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月无语,主子虽早熟了些,但若起了玩心,还真是拿她没办法,说了只是越描越黑,不说她便只当你默认了。最好的方法便是转移话题:“主子打算如何?”路心会意,道:“既是青年才俊的聚会,我们也去瞧瞧如何,也好为我家冰月寻个好夫婿。况且今心小居虽好,住了五年,我也该出去透透气了。”玩笑的话语,冰月却是不敢疏忽,主子既要出去,她是必要护她安全的。对于主子的身份,她是外面唯一的知情者,一刻也怠慢不得。“冰月这就去准备。”
另一处,御书房内,皇甫徽直立下方。当初的九岁男孩,如今十四了,不久便要行弱冠之礼,此刻他看着自己的父亲,恭敬道:“父皇,儿臣想出宫历练一番。”皇甫明瞧着自己的儿子,只感觉时间一晃而过,他在位已有十五年,自问对的起天下百姓,只是苦了自己心爱的两个儿子,自幼与母亲分离。“皇儿还小,待弱冠后再去不迟。”皇甫明一口回绝了,三年前,皇甫翼也是这样突然的要求外出,结果遭到不明势力伏击,被药室之人送回时,虽已无大碍,还是可见当初受了多重的伤。翼儿比徽儿稳重许多,都伤的如此,他不能再让她的孩子去冒险了。
皇甫徽皱眉,又道:“父皇,儿臣非去不可。儿臣此行,是想寻一个人。”“谁?”“父皇可还记得,儿臣的伴读侍女,西岚。”皇甫明点头,道:“是个有才情的丫头,对你也是忠心,只是可惜了。”“不,她不是对儿臣忠心,她到皇宫是有使命的。”皇甫明心下一惊,道:“可知是何人,竟有如此本事,那婢女跟了你好些年,你竟是从未察觉吗?”“父皇,您误会了,她本无心伤害皇家,我又怎会察觉,她进宫前,得到的任务是‘不管前朝,不问后宫,只护皇甫徽生命无虞。’”连皇甫明也看不懂了,但皇甫徽还保留了一句话,西岚临死前交给他的信,是这样的:“西岚蒙主子不弃,得有今日。终是不辱使命,护殿下周全。普天下,怕是只有主子一人能够说‘不管前朝,不问后宫,只护皇甫徽生命无虞,即使帝王也不得伤其性命。’这样的话。若有机会,还望殿下真心待我家主子,也好过她远离家人,独自在江湖飘零。我家主子名唤灵儿。西岚言尽于此。”
皇甫徽是记得的,五年前,宴会上,舅舅的女儿也唤灵儿。皇甫徽寻了皇甫翼商量,谁知皇甫翼早有察觉,三年前出宫遭伏,昏迷间,听一女子低声说:“毕竟是主子的哥哥,多费心些,过些日子再说与主子,免得惹主子伤心,生出事端来。”“知道了,皇家最是呆不得,好在主子早早出来了。”说话的是冰雨冰月。皇甫翼回宫后,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听皇甫徽如此说,便寻了林风入宫,道:“舅舅,灵儿妹妹在宁城可好,一直不见她回京,母亲和我们都怪想念的。”林风心下一惊,镇定到:“灵儿顽劣,随他师傅外出游玩去了,时有书信往来,但未曾提及归期。”“舅舅还想瞒我吗?三年前,我出宫时,见过灵儿,她,唤我哥哥。”“想来灵儿是不愿泄露皇子身份,再说,你们本也是堂兄妹。”林风的不自然与紧张,皇甫翼看的清楚,皇甫家的三兄妹,个个都是人精。皇甫翼冷笑:“是吗?我听说母后自幼有一蝶形胎记,灵儿也有,莫非是遗传自舅舅,或是那个江湖中并不存在的人。”那胎记,路心是没有的,林风并不知,被皇甫翼唬得无法,只得说了实话。皇甫翼本也是猜测,若林风坚持,他便也放弃那心中的执念了。
皇甫翼和皇甫徽二人听后,心中是满满的心疼。那日宴会的情景,恍若昨日,可爱的女娃,脆生生的道:“爹爹常教导灵儿要礼尚往来,这回礼不是应该两位皇子殿下赐予吗?”“谢谢,我,很喜欢。”那暖暖的笑,那眼中的疼惜,原是如此吗?可是,灵儿,那小小的肩膀要保护多少人,又有谁去保护你呢?皇甫翼和皇甫徽去行宫得林惜君亲口证实,但同时林惜君也说:“自灵儿离开,我与你舅舅百般寻找,五年了,仍无音讯。灵儿是有意让我们寻她不得,当年,她是真的伤心绝望吧。”
皇甫明听后,忽的忆起桃花林一事,原是如此啊!“竟敢令灵儿的爹爹烦恼,不知这样会让人变老吗,那样,灵儿没有了帅气的爹爹,会很可怜的。”当日的话,回荡在耳畔,竟是如此清晰,亏得他当时还有些嫉妒他的将军有如此贴心的女儿。原来那有福之人竟是自己啊!只是惜君瞒的如此,她当真对那时的事耿耿于怀,竟是憎恨自己到如此地步吗?竟是瞒着自己生下女儿,如今已是十二岁了。
另一边,路心悠哉的去南城,却不知因为西岚不忍她独自一人,而在最后,留下了那样的话。皇宫里的三个男子正在御书房商量着如何找回她,弥补她。只是他们却不知,当他们找到路心时,那不恰当的方式却将路心越推越远。当一切真相大白,路心的故事便不能沿着原来的轨迹发展了,或许她本身流着皇家的血,便注定逃不开那些纷纷扰扰。只是冰月却不那么轻松了,西岚的离开,路心并不知情,但是皇家的动静却让冰月有些不安,只得更加小心些。似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路心一行人边游玩边向南城进发,此行路心的身份是潞城齐家大小姐齐惜的妹妹,年方十五。同行的有齐惜,冰绝冰雨三人,冰月只在暗中,并不出现。一路上也遇到了好些熟人,说熟,也只是去过如心绣坊的客人而已。齐家对外一向低调,虽广交各方好友,却不见与哪一家深交。众人也只认为管家的是女子,总是不太方便吧。
就在路心他们出发不久,皇宫里的一队人马也出发了,皇甫翼留在了宫里,由林家兄妹陪着皇甫徽前去。毕竟他二人自幼与灵儿相熟,虽时隔五年未见,但总归好过别人。当路心一向避之如蛇蝎的高官贵族,名门后代,齐聚南城。便意味着一切好与不好都来了,生命中的许多事都是避不了的,只是早晚而已。而路心也将在这里认识那让她铭记一生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