是活的”。
玉由穴道被封,不能说话,刚才看见紫烟和羽浩这臭小子脉脉含情早已愤怒,现如今却听这妖女狂言,心中便如春雷炸破,怒不可揭,恨不得将这妖女大卸八块。吟妖妾见玉由面目可憎,愤情怒容,讪讪一笑,慢道:“白小子,你选是不选”。
白招怒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心急如焚,这妖女聪明狡猾,若是斗智,自己必不是她的对手,若是斗力,公子在她手上,自己也绝对讨不到便宜。随即哈哈一笑,道:“自然是活的”。
毕修呆在一边早已按耐不住,如坐针毡,心中急恐万分,骂道:“臭小子,快快放了我家公子,不然老子一定扒了你皮”。
羽浩白了他一眼,笑道:“呆头兔,你羽爷爷我可不是吓大的,我怕你有鬼”。毕修见他软硬不吃,正欲发飙,却被白招怒拦住。白招怒看了看吟妖妾,慢道:“不知仙子以为如何呢”。
吟妖妾洛洛直笑,举手投足间风韵万千,饶是白招怒也不由微微心动。吟妖妾笑道:“白小子既然说是活的,那我偏要说是死的”。言罢,匕首寒光一吐,直欲刺穿玉由喉咙。
玉由大惊失色,只恨发不出声来,脸上僵硬,面容发紫,显然惊吓过度。羽浩看见玉由怂样,不觉好笑,道:“玉草包不愧是玉草包”。
白招怒心中早就忐忑不安,惶恐无措,脑子里急思对策,可无一有用,正不知如何办时,却听一阵长啸传来,声音凝重厚远,刚毅坚韧,但仔细一听,却显得阴冷可怖,说不出的让人心头发麻。
吟妖妾听见这声音,顿时花容失色,面色霎白,竟有些茫然无措,刀锋一偏。白招怒见机不可失,长袖一卷,一把气剑便如闪电一般吞吐而出,直攻吟妖妾印堂穴。
羽浩微微一惊,见吟妖妾居然动也不动,当即拔出千罗刃,挡住白招怒攻势。白招怒知他神剑高妙,无欲与他纠缠,身形一转,左手一探,便将玉由带回。
羽浩不禁气恼,骂道:“妖女,你发什么愣”。吟妖妾这才反应过来,见大势不好,随机应变,道:“带小丫头先走”。
羽浩一凛,这妖女怎么转性了。但这妖女如此说了,必然有她道理,当也不推迟,右手环抱住紫烟,便欲跳窗逃去。紫烟被他抱在怀里,初时还百般挣扎,但没过一会,身子便如水一般软了下来,面颊酡红,看着羽浩面容,竟有些痴了。
玉由此刻穴道被解,见二人如此亲昵,心中大怒,挥刀便向羽浩砍来。吟妖妾身形一闪,挡住玉由去路,嫣然笑道:“人家郎情妾意,要你多管闲事”。
羽浩得空,翻窗逃出。白招怒二人紧追出门外,足下一点,一道剑气猛然便向羽浩刺来。羽浩抱住一人,三生剑施展不开,只好翻身避过,嘴角轻动,一声轻啸,高亢明亮,继而一阵青光,从千罗刃中闪出。
白招怒二人还未反应过来,相寞便已落在二人面前,龙眼怒瞪,长须怒摆,直欲一口吃了他们。这变故不过转眼之间,毕修等人见如此神兽威严,不禁微微后怕,退了几步。
羽浩顺势翻身上马,眨眼之间,相寞已在十丈开外。白招怒不禁恼恨,自己就算轻功绝顶,若要追上这等神兽,那也难得很。毕修见羽浩就这般逃了去,心中好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