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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悄然离开2

郊外,一辆装饰简单的马车缓缓行走着,冰月瞧着主子,开口道:“这就离开吗?”“嗯,冰月怎的变笨了,我们这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吗?”路心调侃道,随即又说:“今后我便是路心,家住边城。”“冰月知道。”伪造一个身份,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主子太过重情了,不知是福是祸啊。不过,当初,自己不正是因为这随着小姐吗!路心掀起帘角,看着向后涌着的花草树木,此次真的是离开了吧。相见不能相认,不如相忘于江湖。不见,便不念,不念,便不苦。仍旧甩不开前世那种伪装坚强的生活吗?那便在这一世活的潇洒些吧。

“主子,可想好第一站去哪儿?”驾车的是冰雨,不似冰月是个冷美人,几人中最为活跃的一个。路心思虑着,是啊,天大地大,要去哪儿呢?七岁,显然不是行走江湖的年纪,若不是武林中人的孩子,便太过招摇了。招摇,她的身份是不允的。路心闭上眼想着,在冰月冰雨面前,她并不用掩饰自己的安静,或者说成熟。“去今心小居吧。”

三年前,路心在宁城无意中救了冰月,当时的冰月似乎在躲避些什么,身子极弱,且不愿透露姓名。路心本想送她回家,后一想,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便不再询问,只将她安顿在偏房。因着怕外公不许,便和清晚二人一起照顾着。林清晚自小爱好医术,六岁的年纪已是会处理些小伤了。后来以林清浩练功受伤为由,要了许多药材。好在都是些外伤,只是过于疲劳而已,经二人鼓捣,虽让她受了些罪,但终是好了。路心瞧着她清清冷冷的性格,又是在月夜相遇,便唤她冰月。寻了个合适的机会,让她留在了府里。

路心也是有些私心的,她怕在这皇权至上的朝代,朝不保夕,尤其是将军府。所以她要发展自己的势力,不必招摇,除非必要,她都是不愿显露的。哪知第二年,她无意中听到爷爷在宗祠说:“林家至今只得一孙一孙女,还望祖宗庇佑,让风儿早些成家,生子。”后来的后来,种种地迹象表明,她,在林家,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又想起出生时那模糊的印象。她让冰月悄悄打听她出生前后的事,知道她出生时,她的姑姑亦在宁城,那是皇后离宫的第九个月,而她的爹爹便是在皇后离宫不久外出历练,九个月后带回了她。千方百计,费劲气力的查访,虽然一切巧合都证明她是皇家的人。只是还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后来她对林风和老将军二人旁敲侧击,终是有了不想要的答案。路心不知该如何想,要防备的人,却也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呢!只是那最尊贵的男子需要她的保护吗?

事实证明,还是有的。她为了替他解决迷宫问题,让冰月夜里偷偷画了图,她研究了几日几夜,终不得果。还是她无意中说了句,“要是有人在上面指路就好了”才茅塞顿开。后来,清晚进宫,她故意面露孤单之色,虽不忍利用姐姐,但还是顺利入宫了。虽未能见面,终是让那人少了些烦恼吧。即使他终会解开,但路心还是不希望他过多纷扰,那样她岂不是没有帅气的爹爹了嘛!是啊,桃花林里那一句戏言,指的是林风,说的却是他啊!许是上天怜悯,让她得以为他做些事情,然后安心离开。

今心小居是她吩咐冰雨建造的,位于天启第三大城市潞城郊外的山谷里。选此地是因为若京城和宁城任何一方有事,她都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天下太大,她想护的唯有家人至亲而已。而且,那里远离最强的政权,远离最富的经济,便也远离了那些出色的人们,远离了危险。之所以取名叫“今心小居”,是因为“今心”为念。她,再怎样还是逃不掉亲情的羁绊啊。可是,她又是谁的羁绊呢?一路想着,三人在傍晚时分来到了今心小居。那是三个错落有致的竹楼,围着低低的竹篱笆。仔细看,会发现三座竹楼都位于正方形的对角线上,角落的两座楼对中间的竹楼成守护之态。无论外人从何方向来,都不可能先接触到主楼。主楼左后方是一月牙小湖,竟是与将军府里的无甚差异。那湖引的是山泉水,冬暖夏凉,也是这今心小居的水源。这今心小居,看似农家,却比农家精致许多。路心瞧着,甚是满意,这是她第一次来,但真的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便道:“回家了。”冰绝出来恰好听到这句话,瞧着眼前的小主子,心里有说不出的满足。虽是第一次见,但莫名的就是想保护她。冰绝打量路心的同时,路心也在打量他,十五岁的年纪,五官单看并不出色,但组合起来,却也是个英俊的家伙,一袭青衫,以木簪束发,身材修长,倒是更显儒雅之气。只是配了个冰绝的名字,想来也不会是个温柔的家伙。

路心眼睛一转,生了戏弄之心,道:“你便是冰绝吗?还是挺漂亮的吗?怎的冰雨说你很丑呢?”冰雨心中叫屈,她不过是抱怨这家伙的无趣罢了,哪里说他丑了。她平日里与冰月最为相熟,冰月姐姐虽是几人中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岁,但素日里除了小主子,与其他人从不多言,冰绝长她两岁,本想着寻了一个可说话的人,却也是个木头。冰绝一愣,被那话中“漂亮”二字击中了,脸上露出了可疑的红色。路心低笑,似刚发现般惊呼道:“啊!”众人瞧着她,只听她说:“冰绝是男子,夫子说形容男子应该说英俊,我怎的用了漂亮二字呢?”说的那叫一本正经,只是天启的夫子又怎会教这些呢!

初见是愉快的,今心小居本就被冰绝打理的极好,几人很快便安顿下来。冰月住在第一竹楼,名唤守心阁。冰绝则住在了最末的那一个,名唤护灵居,护灵居二楼是住所,一楼是厨房。路心和冰雨住在主楼,唤今心。晚餐是冰绝准备的,简单却用心,几道家常小菜,味道极好,都是偏素的。路心一日马车坐下来,也只想吃些清淡的。见此,不由的多看了一眼那少年,也是有故事的人吧。寻常人家的孩子,不会这般。想着,路心看了眼邻座的几人,道:“我们一家人日后便要在这里生活了,路心任性,希望哥哥姐姐们不要计较。”众人相视一眼,笑道:“好啊!”路心笑了,笑意直达眼底,上天还是公平的吧,让她遇见这些许可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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