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比剑钟声终于敲响,首先是楚怀子和玉由的比试,两人初时倒也客气,纷纷避让,以探虚实。
两人对过三十余招,楚怀子突然发力,全力猛攻,玉由顿时落入下风。
可承莫风越看越怪,按理说这玉由绝不是楚怀子的对手,怎么泰峰门人看起来并无担心之色,反而看到妙处,还微笑赞赏。而玉由一反以往浮躁之气,掌法之间破绽微妙,漏洞甚少,整个人看起来也冷静之极。反倒是楚怀子久攻不下,微微有些心急。
蜀山众人看见这般场景,脸上也大有担忧之色。
羽浩也看出些许端倪,不禁问道:“大哥,我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这玉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承莫风点点头,慢道:“看来这一次玉老妖算是密谋已久,这玉由绝不会这么简单”。
果真不出承莫风所料,玉由登时反守为攻,无边真气汹涌般向楚怀子四周狠狠压去。楚怀子心中大惊,这等修为远远超过自己,这玉由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般厉害。
饶是在场众人也大觉奇怪,此时单凭修为,这玉由已入天下一流高手之列,而当世想达到这般修为境地的,少说也要三十年勤修苦练,这玉由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
承莫风心中一惊,忖道:“摄神御鬼大法”。
羽浩见承莫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不禁问道:“大哥,怎么了”。
承莫风点点头道:“我几年前,曾在北海救过巫水族人,这巫水族人自古便有一门绝世法术,便是摄神御鬼大法。这等法术凶狠之极,可以强行控制他人元神,掠去他人修为。多少年来无数江湖人士想尽办法去抢夺,这些人为了一己私欲,将巫水族人赶尽杀绝,几近灭族。我当年好心救了一位巫水族人,他曾给我详细讲过这门法术,按照玉由现在的样子,当是中了这门邪术没错。”
羽浩点点头,心想这法术也太过诡异了,不禁又问:“那到底是谁在控制他呢”。
承莫风冷眼一笑,慢道:“我猜的没错的话,看来是玉老妖在背后作怪,怪不得他称病不来,原来是躲在山下,强行控制他这宝贝儿子,好让他冠绝一等,且让他的奸计得逞”。
羽浩大感意外,连连道:“原来如此”。
而这时,场上早已成了一边倒趋势,玉由连连猛攻,楚怀子根本招架不住,节节败退。
蜀山众人看得大为心惊肉跳,倘若玉由胜出,那么今年一甲,多半是泰峰所得。
紫烟更是急得如热锅里的蚂蚁,恨得此刻上去一剑杀了这玉由。心中打定,倘若真让这玉由得了一甲,自己就算自尽,也绝不会嫁给他。而各派掌门根本不知这其中原因,都以为是玉由保留实力,这才显露出来,方不知是玉玑子在背后操控一切。
却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啸声浑厚,内力精深,在场众人分感意外,不知是何方高人驾临。众人还在揣测,却见晴天之上突然闪出一道闪电来,继而又是轰轰雷响,震人心神。众人还未反过神来,只见远处两道光影朝剑台迅疾而来。待到近处,依旧不见人影,却听到阵阵笑声,一道白影从西北角上忽闪忽现,叫人看不真切。
而正西方一抹黑影便如野马一般,正奔腾逼来,一阵雄浑的声音在众人耳畔幽幽响起,道:“老色鬼,你耍赖皮,说好不走近道的,怎么反悔”。
而那白影悠然一笑,一阵慵懒闲散的声音便如细蚊一般钻入众人耳朵,道:“疯猴子,所谓兵不厌诈,老夫背着一口棺材,还带着这两个老妖精,若不使点手段,哪里能赢得了你”。
话音刚落,却见剑台之上便多了两人,这两人其中一个满头白发,一袭白衣,面目萧索,飘然若仙,身后放着一口水晶棺材。而另一个衣衫褴褛,邋遢之极。
而那白衣人看见这楚怀子和玉由还在比斗,长眉一皱,大袖一伏,玉由二人立即感觉到一股凛冽真气将自己远远逼退,脚下想挪动半分,却怎么动不了半步。
饶是在场众人看见这二人,惊异之色早已不知如何表达,心里也不知该作何感想。长天猛然起身,神色数遍,欲言又止。
然而众派掌门看到这二人也是神情各异,或是高兴,或是恼怒。那白衣人看了此间众人纷纷对着自己傻眼,突然哈哈大笑,笑声悠远古朴,颇有一番超然世外的情怀。笑道:“老夫久不出世,这天下看来还是那般热闹啊。三十年不见,老古董你可好啊”。
长天仰头一笑,慢道:“柳兄弟风采依旧,老朽却已是霜残雪尽,时日无多了”。
那白衣人摇摇头,喃喃道:“转头回首,已是百年江湖,岁月情殇,白头一夜,不提也罢”。
那邋遢汉子在一旁听得极不耐烦,掏耳道:“老色鬼,我说你天天开口之乎,闭口者也,瞎掉什么文,烦不烦啊”。
那白衣人哈哈一笑,道:“疯猴子,你天天开口骂人,闭口睡觉,又臭又长,不讨人嫌嘛”。
那邋遢汉子被他如此一堵,心里大为不服,正想呵斥,却听一个饱嗝犹如震天雷一般响起,接着醉醺醺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老色鬼,疯猴子,你们输了,你们输了,还不叫本大仙爷爷”。话音未落,又有一个宛如婴儿的憨厚声音继而醉说道:“大哥错了,叫我爷爷,该叫你太爷爷”。
那岐山四仙一听,纷纷不再对骂嬉闹,齐声道:“大哥,二哥,你们来了”。
不错,来人正是岐山六仙中的大哥奴大,二哥奴二,而那个白衣人便是四大散仙之首柳天道,邋遢汉子便是峨眉掌门木道子。
那奴大一个翻身,登时不小心从棺材上摔了下来,疼得他直喊大叫,惊叫道:“老色鬼,你敢暗算我”。
柳天道心中无语,耸耸肩,微笑以对。奴大经此一摔,酒意已退去大半,看了看此间众人,突然昂头冷笑,不屑一顾。
承莫风将这几人来历,也纷纷告知了羽浩,羽浩听完大哥说这柳天道之事,心中既惊又佩,简直有些傻眼。而众人纷纷揣测,这柳天道向来不问世事,今日怎么会背着一口棺材,来到这里。而岐山六仙汇聚一起,大感高兴,七嘴八舌,喋喋不休。
长天起声道:“六位仙人,昆仑云华掌门深重奇毒,昏迷不醒,还望各位及时相救”。
奴大不知,娲真便附耳将这事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奴大,奴大听完眉头一皱,骂道:“岂有此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当本大仙人不存在吗。老二,把琼浆玉露拿来。”
奴二一听要将自己家的宝贝拿去救人,大为不肯,急道:“我忘带了,我这没有”。
娲真见他故意不肯,双手叉腰,怒道:“你再不拿出来,看姑奶奶我怎么收拾你”。奴二执拗了好一会,才极不情愿的将东西拿了出去。
羽浩看这六个妖精,性格迥异,天真活泼,极为有趣。其实这岐山六仙虽为女娲仙气所化,但心智犹如儿童。这老大颇为好面子,爱吹牛逞能。这老二吝啬之极,贪财爱宝。老三满口之乎者也,喜欢胡言乱路,瞎用经典。老四却极为好色,每每看到漂亮女子,便要前去勾搭。而五妹,六妹极为爱美,娇蛮调皮。
奴大回头看了看柳天道,骂道:“老色鬼,你喝酒比赛输给我,怎么不叫我爷爷啊”。
柳天道哈哈笑道:“我可说好的,输的人叫赢的人一声爷爷,而赢的人帮输的人办一件事,是也不是”。
奴二挠挠头,盯着大眼,疾道:“你不会也要我家的宝贝吧”。
柳天道笑着摇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我要你们帮我医一个人”。
奴三气道:“老色鬼,本大仙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快快说来,莫要再吞吞吐吐”。话还未说完,却被奴大狠狠地踢了一***大骂道:“妈的,是老子赢得他,和你有屁关系,敢抢老子的功劳,活得不耐烦”。
奴三赶紧闭嘴,退到一旁。奴四平日里被这老鬼说的耳朵都长茧了,见他被老大教训,心里大为高兴。
柳天道长袖一摆,指着棺材中人,道:“救她”。
不仅岐山六仙纷纷傻眼,在场所有人也都大为惊讶,竟然要这六个妖精去救一个死人。
奴大登时怒道:“放屁放屁,死人怎么救”。
柳天道慢道:“并非是要救活她,而是保住她的容颜不腐”。
娲真笑道:“老色鬼尽瞎说,这人都死了,干嘛还要打扮的这么漂亮”。
娲仙却摇头道:“老色鬼说得对,等哪天姐姐我一命呜呼,我也要让自己永保容颜,千年不变”。
娲真被她这么一说,急忙改口,道:“说得对,那姐姐我得多备点千年寒冰放在枕头下”。
奴四岔道:“老色鬼,要想真的保住这死人的面貌,除了这千年寒冰,还有千芝蔺草,北海血乌,季龙之泪,车菊花蕊等十几种几百年难见的珍贵的药材,光是找这些东西至少也要几十年,等我们把这些都搞起了,这死女人估计也烂的连骨头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